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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7章 周昶启已经死了
楚九黎不由握紧了她的手。
皎月冲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十天后，父皇回来了，将我救了出来，但我却大病了一场，自那后，我便极度厌恶甜食和水果，还会苦夏。天气一热，就什么东西也不想吃。这都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后遗症。最重要的是，大病一场后我身体很虚弱，养了好几年才算好起来。”
这几乎是自皎月恢复记忆后第一次与他谈心，楚九黎又是心疼又是激动，想了想，便说道：“没想到你贵为大周帝姬，也受过这种磨难。人都说天家无父子，果然不错。我却是楚皇出宫时邂逅的一普通民女所生，在我七岁以前，我随母亲一直住在宫外。而母亲因为未婚生子，也受到过村里人很多嘲笑。直到了后来，有一位当年跟随楚皇一起出巡的大臣无意中来到我们村子，见到了母亲，知道了我存在后，楚皇才将我们一起接到了宫中。”
他微微一笑，看向皎月的神情十分温柔，但那眼眸深处却有着遮挡不住的冷厉：“我母妃是有名的美人，不然也不会以区区民女之身就能得到楚皇的宠幸，但是空有美貌却无权无势的妃子在后宫步步走得艰难，没有两年，她就被小人陷害失了恩宠，我们母子俩一起被打入了冷宫。母妃被人下了毒，身子骨彻底垮了，也没有大夫，也无药可吃，很快就去了……”
他双手紧握成拳，目视前方：“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要想活下去，就要获得权势，就要站在最高的位置，所以要学会算计、学会在脸上披一层面具，不要让任何人看穿自己！”
他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淡淡的疲惫和哀伤：“如果母妃还在，一定会对现在的我感到失望吧。”
毕竟，小时候生活在村子里的他，的确是个开朗明媚、质朴善良的小男孩啊！
皎月不由讶异地看向他。
她没想到他竟会有这种身世，从村里一质朴小男孩一朝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子，这其中受到的奚落、讽刺、陷害，肯定多不胜数！
她就是在后宫长大的，如何不知道后宫那些女人的鬼魅伎俩。而大周的后宫，因为父皇不常去后宫的缘故，后宫女子相比较其他诸侯国，女子极少，但就算是这样，她和阿启也受到过几次阴险算计。也就可想而知楚九黎与他母亲在楚后宫受到过多少苦楚了！
楚九黎似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揭开小时候的事，就像是将心里最深处的一面毫无保留展现在她面前一样。他有些许不自在，微微扭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皎月忍不住笑了一下，问道：“你和楚国其他几位皇子关系怎么样？”
他既然能与楚太子一起接下寻找十方策的任务，最起码说明他在楚皇心中是有些分量的。
“小时候，当然我是受欺负的那一个，但自从我投靠太子和楚皇后后，楚皇后颇有手段，我才慢慢被人当成是一国皇子了。父皇也看到了我，近年来，也会安排一些差事给我！”
皎月想到当初在地牢，他在楚太子面前恭敬克制的模样，心想，原来是这个缘故！他一直在这母子俩面前示弱，佯装忠心……
“你如今已有了自己的势力，日后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呢，不是吗？”她直白地说道。
楚九黎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看中的女人，当然不是平庸之辈！她知道他的野心，也知道他的能力，不会小看他！
倘若不是十方策的原因，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帝姬，而他是楚国皇子，若能与她在任何场合下相识，彼此也一定会互生好感，那么，是不是就能……
他闭上眼睛，将这些念头全部压了下去。
皎月望着远方，忽轻声一叹：“我倒是羡慕你，虽然母亲去世了，但还有父亲和兄弟姊妹。而于我，父皇和舅舅一家全部去了，除了阿启，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任何亲人了……我那时候说我愿意拿那首儿歌与你交换阿启的下落，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知道他到底还活着没有，过得好不好……”
作为帝姬，她很少哭，也不被允许哭。所以，在这种悲痛难过的时候，她也极为克制，只眼眸中划过一抹水光，就恢复了平静。
她转头看向楚九黎，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楚九黎隐隐有些明白她忽然对自己倾诉衷肠是什么原因了。
他顿了顿，薄唇微微抿起，目光中闪过一抹不忍。
周昶启那里，他自有安排。但那对皎月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就如他在犹豫用不用引魂香的同时，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取消周昶启那边的安排……
心爱的女人，和大业之间，取谁舍谁，对他来说真的是个难题！
他无法干脆利落做决定，只能往后推迟。
皎月却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果然知道阿启的下落，对不对？”
楚九黎皱了眉头，没有看她，有力的大掌将她的手拿开。
皎月却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哽咽：“楚九黎，不，九郎，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
楚九黎不舍得再强硬将她的手拨开，只狠心背过身去，淡淡道：“皎皎，我不知道昔日的周太子在哪里。当年，全天下都知道你们三人被刺杀，死无全尸，周叔康继位。自此，你们的名字也在天下消失了。没有人提起你们，也没有人敢讨论你们……皎皎，你是因为失忆，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出现。那么周昶启呢，他总不会也失忆了吧？当年倘若他侥幸没死，天下还有很多支持治帝和他的人，毕竟，他才是正统。可是他也没有出现，任由周叔康继位，任由忠心你父皇与他的人被周叔康屠戮干净……所以……”
他没有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谁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周昶启大概率也死在了那场刺杀中。
皎月咬着唇，脸色青白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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