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3.24】(2/2)

首发：~第7章 第七章【3.24】

他想起阿瑟的话，还想起他来之前，女孩干了一天。女孩食量很大，比他想的大多了，干的活也多。她知道挨饿的滋味，所以担心他也会饿。她好像一直都没意识到她挨饿的原因是他。

奥德修斯想了想最初给她的那两条鱼。是他给的食物不够。这不是他的错，但确实是令奥德修斯接过食物的主要原因。人鱼是不用火的，自然也不怎么吃温热的食物。他将鱼饼搁在唇前，滚烫的热气令他不适。女孩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接过鱼饼，她眼睛都亮了，几乎是有点手足无措地招呼他吃。

“这个，干吃可能挺噎的，我撒了点盐，不过人鱼先生还可以配一点椰子汁……”

递过来的还有插管的椰子汁。奥德修斯知道只要给女孩一点空间，她就能过得很好。她一直很乐观。他等到鱼饼凉了才送进嘴里，和平常的食物完全不一样的口感。

说不上好，说不上坏，很独特。在陆地上要克服比水中多得多的压力，奥德修斯确实感到手软。他安静地吃着，听着女孩又开始说话。“嗯，我想过你们储存什么食物，这个应该是应急用的吧……”哪怕听到应急，他也只是凝神一下，旋即无事。“除了鱼干以外可以存的还有炸鱼、鱼松、鱼冻、腌鱼。嗯不知道鱼冻好不好放，我想想可以写一点菜谱给你……”从鱼胶到箱子，到食物，女孩给的东西早就超过当初的交易条件了，她似乎一直都没发现。

奥德修斯不介意帮她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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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教导人鱼先生岸上的常识以外，林可觉得自己也有学到很多。人鱼先生住在水里，大海里有很多奇妙的宝贝。没错，因为海水的缘故，很多岸上的东西无法在海中保存，反正林可就从来没想到过水里还能存放工具。水，盐分，压力，每一种因素都会让铁器损坏，但人鱼先生就有办法找到林可说的每一样东西的替代品，将它们带到岸上交付。

比如人鱼先生的匕首，除了权杖以外林可看到他用的第二种武器。那比起匕首来说更像是一种“飞来去器”。它稍长，两面都是刃，中间是鱼皮和贝壳包裹的护手，一边是某种剔透的宝石，棱角有锋利的光，另一边是贝壳延伸出来的角。贝壳看上去是沉重的，暗钝无光，但当人鱼先生将它往树上轻轻一凑时，树皮居然就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分开。

人鱼先生看到她眼馋死了的样子，神情不起波澜。当然啦，他才不会把匕首送她。他只是说：“向日出方向不远就有材料。”林可私自揣摩，这应该是一种隐晦的友好表达，虽然他们还没有交换名字，似乎交朋友流程都还没有开始。这还是让她很开心。她想，当她的日历划到第三十道时，也许她可以准备一件礼物再问问人鱼先生，请他带她到那里去，教她做匕首。

她开始觉得自己对人鱼先生亲近起来，也许是因为在这座岛上，除了噜噜以外，她只能看见人鱼先生。但人鱼先生本来就很可靠，很让人信赖。你很难去用语言描述，当你看见一个人，和他说两句话，你会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人鱼先生就是这样的人，他看起来永远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你可以告诉他一切，他会倾听和给你依靠，永远不会拒绝。

哪怕林可一直告诉自己，人鱼先生对她并不友好。他们是交易，他会送她离开，然后他们就永不再见。但林可知道自己会永远记得人鱼先生。在脑子里还有一个妖魔林可时，她是不会意识到，有一个人可以说话和一起分享食物，是有多么令人快乐。

她寂寞太久了，终于有的一个朋友，在这座小岛的日落里，逐渐地开始期待。

对了，她还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噜噜，因为人鱼先生说：“它想追求你。”这真是太让林可感动了，随后林可愧疚地推开了它。嗯，别的不说，林可还得回家呢，哪能跟一条海豚谈恋爱。噜噜哭着游走了，它的同伴群在远处熙熙攘攘玩闹，迎接着它。林可远眺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她就一直等日落，等人鱼先生来，好和他说。其实她每天都等日落，有好多东西和他说。

上岸来上课的人鱼先生不置可否。“不喜欢的话，就直接拒绝。”他的潜台词很明显。你没必要觉得愧疚。

林可觉得人鱼先生给了她很多人生教导。嗯，虽然他看起来避世隐居，用词还有点像老头子，但林可真的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她现在喊人鱼先生的时候，每次都自己偷乐。她说：“嗯，对了，我想起来鱼胶这么油怎么处理了，”小木棚的沙子里都已经埋了一排溜鱼胶贝壳。人鱼先生看过来。她说：“人鱼先生，你会不会做冰块？”

人鱼先生的回答简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