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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章 六婆
我看看这人,穿个灰扑扑的衣服,还有补丁,袖口上有个太极的图案。
刘阿姨这时候出来,把吃的端给我,叮嘱我慢慢吃,又去给那人煮面。那人的眼光一直跟着刘阿姨端的排骨走,看我在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老板,还有排骨没,给我来一份啊。”
刘阿姨没好气的回:“这是我自家的晚饭,这会卖的只有面了!”
我埋头扒饭。
那人突然回头又看我:“你。。。不对啊,你是不是去。。。”刘阿姨端着面出来了,放在他面前,然后走到那人面前,挡住了他看我的视线:“快点吃啊,我一会要关门了。”
那人讪讪的笑了一下,埋头吃面。
刘阿姨坐到我旁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知道不,现在拐小孩的那么多,你快吃,吃了阿姨送你回去。”
直到那人吃完面给钱,刘阿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走出门,从我旁边过的时候停了一下,打量了我一眼,刚又想说什么,刘阿姨突然吼:“你吃完了赶紧走,我关门了!”
那人皱着眉走了。
我说:“阿姨,我吃完了。”
“行,碗你放那,等我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我站起来就走:“不用了,我这转弯就进小区的,有保安,不怕。”说着就跑了。刘阿姨在后面叫我我也没停。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我走进小区,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可能是今天那个事情让我很不舒服,我猛然回了一下头。
后面有个人。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转头一想,小区里有人也很正常。
于是我继续走,但是越走越快,感觉哪不对。
我停下又回了一下头,确实后面有个人,还是那个距离。
突然我脑子一阵发紧。我抬头看天上,今天月亮特别大,低头看看,我自己的影子都拉得老长,但是后面那个人,没有。
我不敢叫,飞奔起来,一路冲进了家里,把门反锁,把灯打开。
感觉安全了。
看看桌子上,有几张钱,我知道父母今天估计不回来,所以提前给了我生活费。我穿过客餐厅,径直往房间走去。但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麻住了。
我的房间是那种九十年代的吊灯,一个灯泡的那种,但是此时有个人吊在我房间里的灯上,荡来荡去他突然盯着我笑,那张脸泛着光。
我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六婆带着方言的谩骂吵醒的。我躺在老家的床上,六婆拿一种很难闻的草在我身上擦洗,一边擦一边骂我爸妈。
“你们就知道赚钱!孩子命不要啦?”
我爸没有辩解,而是小声说:“医院去过了,查不出什么来,六娘你看。。”
六婆是我爷爷的姐姐,爷爷最小,六婆为了照看他一辈子没有婚嫁,我爸也是她带大的,所以她骂我爸,我爸也只能乖乖听着。
“六婆,我想喝水。”我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小的不行。六婆看我醒了,马上去给我端了一杯水过来,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一些了。
“小孩子你们大人不管,他不知道跑哪去招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都不知道要你们两干什么。”六婆说到这又有些生气。
我妈说:“不是的,六娘,这两天有个挺重要的客户。。”
六婆打断我妈的发言:“知道你们不容易,孩子就放我这吧,回头让他在镇上读书。”
爸妈沉默了。
这时候进来一位。
“四娘你来啦。”我爸跟找到救兵一样,连忙让座。
四婆过来看了看:“六妹,南北好了没?”
六婆点点头。我在床上也尽力用手指比了个耶。
“你躺着你的,瞎动什么。”四婆说了我一句:“小林说给你送两只鸡,门也进不来,放我那了。”
六婆脸色一下就黑了:“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四婆劝道:“也没啥大仇大怨的,你就是爱记仇。”
六婆不说话,四婆又看了看我:“好好休息吧,四婆一会给你炖点鸡汤。。”
六婆:“别用那浑小子的鸡啊!”
三天过去,我大致是好了些,就是总感觉头重脚轻,随时会陷入发呆的状态。
原来那天我晕过去以后,第二天父母回家才发现,我发着高烧,他们带我跑了好几家医院,都是输液退烧,但是没多久就又开始发烧,并且嘴里总说些胡话。我爸当机立断赶紧把我带回村里,六婆用草药给我洗澡,又用去取了供桌上用来供奉的水给我灌,折腾了几次我才醒过来。
从这天开始,在家里长辈们的施压下,父母把我放在了村里,学籍也转到了镇上。
但是这事并没有完。
好几天了,我还是没去新学校就读,因为一走路就感觉轻飘飘的,或者做梦总是梦见那个人吊在天花板上。
六婆的脸色最近也不好。她每天除了让我用草药泡澡以外,就是用她的工具,一个很大的墨盒,一个滚筒,在一张张白纸上印着什么东西。我好奇问,六婆说,这是钱。
我说:“不可能,我见过纸钱,黄的那种,还有就是有阎王头像的那种。”
六婆摇摇头:“黄的是开路钱,不值钱,现在人做的都是假的,六婆印的这个,很值钱。”
我盘算了一下:“六婆,那你教教我怎么印,我每天给自己烧点,到时候我死了就成有钱人了!”
六婆盯着我:“苏南北,如果不是你现在没有恢复,我就用竹条子抽你,我打过你爷爷,也打过你爸,还没打过你。”
我很识趣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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