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4章凶宅疑案(中)
打开大灯,两人泡上一壶茶,喝了几杯茶,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我问他:“怎么样?”丁一皱了下眉,声音有点低沉:“看不太清楚,但是是个女的,在一直跟着他。”我不知说什么好。丁一继续说的让我大吃一惊:“她想和我沟通,但我听不见她说什么,只看见她对我伸出手指,做出了打字的样子。”
那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丁一,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我满腹狐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但是却不知怎么问。
接下来的几天,却没了动静。
刑警队长那边没打电话,饭店也很忙,我和丁一在饭店忙活,偶尔谈起来,也没工夫去医院那边。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晚上,刚吃完晚饭,丁一接到了电话,是崔洪刚的号码,接起来一听,却是崔洪刚的老婆,崔洪刚老婆姓尹,在某税务稽查局干副科长,她的声音缓慢而又低沉:“丁大师,麻烦你来医院一趟,有点事要劳驾你……”
我和丁一驱车直奔医院。到了以后,崔洪刚老婆就在病房门口等着我俩。互相点头致意,她开始介绍情况,出车祸的第二天(就是我和丁一去的那天)崔洪刚清醒了半天,中午吃了点流质食品,就睡着了。令人意外的是,他一睡着就没有醒过来,医生用过很多办法,但是就是弄不醒他,直到今天。他老婆也叫了他很多次,但是都无济于事。呼吸,脑电波,心跳,一切正常,就是叫不答应。有时候脸上肌肉抽搐,有时候眼皮颤动,想要睁开的样子,但就是睁不开,也偶尔手脚乱动,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今天下午嘴里好像发出清晰点的声音,一连重复了多次,他老婆趴在他嘴边听了老大一会,才听出来,原来他在说:“丁一,丁一”这才拿过他的电话,翻出丁一的号码,给他打了电话。
丁一听完,点了点头,走,先看看再说。
三人进了病房。病房里还有个陪床的,是崔洪刚的妻弟。专用病房,只安排了崔洪刚一个病人。还有两张床,陪床的累了可以休息。
崔洪刚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丁一走到病床前,盯着崔洪刚的脸看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他把右手搭在崔洪刚的手腕上,左手去摸崔洪刚的脖子。过了大约一分多钟,丁一脸色凝重的站起身来。崔洪刚的老婆急切的问:“怎么样?”
丁一:“不是睡了,也不是昏迷……”他迟疑了一会,继续说出的话让人大吃一惊:“是鬼压床。”
我们三个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从来没听说过鬼压床能压一个星期!
接下来丁一说的话更像天方夜谭:“崔队长现在很难受,很害怕,很恐惧……”两个陪床的家属面色焦急,迫切的问:那该怎么办?
丁一拿过包,从包里拿出六个铜钱。
我见过他的铜钱,最珍贵的是一枚嘉靖年间的,有两枚道光年间的,其余的都是光绪通宝。听他说过,这些铜钱经过多人之手,阳气十足,是驱邪避煞的上品。
他把六个铜钱放在崔洪刚的两只手里,回过头对崔夫人和她弟弟说:“暂时没事,有这几个铜钱压着,崔队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要把他叫醒,还得明天中午。”两人连连点头。
第二天中午10点多,丁一拿上了一面铜镜,朱砂,香烛等物,直奔医院,饭店经理气的直翻白眼,但是也没办法,救人,他也说不出别的来,只好从别的饭店借厨师。
两人到了医院,崔洪刚的父母老婆都在。
在病房里,丁一把铜镜放到窗台上,对好角度,让镜子反射的阳光能照到崔洪刚的脸上。然后拿出朱砂,均匀的涂抹在手掌上,从崔洪刚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按摩。几个人都静静的看着。按摩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丁一说了一句:“好了。”顿时,崔洪刚四肢委顿,瘫在床上。又过了大约5分钟,崔洪刚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吓死我了。”
他的妻弟扶他坐起来,递上热水,他喝了几口水,大口的喘气,又过了一会,平静下来,向我们讲述了这一个多星期的感受:朦胧中,小孩子跑来跑去,能听见很多声音,汽车声,电视声,下雨,女人唱歌,哭泣,朦胧中,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想起来,但就是抬不起头,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也动不了。”
几个人都静静的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一会,崔洪刚问丁一:“丁师傅,这个事好办不好办?”丁一安慰崔洪刚:“崔队长,不要着急,不知什么原因,它一直跟着你,咱们再想办法。”丁一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崔洪刚:“你看见的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穿着白底蓝花的连衣裙?”崔洪刚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丁一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应该是她,应该是她。”又在病房里坐了一会,丁一把崔洪刚的父母和老婆叫到走廊商量,决定第二天去x山寺找妙成法师想想办法。
