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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5章 选择
兰泽安静地跪在玉潭边上，垂着目光看着冰棺里的白川，宛如一尊石雕。任尘灵如何劝说她都没反应。尘灵无奈只能离开。
兰泽慢慢回想以前的每一件事，微风潇潇，枫叶簌簌，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明白过来。噗通一声，她一头扎进了那池水中，她沉进冰棺中抱着白川冰冷的身躯，侧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兰儿回来了，师父。”
等尘灵发现时，池边已经没了兰泽的身影。他站在池边，俯看池水中一白一红交叠的身影，“这就是她的选择。”尘灵说道。
尘灵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拔出上面的玉塞，瓶中仿佛有某种巨大的引力一般，随着无数道白光飞进瓶中。随后一团白色的灵从瓶口悬浮而出，穿过池水，飞入白川的眉心中。
他脸颊逐渐恢复了血色，四肢经脉也通络了起来。他能感受到她紧靠在他身上的重量，他抬起一只手揽着她，唇轻点在她的发间，“我的兰儿，你终于回来了。”
白川抱着兰泽飞出水面，闪身将兰泽抱回房间，给她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然后轻柔地放在床榻上。他就坐在旁边守着。
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制她的了，也不敢下禁制，她若是再投身茫茫人世，他可是寻不着了，所以只能自己盯着。
站在玉潭边一旁候着的尘灵无辜地被水花浇湿一身，而白川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一句话都没交代，抱着兰泽就离开了。尘灵的心从剑头一直冷到剑尖，在原地翻了无数的白眼才悻悻而去。他回到院中，打算去白川的房里找他，手刚碰到门上就像是被什么反弹了回来，显然不让他进去的样子。尘灵又忍不住在门外翻了几个白眼，心里憋着气。
明明这两百多年守着主人的是它！是它！这数十万年陪着主人的也是它！是它！
尘灵心想，既然玉宸山这两人他都动不了，要不去仙岛砍了那只狐狸出气算了。
兰泽从榻上悠悠醒来，就看到侧卧在一旁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白川。
对于活过来的白川她并未感到惊讶。她跪在玉潭边时已经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明白了，她轻抚上他的脸颊，“如若我不回来，你打算在那冰棺中躺到几时？”
白川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脸紧贴在她的手心，“没有你，我的死与生无上区别。”
亦同他当年选择化身玉宸山保住仅存的神一般，并非他无私大义，而是他存活世间多年，无欲无求，内心早就没了波澜，与死物无异，所以他选择身殒挽救其他众神。
直到遇到兰泽，他有了想活下去的念头。
“天命也不顾了？”兰泽说。
白川想起之前确实跟兰泽说过除魔消怨是天命所使。那时天道唤醒他，将除魔作为他的天命赋予他，就是让他此生都以魔除尽为使命。
神殒灭之后，制衡魔的克星便没有了，魔发展到了天道无法控制的田地，他不得不找到已经为人的白川去除魔。
所以白川能感觉到凡间魔族或是怨气的异动，都是天道通过心声传达告知他的。
如今天道不在，自然不再存在什么天命。凡间如何与他何干？他为白帝时就不管这些事，哪怕是魔出现时在他看来不过是弱肉强食的结果。
但他并没有跟兰泽说这些。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你才是我的天命。”
白川还是玉宸仙尊时虽然宠溺她，但言行端正守礼，说这么直白的话还是第一次。
兰泽心中一动，眸光盈盈地望着他。
“兰儿···”白川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化解他三百年的思念。
兰泽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起伏的心跳，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心跳，她不确定地抬手覆在他胸口。
白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任她探查。
兰泽第一次知道白川没有心跳还是白川被还是上官昊琏的玄墨在皇宫刺伤那次。后来他们回到仙岛，她在救治中无意间发现的，只是后来没来得及详细询问他们就分开了。
兰泽仰起头想寻求答案，发现白川正垂眸注视着她。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对视着，目光柔和又绵绵，慢慢地呼吸开始贴近对方，交缠在一起。
三百年了，白川俯身浅尝久违的甘甜。兰泽缓缓阖上眼，睫毛覆上一层柔情，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想要与他再靠近一些，宽袖滑至肘部露出纤细的手臂。
他一个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
白衣凌乱无序地散落在地上，红衣在榻上散开宛若娇艳的蔷薇。
“兰儿…”
“师…父…”
又是一阵温濡的痴缠。
意乱情迷间兰泽刚抬起的手，又被他扣压了下去。
汗涔涔的，不知润湿了谁的发梢。
满腔的爱意揉化了春水，猩红蜿蜒而下如红梅点缀，一寸空间，咫尺你我，凝脂般的肌肤润上了红晕。火热地冲击激起层层浪潮，谁的眸光流转着情迷，谁的泪又湿了睫羽，汹涌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兰泽轻启着唇，有些无助。白川低下头再次吻上她。她的手在这一刻挣开了束缚，攀上了他背。
感到白川身体一颤，兰泽瞬间清醒过来，手又在他的背上来回确认。原本光洁的背部，如今却满是疤痕。
兰泽推开身上的白川，“怎么回事？”说着就要起身查看。
“无事。”白川又将她压了回去，双手扣住她的双手继续吻她。
怎么会没事！罚鞭上戴着倒刺，每一鞭下去都刺进皮肉里，再随着鞭子的抽出刮出一条血沟。
剐肉刮骨。他替玄墨受了多少？又替朱云飞他们受了多少？
“你真是···”兰泽紧紧地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小声啜泣，说不出一句话。
白川侧躺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嗯？”
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只要兰儿不嫌为夫丑陋…”
兰泽轻推开他，羞怒道：“你…哪里学来得这些…这些…不正经…”
白川含着笑，小心擦掉她脸上的泪，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亲昵道：“兰儿，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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