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9章 昏迷不醒,听天由命?
百姓们都以为是皇子遇袭,权贵家的下人们却并不这么想,他们可比那普通的百姓有见识。而他们的主子们,当然也不会这么想。
当今皇帝子嗣不算少,但目前成年的皇子却只得三个。
大皇子外家势力强盛,只可惜他自幼病弱,说不得哪天就突然没了。他一母同胞的四皇子倒是身体康健,只可惜目前只有七岁。
三皇子身体倒是没毛病,他的母妃姝妃还曾独宠后宫十年,甚至一度传言要被封后,许是因为出身太低,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福运,人说没就没了。
都言“自古帝王多薄幸”,自姝妃去后,三皇子也越发的不被皇帝待见。
只有二皇子,母妃是身居高位的万贵妃,外家是势力强劲的威武将军府,自身虽说不是特别出众,但是有了三皇子衬托,便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
三个成年皇子,众人再怎么眼瞎,也知道二皇子被立太子的可能性最大。
虽说圣上现在春秋鼎盛,也没有传出立太子的打算,但,帝王心思,谁又能真的说得准呢?
或许明日就下旨了呢?
没有谁会嫌命长,要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去袭击皇子,更何况,储位之争原本就毫无悬念。
所以,传言二皇子遇袭,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只是如此多的人都看到了那些护卫的异常,这期间肯定有事儿。
二皇子的皇子府在内城西北方向,离着皇宫很近。他从东城门入城,若是回府,也是要先走福庆大街,然后到了与三门街交叉口便右转往北。
可是这马车却沿着福庆大街一直走,都快出内城了,才又转左上了祥和街,最后竟然进了南安侯府。
这可不得了,二皇子一行狼狈回京,之后却并未回府,而是直奔南安侯府,这是何道理?
各方人马恨不能越过那南安侯府高耸的围墙,进去一探究竟。
但即便南安侯府在一众勋贵中没啥地位,却也不是他们想进便能进的。
侯夫人秦氏早得了儿子的消息,说是大约这两日便到了。三个月未见儿女,她确实想念的紧,他们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
若不是过了年她便病了一场,也不会让两个孩子单独去湖州贺寿了。
不过,想着当初儿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秦氏又忍不住笑了。
是啊,就像侯爷说的,孩子大了,总归是要学着独当一面的,况且,现在天下承平,这京城到湖州的官道南来北往的人不少,他们出门又带着护卫,只要不犯浑惹事儿,总是无碍的。
秦氏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女儿会是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单独被二皇子送回来,而她的儿子却不见人影。
陈皓进城时早就派了人去请太医,这边余笙刚安顿好,那边太医便上门了。
秦氏焦心儿子的状况,但目前又不能不先顾着女儿。虽然人在余笙的芷园里守着,但是心早已不知所踪了。
朱嬷嬷是个细心又聪明的人,好好安抚了秦氏,留了兰香伺候,自己则带着竹青去了那些护送小姐的护卫暂歇的地方。
竹青性子活泛,不懂便问:“朱嬷嬷,你若是想知道世子的情况,为何不直接将香草叫来询问,反而要去问护卫?”
朱嬷嬷对着秦氏身边的这几个大丫鬟,也并不藏着掖着,“今日大小姐是二皇子亲自送回来的,香草既然能随着昏迷的大小姐一起被送回来,想必此次出行,香草得了大小姐的青眼。此时大小姐尚且昏迷未醒,身边正是需要人悉心伺候的时候,若是此刻将香草叫来询问世子的事情,你觉得,那位心里会如何想?”
竹青似有所悟,贴着朱嬷嬷,悄声问道:“嬷嬷是说二皇子看上了大小姐?”说完,好像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般,立刻又用手将嘴捂了个严实,只是一双滴溜溜的眼珠,仍然透着不可置信。
朱嬷嬷又道,“你当那位爷真的那么闲,会随便送人回家么?还如此妥帖的早早便请了太医。若是此时夫人只顾着担心少爷却忽略了小姐,日后这位若是想起今日这遭,心里未必不会有疙瘩。”
竹青了然,点了点头,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还有太多需要好好学习的。
这边二人忙着打探消息,那边太医也没闲着。
陈皓大手笔,一请便直接请了两位太医来。
两位轮流替余笙诊完脉,将各自对病情的判断做了一番交流后,总算是得出了结论。
“小姐原本有些体弱,本也不是大问题,好好调养便是,但今日受到惊吓,惊惧过度便引起了昏迷。”
秦氏听了太医的话,脱口便问,“这好好的人,怎么会惊惧过度?”
陈皓想着余笙晕过去之前的情形,心中怒气翻腾,此刻却也发作不得,只是一张脸阴沉得有些吓人。
秦氏瞧着二皇子的脸色,也明白,他恐怕就算知道,此刻也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想着悄悄离去的朱嬷嬷,秦氏的心略定了定,又问:“那小女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些许无奈,“夫人,按照小姐目前的脉象,今日恐怕是不能的,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老夫也尚未可知。”
陈皓闻言,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掌重重的击在旁边的案几上,还好案几十分结实,只晃了晃,并未有其他损伤。
屋内众人连同秦氏都被那一掌惊着了,越发的小心翼翼。
没等秦氏再问,陈皓便对着两位太医道:“可否用金针刺穴将其唤醒?”
虽说是炎热的夏天,但是南安侯府并不缺冰,屋子里凉飕飕的,尽管如此,一番对答下来,两位太医也成功汗湿了后背。
此刻听了二皇子的问话,脸上的汗都顾不得擦,急忙道:“万万不可,小姐原本就体弱,若是强行唤醒,恐会造成不可预估的损伤。”
秦氏也没想到余笙的病情会如此严重,脑子里一团乱,半晌只问出一句,“那怎么办?”
太医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二皇子的脸色,保守的回答,“目前只能先着人好好的伺候着,药熬好了想办法喂下去,等着身体恢复一些,再视情况而定。”
秦氏瞧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余笙,想着若是从此她再不能醒过来,心中突地一痛,眼泪好似止不住般倾泻而出。
秦氏伤心欲绝,哭得旁若无人,二皇子略有些尴尬,此时也不好再继续待在这里,便从房间里退出来,太医也跟着出来,去商量着写药方了。
朱嬷嬷同竹青问完了话,才知道事态紧急,赶紧回来禀报。却见屋里二皇子已经不在,秦氏坐在床边,精神有些恍惚,朱嬷嬷心下大惊,细问了兰香才知道大小姐的病情竟如此严重。
瞧着秦氏目前的样子,朱嬷嬷有些不忍,但想着问出来的情况,又不敢耽搁,只好将秦氏的心绪强行拽回来。
知道儿子暂且无碍,秦氏原本低沉的心总算是好受了一点,可一想到女儿,秦氏的眼泪就又忍不住了,朱嬷嬷赶紧劝住。
不管秦氏再如何伤心,终是还存了几分理智,知道此事她解决不了,必须尽快通知丈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