第44章始作俑者（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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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部队跟来了几个炮兵，装填炮弹，开了炮。响了两炮，哑了三炮。再去看山包，只蹭去了一点皮。

范局长脸色很难看，派人去军械库借了一把冲锋枪，命令三黑子拿着冲锋枪下去，到洞里看看究竟有什么。

三黑子又脱了个赤条条，一手拿冲锋枪，潜了下去。

这一次，他在水下呆了一个半小时。谁也不知道他在水里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岸上的人都以为他光荣了的时候，他浮出了水面。

浮出水面后，整个人状态就不对，面容呆滞，眼神迷茫，像丢了魂似的。最后，他把范局长叫到一边，单独和他说了一些事，都没让我叠丈人知道。

接下来的谜之操作，都把叠丈人搞晕了。清场，所有无关人员一律撵走，范局长找人请了一位高人，上了大供。

第二天，小山包成功引爆，炸去了十几米。

而三黑子，回到局里，就向范局长提出了一个要求，憋了半天，憋的脸通红，范局长才搞明白，他想娶媳妇。逗的范局长哈哈大笑，以前给他提亲他都是翻脸，没想到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范局长托人给他物色了一个农家女， 安排举行了婚礼。 令人没想到的是，算命先生一语成谶， 他媳妇一直怀不上孩子。

过了十几年，范局长已退休，三黑子也快五十岁了，啥技术也学不会，只会杀人，但是和平年代也没人可杀，只好去烧锅炉。

不知道是嗜血成性，还是憋的难受，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三黑子又杀了两个人。

两个渔民，一个打鱼的，一个卖鱼的。也没背人，大白天手持钢刀，闯进打鱼人家里，不由分说，见到那人，挥刀就剁。砍死还不算，差点剁碎了。

杀完这一个，又闯进卖鱼人的家里，用同样的手法杀了那个人。杀完人，刀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点上烟，静等警察来抓。

正赶上严打，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但杀人总得有个原因吧？没有。谁问也问不出。

直到执行死刑那一天，范局长还在上下找人，幻想能凭借他的军功抵消他的死罪，可是一点用也没有，那时候敢出这个头，不小心自己脑袋也没了。范局长一早就到了监狱，非要三黑子说出为什么要杀人，知道原因，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最后差点没给他跪下，才让三黑子说了实话。

这一次，我叠丈人也在场，听了个完完整整。而听来的内容，比天方夜谭还离奇。

三黑子说，他杀的两个人，只是因为他们做的一件事。打鱼人打上来一条鲶鱼。别的鲶鱼头都是扁着，而这条鲶鱼头却是方的，头顶多出了两块骨头，猛一看像羊角。多重？不知道。只知道卖鱼人把鱼剁成了一百多块出售，每块有二到三斤。加上五脏的重量，那可以自己算。要知道，打鱼人很难抓住这样的鱼，抓住，也能让它把渔网撕碎了。但那天打鱼人出了阴招，先用电，再下网。鲶鱼打上来时，肚皮已经朝天，没有知觉了。

打鱼人把鱼卖给了鱼贩子，鱼贩子把鲶鱼分割卖了。

听到这儿，范局长感到奇怪，问他：“人家打鱼，是为了生活，你干嘛杀人？”

三黑子闭上眼睛，眼泪呱嗒呱嗒往下掉，泣不成声：“那鱼是俺妈！”我叠丈人和范局长对视一眼，觉得这三黑子可能是神经不好。

也许是即将赴死，三黑子的话也多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从小就被干娘（范局长老婆）在湖边捡了来，也不知道父母是谁，那一天炸石头，我去了那个洞里，见到了俺妈。她已经修行了七百多年了，都快成蛟了。我也是修行了几百年，才托生成人。俺妈道行很高，炸药炮弹都伤不了她，为了不给我惹麻烦，她把洞让出来，咱们才炸了那个山包。没想到被这个伤天理的打鱼的给害了……”他伤心到了极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范局长当时都傻了，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直到三黑子上了刑场，才反应过来，含着眼泪给他拿去了酒和肉菜。

从那以后，范局长再也没做事，整天窝在家里，第二年九月初六，抑郁而终。

后来叠丈人又去找过那个算命先生，也没找到，那个地方被一个中年人占了，我叠丈人打听那个先生去哪了，中年人才说先生早已去世，他是他的徒弟，叠丈人就把事跟他说了说，请他解惑，那人思索良久，才说：“这样的东西，蜕变成人，只为杀戮，或者助力天道，增加自己的修行。非妖非人，亦妖亦人，我师父说他无后，只是因为早就看透了他的本原，事情完成，即被收走，不留后代，不入轮回……”

我叠丈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是算命先生故弄玄虚，还是显摆本事，耸人听闻？真的？假的？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