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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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公子，朕念你相思之苦，本欲为你做主，谁知你另有奇遇。”皇帝朗声笑道，“既如此，朕便为你做主，将李大人家小女赐你为妻。”

众臣连声恭贺，大赞皇帝圣明，大周与柔然永结秦晋之好，云云。

凌未偏首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萧言，默然不语地直视皇帝，直至周遭恭贺声渐渐止歇。

“柔然公子可是对我大周女子有何不满？”皇帝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凌霜公主见状，忙起身替哥哥谢过皇帝美意，然后悄悄给凌未使了个眼色。凌未这才回神，眼见大局已定，他棋差一招，已是无话可说。

一场春雨落下，狩猎大会就这么结束了。

萧言甫一回侯府，便去鸽房取信。王明翰这些日子几乎是每日都有信笺寄来，也不知他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与自己说，恐怕全泰城的信鸽都被他征用了罢。

信中所言皆是些日常琐事，就连在土坑里发现了一只大蚂蚁这等小事都要记下来说与萧言听，弄得萧言哭笑不得。信的末尾，一贯要叮嘱萧言须得每日涂抹那药，害萧言紧紧攥着信笺，闹个大红脸。

王明翰给他的信总是轻松欢快，萧言却从郭恒处得知，王明翰在泰城并不清闲。前些日子，匈奴对泰城发动了一次奇袭，幸而王明翰识破计谋，提早做了防备，才未让匈奴得逞。匈奴眼见着柔然与大周交好，不知为何忽而调转兵力，又开始在边关跃跃试探。

萧言从鸽房取了信，往念夏阁走的路上便把信读完了，照例把鹅黄信笺叠得四四方方，珍而重之收进怀中，准备回去歇息过后便收拾行囊启程回泰城。

才刚转进小月门，便遇见管家来报，说郭恒大人到访。

郭恒若是没有急事，不会贸然上门。萧言眼皮直跳，伸手摸了摸怀中那封被胸口捂得温热的信笺，随管家往前厅奔去。

郭恒一见到他，赶紧上前一步道，“公子，明翰出事了。”

见萧言脸色忽变，郭恒匆忙又道，“你先别忧心，他行军素来大胆，却不失谋略。此番与匈奴一战，匈奴大败，为首的是匈奴单于的胞弟，见势不好弃军逃跑。明翰带着一队人马追出去了，好几日过去，亦未见归来。”

“为、为何今日狩猎场上不说？！”

“皇上已得知此事，派人去寻了。今日合谋令柔然公子上套，皇上恐你被明翰之事影响，才勒令我们不准说。”

“他，他一日都不让我省心……”萧言怔怔的，眼眶早已红了。

“非是他不让你省心。他乃武将，保家卫国必定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先别担心，午时我收到探子来报，在粟良一带发现了踪迹。此番皇上派我去粟良守城，你跟我一起去吧。有消息便是好的。他武艺高超，远在我之上，定不会出事。”

春雨止歇，庭外树叶上有水珠滚下，一滴一滴落在地面，风吹过，把微凉的湿意带了进来。

半月后，萧言随郭恒行至粟良。上一回来还是几年前，如今的粟良风雪未消，景致与从前无异，然萧言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了。四目远望，皆是与王明翰一同走过的路。

可如今，他的小孩却生死未卜，不知埋在哪片雪里。

发现王明翰踪迹是在一片覆着皑皑白雪的深山中，此处有一条官道横穿这片山林，在官道旁的一棵松树树干上，发现了血迹和被树枝勾下来的一片衣角，看衣角纹饰应是大周朝士兵的战衣。王明翰带的那队士兵沿途便一个接一个体力不支撤了下来，唯有王明翰一人追着那匈奴将领进了这片山林。

萧言亲眼见着那滩黏在树干上的血迹时，身子摇晃，心剧烈颤抖起来。

郭恒亦是面色凝重，然他身份毕竟与萧言不同，萧言怕是比自己更难过。他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扶住萧言，道，“萧公子，你莫要忧思过甚。我朝将士行军打仗，马匹的侧篓里会备上些许干粮并止血的药草，明翰他素来行事稳重，必是心中有了计较，才敢贸然进到这山林里来。”

萧言摆摆手，推开了他，死死咬住唇才没让眼泪流下来，“他若是受了伤，如何跑出这片山林？十日已过，干粮怎么能够？”

郭恒心知萧言说的乃是事实，只得立于一旁沉默无言。

萧言一拳击在树干上，手背细嫩的肌肤被树干上遍布的木刺扎破，划出细小的伤口，虽然不深，看着却狼狈。萧言发泄完怒意，便靠在树干上无声地哭了起来，“我早说过，他离了我一日都不行。这般莽撞，为何非要捉住那匈奴单于的胞弟不可……”

“因……边境百姓受敌寇困扰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