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缺口(2/2)

首发：~第41章 缺口

“滚出去！”他厉声冷喝。

女人一下子就呆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洛天成。

“老爷？”女人呐呐地还想说什么，“这又是怎么了……”

“滚！”回答她的是洛天成翻身而起从床前茶盘里随手捞起就掷过来的一只茶壶。

“啊！”女人吓得尖叫起来，扔下手上的衣物，掉头就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屋子。

洛天成满脸阴郁与怒火，他死死盯着女人落在地上的衣服，冷冷一笑，眼中流露出恨意与求而不得的痛苦。

“来人！”他高声传唤。

一个男仆着急忙慌地奔进来，伏地听宣，在洛天成盛怒时谁都不敢抬头打量。

洛天成却没有下一步的吩咐，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又赤着脚下床，走到衣服旁边，似乎在想什么。

男仆一动也不敢动，就那样趴着，一滴冷汗在额头上缓缓滑动。

“锵”长剑出鞘的声音传来。

下一刻，男仆的眼睛余光便看到一阵剑光将衣物斩成碎布。

“打扫干净。”洛天成扔下剑，淡淡地说了一句。

男仆赶紧膝行上前，手脚利落地把地上的破布堆拢起来，用衣服下摆兜着，然后退了出去。

“她从来就不会为我做衣服！”只剩洛天成的房间里清冷死寂，半晌后，一句话轻轻散逸到了空气中。

华月绣坊是月都里规模最大的几间绣坊之一，五开间的大门面，一眼便能望见里头琳琅满目的货品，成衣、面料、布匹、绣鞋、各色丝线甚至染料、图案花样等等，一溜的齐全。

因为生意好，门外沿着墙根还有好些相关的小货摊，都是想搭着华月绣坊的名声和人气摆的，卖点自家做的便宜货色。

官绅富豪家的太太小姐们自然是绣坊里的贵客，但也有许多寻常人家的姑娘媳妇们爱到这里来选买女红用品，便是买不起绣坊里的好物，在外头走走看看也能满意而归。

允瑶装作挑选彩线的样子，顺着一溜儿的小摊位拣拣看看走着。与绣坊不过隔着一条街，就有一处高门大宅，那宅院挑檐的高墙靠着这面开了一扇刷黑漆桐油的边角门。

她的视线偶尔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那里，她偷偷地吸了口气，平复着胸口狂乱的心跳。

没过多久，那门开了，一个壮硕的汉子着一件灰衣浑然作普通人打扮慢慢地踱了出来，竟是洛天成。

允瑶瞳孔一缩，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对方居然还真的保留着以前的小习惯。谁会想到如今已经贵为九门提督的洛大人，会喜欢粗衣芒鞋的从后门出来逛街？她当然还记得当年，那时对方疯狂追求她，她也是偶然情况下才得知这一特殊癖好，还暗暗耻笑了好久。可是其他人并未与他多有交集，小九他们的情报太可怕了。

事已到此……她定了定神，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有任何大意与疏忽。轻吸一口气，她继续保持着原来的状态，用眼睛余光盯着对方的行动路线，自己却仍是沿各个小摊慢慢逛。

买了几色针线、几幅花样子，然后才顺势进了旁边唯一的一个售买茶水的凉棚，拣了张最靠里的小桌坐下，斜对着棚口，要了一碗茶和一笼蒸饺慢慢吃。

而手心里已经是汗水津津的了，拿筷子夹了几次都没把蒸饺夹起来，也幸亏茶水棚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没谁注意到她的异样。

洛天成行走的速度并不快，慢吞吞地闲庭散步般地走着，时不时伸手在小摊位上翻看点东西，就好像一个受了妻子所托，表面不情愿还有点羞涩，内心实则充满了幸福与柔情的大老爷们。

沿路的小商小贩都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他们虽然都不是常年驻扎在此的商户，有着挺大的流动性，但也恰是因为流动得多，见的世面自然也多了，像这样的男人可见得多了，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会更卖力地向他推销兜售货物，毕竟这样的人，嘴硬骨头酥又不是很懂行，最好忽悠他给妻子买回去一堆东西，说到他心坎上了这类人也最是心松的，不管有用没用都会愿意掏钱。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工夫，洛天成手上就多了不少针头线脑，甚至肋下还夹了一匹据说最时兴的细棉布。

“别的不多，就这布的柔软，嘿，我家那婆娘可爱极了，嘴上说着贵，晚上就立马给自己裁了一套衣裳。咱们老爷们辛苦赚钱干啥，不就是想着让她过上好日子嘛！”当时那小商贩说得唾沫横飞，还朝洛天成挤眉弄眼的轻声说着自己的心得，“女人嘛，就喜欢这种，只要你待她三分好，她必定会还你十分的。”

洛天成也笑了，爽快地付了钱，夹着棉布还冲对方道：“若是我那浑家不喜欢，我可要来找你老哥算账的啊！”

“来来来……到时你不要太谢谢我哩！”商贩也扯着嗓子笑喊。周边的人听到了也都报以善意的笑声。

一直到走进茶水棚，洛天成脸上的笑意都没隐去，按老样子要了一份茶点，他坐在棚口位置上。把布放在桌上，粗砺的手指抚过布料，在面上勾刮出了几丝棉纱。他心疼地一皱眉，忙又用袖子裹住手去擦了擦刮到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说——

“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