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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她的噩梦,她的光
谢豫安上小学四年级时,市文艺团决定取缔父亲所在的话剧团,取缔后表演人员并到省里的文艺团里。父亲在话剧团待了几十年,他毕生的成就和心血都在里面,这无疑是天塌下来的消息。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父亲一样对这个话剧团有这么深的感情。
听到话剧团要被取缔后,很多人转而去了当时很火的电视剧剧组。
只剩他一个老顽固非要排节目,还吵囔着要见领导,领导都被逼得躲到外省出差去了。
市里给他拨了个节目,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夜组了表演团排练节目。
在这之前他和母亲已经起了无数次争执了。母亲是省里文艺团舞蹈队的,她一直想让父亲去省团,这样一家人能离得更近一些。
而这次戏剧团就要解散了,他还是不肯离开。她恳求这个男人能为母女俩考虑一下,但他不知怎么得知了母亲已被任命为新的舞蹈团团长。面对妻子的挽留,他眼含冷刀,极其失望说出“这下你满意了?”就摔门走了了。
那年有母亲的独舞表演,这是她第一次以团长的身份独舞,在表演前几天,她还在低声恳求他至少当天过来一趟。她小声保证领导今天肯定在场,并且领导已经答应他去省团还是话剧团的团长,但他冷哼一声就挂了电话。
谢豫安坐在旁边,看着母亲对着挂断的电话无声流泪。
表演当天,父亲果然没有出现,谢豫安还来不及气愤,意外就已经发生。
舞台“轰隆”一声倒下时,母亲正演到主角因悲痛万分而飘飘坠地,所以看到舞台中间出来一个大洞,大家都楞住了,还以为是舞台效果。只有谢豫安,她原本坐在观众席上,事故一发生立马站起身来,不管不顾的往舞台冲去,但还没跑到舞台边上就被安保人员一把拉住。
谢豫安盯着那巨大的深坑,灰尘扬起,她怎么也挣扎不开手上的桎梏,无能为力得令人绝望。
救护人员将鲜血淋漓的母亲抬上了救护车,混乱中妈妈的同事给父亲打了电话,让他尽快赶回来,人声嘈杂,谢豫安并没有听到那边回话。
果然直到手术结束后,他才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脸上还有舞台排练时化的妆。
母亲再也无法跳舞,她的呼吸还在,却将永远沉眠。
她记得父亲一脸绝望,也记得他跪在外公面前声泪俱下。他脸上的妆被眼泪鼻涕弄得一塌糊涂,模样滑稽又讽刺。
坐在医院长廊椅子上的谢豫安眼泪成串落下,那时候她觉得她要恨他一辈子。
每个人都在年轻时以为自己的恨是对世界的反击,或者是对某个人的惩罚。怀有恨意的那个人也许可以被时间治愈,但对被恨的那个人来说,愧疚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恨意反而成为了活下去的特效药。
年幼的谢豫安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复杂的情感,她父亲也因为悔恨而不知道怎么和女儿相处,没有沟通,隔阂只会越来越大。
在谢豫安看来,父亲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沉默的忙着,甚至更忙,他还拿到了各种奖项,给妻子换了更好的病房,让谢豫安和外公也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他好像越来越成功,成就名利也越来越高,没有她和母亲,他似乎过得更好了。
她得知父亲还是让戏剧团解散了,他成了一个电影武替,因为是正统戏剧出生的老戏骨,所以备受尊敬。
之前坚持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他不但放弃了戏剧团,也放弃了他自己。
因为父亲太忙,无法顾及她,就把她送回了老家。她一直提心吊胆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被抛弃了。
她的成长从此开始,一直伴随着心惊胆战和恐慌。
女孩子的生长发育往往是让人敏感又自我怀疑的一件事,但没有人告诉她这些都是美好且正常的。
读书时受到很多不怀好意的打量时,从一开始的含胸驼背到她一年四季都穿着厚厚的宽大衣服;刚来生理期那会,不小心弄脏凳子,她紧张的坐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等其他人都走了,才心惊胆战的抱着凳子去卫生间冲洗,然后穿上湿透的裤子回家。
那时候的她留着厚厚的刘海,身上总是穿着奇怪的衣服,在同学眼中极为孤僻,没有人愿意跟她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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