崔洪刚的父母想请我们吃饭,我俩婉言谢绝了,这种情况谁还有心情吃饭。
从医院出来,开着车往回走,丁一突然冒出一句:“于得水,这次麻烦真大了。跟着崔洪刚的是……厉鬼。”我惊愕的看着他。他继续说:明天我去找大和尚,问问他该怎么办。杨姨是不愿意掺和。”
当天下午吃完饭,休息了一会,两人又去饭店忙活,忙活到晚上九点多,我回了宿舍,丁一也回了出租房休息。
第二天,丁一没去上班,我以为他去战山寺了,也没考虑太多,可是一整天丁一都没见面,到晚上也没回饭店,打电话关机。直到第二天,第三天丁一都没露面。再去找他,踪迹全无,人间蒸发了。发动了几拨人,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到了,就是找不到。谁也不知他去哪儿了,我急坏了,打电话回他老家,也说没回去,丁一失踪了。
时间在一天天的寻找中过去,所有人都急坏了,崔洪刚也让派出所一块搜寻。给杨姨打过电话去,杨姨沉吟一会,说:“他现在没事,别担心,如果有事我会帮他。”十几天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又过了半个月,派出所的人也不抱希望了,已经把丁一列入了失踪人口。只有我和他的爸妈没放弃寻找。
又过了一个月,丁一的母亲都快急疯了,到处贴寻人启事。
这天晚上,我吃完晚饭,出去溜达了一会,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接起来,就听一个声音低低地说:“别找我,”我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是丁一!他接着说:“我很安全,除了我父母,别告诉任何人。”说完急急扣了电话。
见到丁一父母的时候,我把丁一和我说的告诉了他们,让他们不要急。又过了几天,两个人也回老家去了,临走再三嘱咐,丁一有信立刻告诉他们。
每天我都打丁一的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一直是提醒占线。不禁心灰意冷,替丁一担心。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我和另一个配菜的厨师小夏出去散步,路过信号山,一直走向海边。凉风习习,吹散了一天的燥热,心情为之一爽。小夏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厨房里的琐事,一边和我探讨炒菜的技巧。我心不在焉的听着,嘴里敷衍着他。
不知不觉快到了栈桥了。觉得有点累,打算回去,两个人转回头往回走,走了一会,小夏突然“咦”了一声。我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看我。我问他:“怎么了?”他挠了挠头,迟疑的说:“有个人跟着咱们。”我一回头,却没看见有人。我:“别疑神疑鬼的。”小夏却说:“不对,就是有人跟着咱俩。离得很远,咱俩去的时候他就跟着。”我沉吟一下,说:“不管他,咱们往回走。”两人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会,我也发现了,确实有个人跟着我俩。从信号山到我们的饭店,那个人始终保持着四五百米的距离,我们走的快,他就走的快,我们走的慢,他也走的慢。
回了饭店,我和小夏爬上二楼的雅间,关掉灯,往外面看,一个身穿黑色体恤的人,在离饭店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蹲着,抽了一会烟,站起身走了。
那晚上我半晚上没睡着,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很多猜测,寻仇?准备抢劫?和毒品有关?或者是跟踪小夏?甚至想到了外星人。
从第二天开始,就感觉不对了。只要我一出饭店,就有人跟着我。虽然离得很远,但是确实是跟着。每天都这样,搞得我几乎神经错乱。无论我跑,急转弯,进去超市,从别的门出去,都甩不掉。
每天我都在惊恐中度过,我选择报警。可是刚报了一会儿,那个人就从视线里消失了。警察开车过来,我和他们说了一下情况,并指给他们看那个人呆的地方,反而遭到了一通呵斥,说我捕风捉影。
我彻底不敢出门了,每天忙完就躲在宿舍里,或者是去雅间看看那人还在不在,每次看那里都有人,可能是几个人倒班。我都快疯了。
又一天中午忙完后,我躺在床上看手机,接到了一个显示不出号码的电话。
我犹豫着接了起来。一听之下,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丁一!他压低声音说:“于得水,别声张,你三点以前到茶馆来。”我不知说什么好,紧张中,张口问他:“你去哪儿了?”
他说:“呆会来你就知道了。”我想了一下,说:“我不能去,我被人跟踪了。”丁一沉吟一会,说:“那些人不是故意跟踪你,他们是想找到我。…你过来的时候一定要甩开他们。”说完扣了电话。
我呆立半晌,最后决定,从厨房的窗户跳出去去见丁一。
厨房后面是一条小巷,我专挑偏僻的地方走,七弯八绕,到了大街上,搭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丁一约好的地点。
在茶馆6号雅间,我见到了丁一,丁一胡子拉碴,面容憔悴。服务员冲上茶水,退了出去,丁一看服务员出去,急忙把窗户和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回过头才问我他父母和饭店的情况。我简单说了一下,就质问他:“”你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那么多人找你都找不到!电话也不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犯罪了?”
