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赤沙与黄金(1/2)

首发：~第38章 赤沙与黄金

中国重庆。

次日下午。

夕阳的斜光照在湖边的护栏上，黑色的影子如同沟壑般排列在地上。

李胤渊从早上开始就带着周健和赵芷茗前往分部会所附近遭到抢劫的金库和金店中调查原因。

起初赵芷茗本梳妆打扮就用了很多时间，等她反应过来时李胤渊两人已经坐在车上了。不想四处奔波将搞得自己一身大汗，但看见李胤渊将她一个人落在住所里，自己自己带着周健出去，便有些苦闷地追了上去，跟在两人身后埋怨。

这一天之中李胤渊前前后后去了十几个地方，但除了在那些地方都发现一堆黄沙外，就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了。

城市中那些被破坏的建筑被警方用黄线和障碍围了起来，但李胤渊和他们的高层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很快就得到了进入许可。

向着那些被抢劫的场所外面看去，黄线与栅栏围成一道屏障，防止过往的行人靠近。屏障之内的建筑外墙像是被炮弹轰炸过一样留下一个巨大的烧焦的缺口，原本豪华的店面现在就像是被战火洗礼过一般残破不全，砖石瓦砾遍布街边，破碎的残骸散得满地都是，由于消防员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还来不及清理。

建筑地下的地板和墙壁上血迹斑斑，弹孔如同蜂窝一样嵌在墙上，水电都已经被断掉了，漆黑的地下室如同严刑拷打的牢房般阴森恐怖。寂静无声的空气之中，残留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夹杂着泥灰沙土，散发出恶心的气息。

熙熙攘攘的人群像往常一般赶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从这些封锁区域面前走过，路过此景，虽与别日不同，但也只是稍稍抬头看一眼，然后又继续低着头看手机，丝毫不会过度去关注那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无意间从山顶滚落的石子或许只是恰好砸到了耕田的老黄牛，拉犁的农民或许只是笑笑，可当山体发生巨大坍塌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了。

李胤渊站在湖畔的护栏前，面向被晚霞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面，来往的船只在湖面上航行，警示灯间隔着闪烁，红的黄的光在湖面上留下一道晕影，随着波浪摆动。

三人奔波劳碌了一整天，最终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从黄沙的警示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李胤渊。

李胤渊稍稍抬起右手，张开手指，黄沙从他掌间随风飘散，最终在晚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暮光在他坚毅深沉的眼神中倒映，他却只是望着来往的船只，静立在原地，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赵芷茗从小到大都在这里生活，虽然大学期间总在国内多所名校间辗转，但对于自己家乡的风景建筑也是早都看腻了。

会长在这里停留，她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又怕会长突然离开不带上自己，便只能跟着李胤渊一起欣赏这早已这些早已在脑海中定格住了的画面，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中的内容。

“会长，看来今天的收获很少啊，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毫无收获。”周健的话音打破了宁静的气氛，他觉得这一天几乎都是在匆匆忙忙中度过的，每到了一处新地方都以为会有新的发现，但实际上每一个案发现场都几乎一模一样，毫无新异之处。“看来，我甚至还比不上那群老鼠。”

李胤渊望着夕阳，微微一笑，肌肉几乎没有变化。

“并非如此。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但并不代表它们没有将答案告诉我。”李胤渊转头看向周健，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确信。

“会长，您说的他们是指谁？”周健一脸疑惑地问道。在他的记忆里，李胤渊一直都是一个说话玄乎又玄的人，一开始听他的话恐怕想不出什么头绪，但到了事情的最后，总是能从他先前所说出的话语中找到与之相关的线索，而且字字珠玑。“您说的是今天早上我们询问的那些会员吗？”

李胤渊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活着的人看不见，死去的人亦无法知晓，唯有死而复生的人才能听到，如同伏耳听钟一般响亮。你还记得案发现场所留下的黄沙吗？”

