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桃木剑猛地刺向他的胸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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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从视线里消失以后，马鹿有些不死心，又在周边打听了几个人。

所有人的回答都跟女人如出一辙，有人还给马鹿描述路漫的年龄、相貌，跟昨晚到他公司躲雨的汉子完全吻合。

“那是一个春天的午后，太阳明晃晃地悬在天空，路漫就站在楼顶最高处。”跟马鹿描述的人抬起手指着三层楼的翘顶，“就站在那里，纵身一跳，连邻居打110的机会都没给。像一只小燕子扑倒在楼前面那块水泥地坪上，正好是头朝下，那满头满脸的血，血肉模糊，都看不清五官。”

“后来有人报警，120赶到，医生试了试呼吸，翻了翻眼皮，连去医院抢救的必要都没有。”

“可怜，当初路漫也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大老板，纵身一跃，一辈子就过去了。他走了，解脱了，只是可怜了他的老婆孩子。这几年，那些债主一直盯着，不死不休，这人都死了，还不休。”

“听说别人也欠了他不少钱，要不回来，他欠别人的，不能不还。就这样，一个那么好、那么有本事的人，就被逼死了……”

马鹿听得心悸耳热，头皮发扎。逃也似离开了三层小楼，回到公司，眼睛一直盯着昨晚路漫站立的位置，总感到昨晚的遭遇太过诡异。

是啊，他明明一度看见路漫头上流下来的都是血。

难道昨晚遇见鬼了？

这样想着，马鹿办公室也不敢待了。

晚上下班，他不敢像平时在办公室待了，早早地回家。

上楼后，又听了一大通父母的唠叨。

马鹿心里烦，想对爸妈发火，但一想到爸妈辛苦一辈子的积蓄即将被自己打水漂，看见两老六十多岁年纪，一副愁眉苦脸的老态，他不忍心刺激老人，就沉闷着回到自己房间，关门睡觉。

吃过晚饭后，天气还是晴朗的，满天的星斗在夜空里闪耀，一转眼，乌云又给黑夜拉上了帷幔。

大约十点多钟，躺在床上玩手机的马鹿，忽然感到房间里起了一股阴风，他的心为之一紧。

十多平米的卧室，门窗都是关好的，开着空调，哪里来的阴风？

马鹿正纳闷呢，房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了。

他从手机上抬头，进来的是路漫。

马鹿吓得一激灵从床上掉到了地下，睁大惶恐的眼睛颤抖着声问：“你怎么来了？”

明明门是从屋里销死的。

“我来问问你上午去了小楼，怎么没进去，又离开了？”路漫微微一笑，但他那一张苍白冰冷的脸，比哭还叫人难受和害怕。

“我……”马鹿想把上午询问周围邻居的话说出来，看着路漫高大的身躯和狰狞的脸孔，他不敢实话实说。但是，惧怕和好奇还是没有关住嘴巴，“你究竟是人是鬼？”

路漫一阵大笑，他的笑非常难听，好像能把屋顶震塌，尖厉，刺耳，就像是两块金属在一起刮擦。

“我怎么能是鬼呢？当然是人。”

“那他们……都说……”马鹿警觉地瞪着路漫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他真怕路漫突然伸出五爪，把他掐死。

“他们说我三年前死了，是吗？”路漫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马鹿。

马鹿看见他的眼里，凝着两颗黄豆粒大的血珠，泛着红光，摇摇欲坠。

“他们说我从我家那座三楼楼顶跳下，落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头破血流，当场身亡，对吗？”

马鹿惊恐地点点头。

“哈哈哈……”

马鹿浑身一阵哆嗦。

“他们看见的不是真的，全是假象。我来找你，是真心跟你合作的，也是唯一一个能帮你走出困境的人。你不要听信别人的流言，也不要拒绝我的好意。”路漫站在马鹿两米远的地方。

马鹿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汩汩地外溢一股阴森之气，吹到身上让人寒冷。这是大夏天呀，空调都不能让人畏寒。

还有一种腥咸的血腥味。

“我……后来认真想了一下，不想开那个讨债公司了。”马鹿嗫嚅着说。

“我找到你了，我们是一定要合作的，你是退不掉的。”路漫淡淡地说。

马鹿都快哭了，“大哥，大叔，你饶了我，好吗？我真的不想开那个公司。”

“你是怕我？还是不信我？如果不答应，以后我每天都会来找你的。”路漫好像生气了，说着，扯了扯嘴角，脸部瞬间变形，嘴角差不多扯到了耳垂位置，黑洞洞的，仿佛张开，一口就能把马路的脑袋吞噬。

马鹿看了心里更怕了。

“做男人，要言而有信，既然你昨晚答应我了，就要履行你的承诺。明天，你去看房子，否则，明天晚上我还来你家。”说完，路漫一转身，影子一虚，像一阵风消失了。

马鹿看一眼房门，依然是关闭的，压根就没有被人打开的痕迹。

第二天早晨，马鹿下楼来到爸妈房间问：“爸，妈，你们昨晚有没听见我楼上有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两个老人迷糊地问。

“……说话声，人说话声。”马鹿急切地说。

“没有，你不是早早地就睡了吗？十点多的时候，我还上二楼去看看你，窗户里，灯都灭了。”爸马明启说。

十点多，正是路漫在马鹿房间的时候。

马鹿想想，没敢把这两天的遭遇告诉爸妈。他怕吓着他们。

早晨上班后，马鹿在手机上搜索有关鬼神灵异方面的知识，希图找到破解之法。

网上说可以请术士做法，请灵符驱鬼，也有说买黑狗血回来洗手，点在眉心里，还有说做一只桃木剑挎在腰里辟邪……五花八门。

中午，马鹿离开小贷公司，开车去市东郊的柳林。那里有一家专门杀狗的屠户，买来狗血，又从有桃树的人家砍了一截桃木，自己做了一柄桃木剑挂在身上。

可是晚上十点钟，路漫又推门进来了，磋磨了他两个小时，逼着他合作。

第三天晚上，马鹿想，在家里那个路漫能找到，干脆去了同学史强家。

史强不但跟自己关系好，而且这小子身强体壮，在灵都市业余体校传统武术班锻炼了八年，有着一身好功夫。

跟他在一起，他的阳气盛，本身就能辟邪。遇见鬼，两个人可以合力驱赶。

可是，到了晚上十点钟，史强大便，刚出门去卫生间，路漫就推门而入。

“你小子躲我呀？你是成心不让我帮你吗？麻利点，穿上衣服回家，在别人家里躲着，你能躲一辈子？关键你的经营，马上资金链就断了，你爸妈知道，他们不急死才怪？”路漫的眼神通红，说话喷出的血雾带着腥味，溅到马鹿脸上。

马鹿默默地伸出手摸了摸眉心，那一点黑狗血厚厚地黏在眉心里，像一块伤疤，却丝毫不能阻止路漫的侵扰。

他暗暗地把手摸向腰间，猛地拔出下午制作的桃木剑，劈胸刺向路漫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