丁一没有接话,很少抽烟的他,点着了烟,深吸一口,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了这几天的经历,其中的曲折离奇,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那天晚上他回到了出租屋休息,第二天天没亮,他还睡的迷迷糊糊的,电话铃声响了。他接起电话,传出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丁大师吗?”丁一听不出是谁,就问:“听不出来,你是哪位?”“李海是我老公……”丁一一听,立刻清醒了,李海的老婆,一大早有什么事?他迟疑地问:“哦,有什么事?”
“我是问崔队长媳妇要的你的电话号码,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接你,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丁一告诉了她地址,大约过了三十分钟,李海的老婆开车过来了,她面容憔悴,神情茫然,看得出来,李海出事后,她倍受煎熬。
丁一上了她的车,在车上,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她说出了自己找丁一的原因:“丁大师…”丁一打断了她:“别叫我丁大师,叫我小丁。”“哦,好,小丁,我是听崔洪刚的媳妇说的你,她说你能处理很多怪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停顿了一下,:“你一定要帮帮忙。我都快疯了。”丁一看了她一眼,“行,嫂子,只要我能解决,我一定帮忙。”
李海的老婆给丁一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这几天,李海出事,她一直都没休息好,身心俱疲。昨晚她早早的就躺下,太累了。很快就意识模糊了。
到了半夜,突然听见楼下有人叫她。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确实听见有人叫她,并且应该是叫了很长时间了。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帘,向楼下看去,没有人。她坐回床上,才要躺下,又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十五岁的女儿在隔壁卧室睡觉,怕吵醒女儿,她也没答应,再次走到窗前,打开窗帘,还是没人,刚想再次回去,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仔细向楼下看去,不禁吓得浑身冰凉:她看见了一个影子,那是个影子,正在朝她挥手。接着耳朵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喊叫声……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她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她跑到女儿的房间,紧紧的搂住了女儿,女儿睡得很沉,只是哼哼了两声,接着又睡过去了。她用被子蒙住头,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
这时传来了轻微开门的声音,一个人轻轻走过客厅,走进书房,接着她又听见开电脑的声音。电脑发出低沉的嗡嗡的声音。还有点击鼠标的声音。
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动不敢动,只是用耳朵去努力的听,可是再也没有声音了。
就这样,足足煎熬了几个钟头,天已经蒙蒙亮了,女儿起来上厕所,看见她就问她“妈,你怎么过来了?”她身心俱疲,也没接话。
一会儿,女儿上厕所回来,问她:“妈,书房门开着,谁把电脑打开了?”她含混的回答了一声,爬起来,走到书房门口,果然电脑开着,而更惊悚的是,丈夫李海的拖鞋就摆在凳子前……
她马上叫女儿起床,开车送去了哥哥家,接着打电话问崔洪刚老婆要了丁一的电话,让他帮助自己。
丁一听完,想了一会,问:“是不是你想得太多,晚上才做梦?再说,为什么前几天没有这样的情况?”李海的老婆断然否定:“不是!我这两天一直没动电脑,再说,他的鞋子我早就收起来了,为什么会出现在书房?至于前几天为什么没有昨晚的情况,”她沉吟了一会,迟疑的说:昨晚是头七……”
一会,到了李海家。确实和她说的一样,书房电脑开着,鞋子在凳子前随意的摆放着,好像就是一个人刚刚脱下来,放在那儿。丁一没说话,在房间里走了几趟,打开窗户朝楼下看了一会,又走进书房,用手在凳子上一抹,一层细密的水珠。丁一对李海的老婆说:“李嫂,李大哥对你和孩子情深义重,就算是回来,也绝不会伤害你们。”……沉吟一会,接着说:“他知道会吓坏你俩,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牵挂或者是放不下的事,他是不会回来的。”李海的老婆连连点头。丁一拿出几张黄表纸,写了点东西,递给她:“把这个,厨房,客厅卧室,书房都贴上。应该就没事了,”李嫂接了过去,连连致谢。
丁一在又来回仔细的看了每一个角落,最后目光落在电脑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接着他又看了一下电脑屏幕,看见鼠标放在一个加了密码的文件上。他问李海老婆:“嫂子,这个文件的密码你知道吗?”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不让我掺和他工作上的事。”丁一摇摇头:“李大哥牵挂的事可能就在这里面。”换了一张椅子,坐在电脑前陷入了冥想。突然他叫出了声:“我知道了!”接着他在密码一栏里输入了李海放在他手心里的纸条上的数字,文件打开了。他想了一下,对李海的老婆说:“既然李哥不愿意你知道他的事,咱们还是尊重他的遗愿吧。”李海的老婆点点头,去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