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章 后日谈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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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噩梦里，愿与家人相见之后，迎来的却是无穷的指责。的父亲指责，陈家的儿竟成祸国妖妃、有辱家。的儿亦目冰冷，质问为何不肯与父亲同去，顶着他人的名字苟活于世间。 </p>

害怕那一天成真，索性不去相认。 </p>

“母妃！” </p>

三皇子惊叫一声，纯稚的庞上浮现出无措的神色，指甲也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p>

他还记得，他有察觉之后，为试探母亲的身份，亲手把《青梅记》送到母亲的手边。他那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呢？倘若他的猜测为真，这一切会对他的母亲造成多大的伤害？ </p>

陈清婉却转过头来，对三皇子轻轻摇摇头：“惠儿，这非是你的过错。” </p>

便在转身的片刻，一股柔韧却坚定的力道包裹住。 </p>

陈清婉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阿妩抱住。 </p>

从前还能立在膝头嬉闹的儿，已经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抱着人时的力道，连也不能轻而易举地挣脱。 </p>

陈清婉侧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阿妩的一只耳朵。 </p>

……与父亲的，生得很像。 </p>

轻柔却笃定的声音响在耳畔：“娘，我怎么会不认你呢？” </p>

“你从来都是我娘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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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地处偏僻，气候水土与中原迥异。你父亲做一任中书舍人，岳丈在朝中当太师，无何也不该被放到那处外任。可是吏部的文书白纸黑字，再改已经来不及。后来我才渐渐想明白，这多半是先帝有意为之。” </p>

阿妩咬咬唇，捏捏紫檀木椅的扶手：“然后呢？” </p>

“然后？” </p>

陈清婉苦一下，看向三皇子：“惠儿，你先去帮母妃把园子里的花浇。” </p>

“不。”三皇子却意外地坚定：“母妃，你说的我也想听。” </p>

陈清婉叹一声：“好罢，随你。” </p>

“岭南那片地方虫蠡甚多，瘴气横行。你当时年岁还小，我和你爹都在不敢让你和我们一道上路，便把你托付给你外祖他们。” </p>

现下想来，此举却阴差阳错，保住儿一条命。 </p>

“结果在路途之中，果不其然地被蚊子叮。你父亲的身体比我好些，症状也比我轻上不少。那时候，我成日高热不褪，昏昏沉沉的，吃京中带来的药也没有用。你爹和随从们便停在驿馆，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p>

然后……便是一片十分模糊的记忆。 </p>

突然有一天，的夫君和随从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孔。他们把装入一个马车，掌管的衣食和用药。偶尔清醒之时，感到似有男子在的身上行腌臜之事，通身没有一点力气，就连反抗是也徒劳。 </p>

好几次，烧得通身没有一点觉，险些以为自己死。后还是顽强地活下来。此事之后，时常扪心自问，是不是那时候踏入鬼关，对有人都是更好的结局？ </p>

陈清婉垂下眸子：“然后，我便发觉自己怀孕。” </p>

三皇子骤然瞪大眼睛：“母妃……” </p>

他</p>

从来不道，母妃怀上他的时候，正在遭受此酷刑。从来没有向他透露哪怕一点。 </p>

陈清婉微微一叹：“怀上惠儿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见好。偶尔也听说一些外的风声。” </p>

譬，叶家和陈家的噩耗。 </p>

再譬，今的身份，是叶大人的遗孀。 </p>

先帝当真狠毒至极，他故意对外透露出“遗孀”的身份，借此让世人来羞辱，却让不敢道出自己真的身份。 </p>

杀人诛心，莫过此。 </p>

有无数次想一死之。是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终究不忍心下手。只是这些，不会对惠儿透露一个字。 </p>

阿妩清莹莹的眸中，正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p>

丧夫之痛、强掳之辱、夺家之恨。连十年未见的儿近在咫尺，也只能装作不相识。 </p>

这是什么人间地狱，光是听着，心尖都一阵阵地发颤。娘在生受这些折磨的时候，该有多么痛呢？ </p>

方才，在不该责怪的。 </p>

可是到后，阿妩也只能捉住的手：“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p>

“是。” </p>

相比于阿妩的泪流满，陈清婉却显得平静许多。甚至回拍拍阿妩的手，以示宽慰之意：“以后，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p>

“陛下……谢世子，是我和你父亲从前就有意给你说的夫婿。现在你们二人阴差阳错，修成正果，我和你父亲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以后也好好过日子，才对得起我们俩。”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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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p>

阿妩重重地点头。 </p>

直到晚上，这句还回响在的脑海之中。不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段中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是哪里。 </p>

月色银，更漏阵阵，沉淀着的心神。 </p>

“我和你父亲，没什么不放心的……” </p>

父母已然是天人两隔，为什么把自己和父亲相提呢？还有那一句“你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p>

不对！ </p>

阿妩从罗床上忽地起身，薄衾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银的月光下，恍若透明的水玉。 </p>

“发生何事，阿妩？” </p>

此举甚至惊动一旁的谢蕴。他望向阿妩的雪背，漆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嗓音也有些低哑。 </p>

然而，阿妩却接收不到这些暧昧的信号。此刻，的全副心神，皆在陈清婉白日说的那些上。 </p>

上的神情变变，后下定决心一般：“我去一趟清和宫！” </p>

几步穿好衣裳，提上一盏宫灯就往外跑去：“娘白天说的不对劲，我怕想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