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过程(1/1)

首发：~第47章 过程

听完林丽雪的表述，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遭遇无疑是痛苦的，但孩子又何其无辜。而且最关键的是，父亲呢？导致这一切苦难的人，却独立在这苦难之外。

“作案的详细经过还需要再说说，”路与行接话，刚刚她所说的是动机，还需要过程、证据、凶器和遗体。

林丽雪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太多次了，我记不清了。”陷入回忆，似乎真的无法做出抉择，

“什么太多次？”

“我杀了孩子好多次，我记不得了，”

听完这话，室内的众人心底有点没着落，在想是不是碰上有臆想症的老人，这不是在说胡话吗？

路与行不以为意，他顺着老人的话继续问；“那就从第一次开始讲，第一次你应该记得比较清楚吧？”

“第一次？”林丽雪在脑内过滤，什么时候是第一次，孩子的脸每晚都出现在她梦里，时间对她来说是酷刑。

“对，你前面说，在树林里见到儿子，你没有声张，出了校门，又回去学校，给儿子打电话，然后呢？”路与行用顺序指示的词复述林丽雪所说的经过。

“我进了学校，回到那个树林，他们已经不在了。我给林玉打了电话，和他说我在树林等他，我说刚刚经过好像看到他了。”随着话语的叙述，林丽雪 感觉当日的记忆都鲜活起来。她想起儿子在听到她说小树林三个字时候打颤的回答，也想起儿子跑到她面前时眼里的痛苦和挣扎，惴惴不安地站在她面前，任她打骂。

尤其是在她说出，你是不是同性恋时，孩子那发抖的崩塌的样子。她觉得结婚二十年再没有如此痛快过。她一句接一句咒骂着，直把儿子说的脸色全白冷汗连连，她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透过儿子，她骂的是她的丈夫，那刻的她仿佛是在向丈夫发泄。

“你们知道林玉和我说什么吗？他说，这是基因，刻在他身体里的，他也无法改变。”林丽雪大笑，本来因为咒骂而消散的怒火复而重来，灼烧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我包里放着结婚时候买的喜剪，那么多年了都已经锈了，出门前本来是想拿去丢了，但看时间快来不及了我都忘了，没带这把剪刀就好了。”剪刀上海刻着喜字，映着孩子流出来的鲜血，她结婚的时候也是这般红亮亮一片。那时候她有多期待啊。

“我用包打孩子的时候，剪刀掉了出来，我弯腰捡起剪刀，等我回神那剪刀已经在孩子身上捅了很多次。我就拖着孩子进了工地的仓库，抱着孩子坐了很久。”说完，林丽雪嘟囔念着孩子的名字，

“程林玉，程林玉，程林两家之好，取玉字，美丽、美好、品德高尚之义，也是珍贵之物。结果不过都是笑话，林不是我的林，玉也不是珍贵的玉，我也什么都没有。”林丽雪说完又痴痴地笑了，泪水滴落的瞬间就消失在脸上的沟壑之中。

众人静静等着林丽雪平复心情，

良久，林丽雪淡淡地说，“等冷静下来，我就去旁边工地宿舍晒着的衣服里拿了一套回仓库换了，然后我就走了。”

“你就回去了？没有处理孩子的事？”陈队长语气里满满都是不理解，

“没有，”林丽雪望着两位队长肯定回复。

几人沉默，目前林丽雪这个状态她说的话能不能当证词都难说，没有尸体没有凶器，这案子还是无解。假设林丽雪所说是事实，那么处理程林玉尸体的又会是谁？又或者说当初程林玉可能只是受伤昏迷，或许他人还活着？

像是在线团里找到了头，以为能解开线团，结果却让线团打的结越来越多。

陈队长安慰大家，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有母亲的这个供词，我们可以重新调查这个案件，还有也肯定了那林廷威和程林玉两人系情侣关系。

接下来林丽雪便再也不肯讲话，众人还有一堆疑问没能解答，也只好先放放，安排地方让林丽雪休息。

这个时候，程宝祥来了。岁月好像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五六十的人了，头发依旧乌黑茂密。脸上虽然有些皱纹，但身量体态依旧板正，不胖不瘦，带着眼镜看着就像老学究。上来就笑着和警察握手问候，说妻子给各位添麻烦了。

若不是听了林丽雪的叙述在先，很难将面前这个温和的长者同那工于心计的自私自利之人联想到一块。

“程先生啊，您先坐坐呗，林女士这事啊，我们这边还有需要调查的，等结束了到时候自然有安排。”陈队长笑着招呼，

|“我妻子是出什么事了吗？”程宝祥急问，

“没什么，就是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状态不是很好，我们怀疑保姆有虐待老人的行为，所以还要做一些调查。”路与行接话。听完，陈队长也反应过来了，便打起了配合。

“是的，我们还要找你了解那个保姆的情况，她人呢？”

“她给我打了电话说丽雪被警察带走了，这不，我才过来找你们，那什么时候可以带丽雪回去啊？”程宝祥面上透着担忧。

“等我们调查结束，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任由保姆虐待老人，家属也是有责任的，现在暂时还不能回家，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孩子失踪以后，丽雪的状态就不太好，整日也说些胡话。担心她出什么事，我就请了个保姆照顾她，对她也比较好，见了我她情绪比较激动。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着程宝祥那羞愧和局促的神色，一下倒也是迷惑住了众位警官，到底是这人演技太好还是另有隐情？

“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家里有老人都不容易。这样，方便就把保姆的联系方式给我们，我们现在去了解了解情况。”陈队长拍拍对方肩膀。

“我陪警官们一起吧，这也是我的责任。”

陈路两人对视下便点点头同意，各自给队员交代了事情，就和程宝祥一起走出警局。准备上警车时，程宝祥说他有事耽误一下马上就回来。

路与行顺着程宝祥跑出去的方向看去，那街边有个男子站着，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那人上半身没被路灯照到，他看不清长什么样。只是从身高体态上判断，不像是五六十年纪的人。等程宝祥走进，两人交谈了一会，便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