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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07章 再见却难言
少女身着一袭粉色衣裙, 三千青丝被一只簪子束住，双眸透亮，丝毫不染尘埃, 带着些懵懂立在那里, 如一个初入凡尘的仙使。
黎岸在看到她的一瞬时还是忍不住恍了神。相比于几年前, 黎末的身形并无大的变化，但是浑身气质已是全然不同, 也许那个需要被她护在身后的妹妹，真的一去不返了。
少女似有感应一般地轻轻抬起了头, 眸底光华一闪而过，“哥哥。”
一声轻轻的呼唤，黎岸却忍不住呼吸一滞, 麻木的感觉从手脚处传来, 身体里的血液似是也随着这一声凝住了一般。心底明明有着什么在叫嚣，可是面对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她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是她在这世间最亲的人了, 即使不是她的亲妹妹, 却也不会再有人替代她的位置，因着她知道这个人存在, 所以心底那点不可言说的孤独便有了缓解。过去的十几年, 少年独自舔舐着孤独，无处宣泄的亲情便全部给了这个女孩，这个妹妹，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份救赎呢？
两人都心怀感慨, 可也默契地缄默不语，旁人也都垂头不敢说话，正这时, 突然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这位小姐，可还记得小生？”
林清尧瞪大了眼睛看着公孙芷末，语气虽是惊喜，但还是有几分小心翼翼，当日在金陵之时他并未见到那辆马车中的人，只是凭着声音大胆做出了猜测。
公孙芷末愣了下，惊异地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而一边黎岸也皱起了眉，转头看向林清尧。
“小姐可曾去过金陵，贡院门前慷慨相助的可是小姐？”
此话一问，公孙芷末眼睛一下亮了，“先生是那位书生？”
见她如此回答，林清尧暗暗松口气，肃了神色朝公孙芷末深深一揖。
“当日得遇小姐解了舜之燃眉之急，若非小姐，哪来今日舜之，请小姐受舜之一拜！”
公孙芷末也是意外非常，见此赶紧避开身子，“先生多礼了，先生能一朝高中那是先生高才，芷末只是无意相助。天意如此，先生折煞芷末了。”
黎岸在一边已经听出了端倪，也借此机会缓下了心中的情绪，定了定神，淡笑说道：“末儿竟与舜之兄相识，这倒还真是妙缘。”
“谁说不是呢，当日慷慨相助的小姐竟然是侯爷的妹妹，林某一直想在长安寻到当日恩公，不想却是近在眼前啊！”林清尧笑得爽朗，“兄妹”二人互相看了看，眼底的一些复杂也随着笑声暂时化开了。
林清尧虽是认出了往年恩人心中感慨，但也从黎岸的反应看得出二人也是久别重逢，当下也不多做打扰，潇洒作别。
待他走了，黎岸再扭头看了看面前的公孙芷末时，那种欲说难言的感觉再度强烈了起来。曾经的无话不说，中间阻隔了时间与人事，便也成了今日的咫尺天涯。
“末儿，你……”黎岸犹豫地开口，可话到了一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还是公孙芷末淡淡一笑，轻声道，“许久未见，兄长倒是没有变太多。”
“呵，可末儿倒是变了许多，长大了。”
公孙芷末抿了下唇角，微微避开了黎岸的视线。黎岸盯着她的动作，再一次觉察到了她身上的陌生气息。也是此时她才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不是公孙芷末，黎末都是回不来了，她轻轻吸了一口气。
“末儿，欢迎回家。”
对于公孙芷末的忽然回府二人都没有深究背后缘由，黎岸不问，公孙芷末面上也是平静，如当年一般重新住进了自己的房间，仿佛便只是回家那般简单。杨静好和简容曦都敏感地觉察到了这其中的微妙，却都默契地维持着面上的如旧。只有一人，状似无心地打破了这层微妙。
对黎府上下熟悉入骨的公孙芷末在看到那个轻车驾熟旁若无人的女子时，面上的平静淡然瞬间有些僵硬，而夜曦和则是一脸亲热地过来寒暄。
“许久不见小姐了，小姐还记得我么？”
“夜大夫怎会在府上？可是哥哥身体有什么不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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