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红墙，逆子行径(1/1)

首发：~第11章 红墙，逆子行径

李大爷的眼睛红了，嘴唇还在微微抖动。

“李大爷，您家里人来接你了，你咋不回去呢？”

李大爷好像是被困在那里，动弹不得：“守灵，我走不动，走不动啊。”

走不动？

我看见李大爷面前有一个光点儿，那是大成哥手里拿着的蜡烛，在给他照亮回家的路，可这光本应该是黄色的，为啥他面前的是红色的？

我走到李大爷的身边儿，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在我的眼里，那是个光点儿，但是我在李大爷的眼里，看见的是一堵红色的墙，还散发灼热的光，难怪他不敢走。

李大爷，没有离开，是心里惦记着家人，情愿在这被火烤，也不肯走。

红墙，火烤……逆子行径。

我的身子为之一振，孝子不是大成哥！是二成！

我身上一沉，睁开眼，就看见李二成对我怒目而视：“装死就能躲过去了？”

李家人都在那看着我，问我到底咋回事儿？我知道他们现在对我已经不信任了，但我没时间解释。

“我看见李大爷了，让三姑别停，继续喊。”

然后我拉住二成的手腕，走过去，把大成手里的蜡烛拿下来，塞到二成的手里：“二成哥，拿着，站在这里。”

三姑的喊声虽然变小了，但还是在坚持喊。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大公鸡叫了。

周围的气氛更增添了一抹诡异，李家人都聚在一起，互相依靠。

大成和他媳妇儿互相看了一眼，二成手里举着蜡烛看着门口。

沙，沙，沙，沙，轻微的脚步声，洒在院子里的炉灰上，一个个的脚印显现出来。

二成扑通就跪在地上，大喊了一声：“爸！”

脚步停了一下，我赶紧说：“李大爷，进屋，我放了金塔，您进来了，二成哥就能看见您了，想说什么，亲口跟二成哥说。”

脚步继续，我顺手将大成媳妇儿手里的铃铛拿过来：“三姑，进来吧。”

三姑腿都在发抖了，赶紧进来关门，我将手里的铃铛扔出去，刚好挂在了门上。

“三姑，放下公鸡，进屋。”

三姑把手里的大公鸡扔在地上就跑进来。

我把门关上：“关灯。”

三姑把灯关了，我立即划破手指把血滴在了金塔上，金塔发出了光，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所有的人都看见李大爷拄着拐棍，站在那里。

我把二成哥手里的蜡烛拿过来：“二成哥，李大爷放心不下你，是回来看你的。”

李大成拉着媳妇儿就跪倒在李大爷面前：“爸，爸，你咋就舍得把儿子扔下了呢？爸……我想你啊，儿子恨不得跟你一起去了啊。”

李大爷的脸是绿色的，在金塔的光芒照耀下，更显得恐怖可怕。

女人们都闭上了眼睛，二婶和四婶儿直接吓得晕过去了，男人们也都缩在一起，给彼此支撑。

大儿媳哭的昏天黑地：“爸，您老放心，我们肯定好好经营豆腐坊，绝对不能让别人毁了您一辈子的心血啊。”

李大成哭的都快断气儿了，李二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李大爷，眼圈红红的，我能看的出来，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李大爷张张嘴，声音沙哑：“老二，豆腐坊给你大哥，你有意见？”

李二成想说什么，却没忍心：“爸，我答应。”

“让你给我磕头一百个，你不愿意？”

“爸，我愿意。”

老大媳妇儿抽泣着：“二成，现在爸在这呢，你可要说话算话，别等爸走了，你又反悔了。”

李二成还是那标准的嗤笑，没说话。

李大爷叹气：“老大，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把豆腐坊给你？”

李大成抬头看看李大爷：“爸，您是想让我好好经营豆腐坊，不能让豆腐坊毁了。”

李大爷的声音更加阴沉了几分：“大成，你想跟你弟弟说的话，现在就说吧，我走了，就听不见了。”

李大成抹了一把眼泪：“二成，爸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以后我跟你嫂子肯定给你说个媳妇儿，让你好好的过日子，你进去过，名声不好，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就算是个二婚的，哥也给你找，让爸放心走。”

这话，我听着心里都难受，本以为二成肯定翻脸，但他却很平静：“谢谢哥。”

别说我惊着了，就是家里的亲戚也都不敢信二成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他二叔还小声跟四叔嘀咕：“八成是怕咱大哥翻脸，才这么说的。”

二成也满不在乎，就当做没听见。

二成没发脾气，李大爷却周身散发着凉气，我都感到冷飕飕的，别人就更不用说了，都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衣服。

“李大成，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李大成眼睛里掠过一丝惶恐：“爸，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啊。”

“心里话……当年干出那龌龊事儿的人，真是二成吗？”

李大成有点儿不知所措：“爸，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糊涂啊，一辈子了，什么好的都给你，我被你蒙骗了一辈子啊，到死，进了那土地庙才知道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啊，你这个败家子儿啊，上学你偷着改你弟弟的成绩单，干活儿，你说你弟弟干的都是你干的，吃饭，你当我的面儿对他好，背着我你就把好吃的都自己吃了，就连你弟弟进监狱，那都是你陷害的，那姑娘是你欺负的，你赖在二成身上，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啊！”

李大爷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愤怒，屋里就更冷了。

李二叔也顾不得害怕了，站起来就问：“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我都死了，还骗你们干啥？三妹给我喊魂，我为啥这么晚才回来啊？是这个逆子拿着照亮的蜡烛他心不诚，我回不来啊……”

李四叔也站起来：“所以，守灵把蜡烛给了二成，大哥才能回来的。”

李大爷老泪纵横：“老二啊，爸对不住你，爸知道了你的心，你觉得爸喜欢你哥，你想让爸高兴，所以这些年你就一直让着你哥，自己承受委屈啊！”

李二成还是那样，没有哭：“爸，您高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