“当然记得，不过那些不就是普通的沙子吗？而且也并没有像传闻一样摆成什么特殊的法阵，只是散落在地上，看不出它们之中有什么特殊含义。”周健记得他当时还亲手抓起一把黄沙，无论是手感和外观都与平常的沙子没什么不同。

“以普通人来看的话，的确只是普通的沙子。可它们在我的眼中，就像千里之外寄来的信函一般，早已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李胤渊笑着说道，双眼早已洞穿一切目中之物。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把从案发地点搜集的黄沙，握在手上，将其摆到周健面前，张开五指。

“你身上有什么黄金制成的器物吗？”李胤渊问道，好像魔术师寻求观众一同表演一般。

“会长，非常不好意思，我的身上没有黄金。”周健有些羞愧地回答，心中感慨自己本可以做得更好，但这次却只能错过了。

不过的确也是，一个正经的男人怎么会将黄金整天带在身上？哪怕是饰品，周健自然也是没有穿戴的，因为他像李胤渊一样，讨厌引入注目，而身上唯一有亮点的地方就只剩下他那张英俊的脸。

“芷茗，把你的耳环摘下来给我。”李胤渊转过头去向着在低头看手机的赵芷茗说道，语气像是命令一般，既没有请求的意味，也没有委婉的说辞，只是一股强硬的语气，无论是谁听了都不得不屈服。

赵芷茗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李胤渊，好像自己听错了话一般。

“你说什么？你要本大小姐的耳环？这可是本大小姐的生日礼物，哼哼，可贵着哩！”赵芷茗摆出炫耀的姿态，伸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挂着的戒指般大小的耳环，那是她爸爸在她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她的礼物，由纯金制成，做工精致，由世界级的黄金雕刻师纯手工打造，全世界只有这一对，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不过赵芷茗并不觉得它有多珍贵，只是觉得好看，才把它戴在耳朵上。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李胤渊看了一眼赵芷茗的眼睛，赵芷茗便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他并不知道那对凡俗的耳环是什么来头，在他眼中，就只是单纯由黄金打造的耳环而已。

“非得要这耳环吗？别的什么东西难道不行？”赵芷茗狡辩道。

“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黄金制品来代替它，也可以。”李胤渊简明扼要地回答。

赵芷茗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身上的所戴的首饰还有哪件是黄金制成的，最后还是涨红了脸，一脸不服气地将一只耳环摘了下来，略带气愤地将其拍到李胤渊伸出的手上。

“哼！本大小姐就算大发慈悲借给你，记得等一下要还给本大小姐！”赵芷茗有些不服气，但李胤渊的话语好似将她威慑住了一般，根本不敢违抗。

李胤渊接过耳环，也没多说什么。

赵芷茗见了反而气的直跺脚，大喊道：“啊喂！哪有你这样当会长的！连句谢谢也不说！白亏了本大小姐的一片好心！”

李胤渊没有理会她，只管向周健继续解释。

“你仔细看。”李胤渊对周健说道，将黄金耳环放在黄沙之上。

只见下一秒钟，黄色的沙土逐渐变成红色，如同蚂蚁一般不断爬向耳环，不断集聚，最后将整只耳环完全包裹住，只见片刻之后，凸起的红色沙包逐渐凹陷下去，好像正在消化黄金一般。

蠕动的赤沙在大概十秒之后便恢复了平静，变回黄色松散的普通沙子，而那只耳环却在赤沙的包裹只中不翼而飞。

“埃及人……赤沙……难道！”周健看着金耳环一点一点消失，脑海中的信息也便逐渐串联了起来，突然发出一声醒悟的惊叹。

“你明白了吗？”李胤渊微笑着抬头看向周健的双眼。

“我明白了！会长。那这样看来的话，抢夺黄金这件事很大概率就是太阳教会的人所为……黄金与赤沙……赤金与黄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一定是在筹备‘聚沙凝形’的古老仪式！”周健面带喜色地回答，似乎是因为从李胤渊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而感到高兴。

“看来我给你看的书也算是没白看。”李胤渊回答，之前他将自己所有的藏书都交给周健打理，并嘱咐他有时间就多看看，钻研其中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