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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5章 被嫌弃
“知道了，奶奶。”柳志明在乖乖配合的同时，眼睛偷偷打量着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虽然不是穿着之前华贵的旗袍，没有戴珍珠闪亮的发髻，但柳老太太依然把这朴素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平平整整，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整个人精神面貌不仅不减从前，反而多了一份坚定。
中国经历了几十年的动荡，这位老人可谓不折不扣地见证者。可是生活的磨难并没有让这位老人屈服，反而练就了她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对于磨难淡然处之的从容。
柳志明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有这样的人在，中国的统一富强指日可待。“谢谢你，奶奶。”
“谢什么。”柳老太太语气俏皮又宠溺，“奶奶给自己的孙子剪头发不是应该的吗？你父亲小时候穿的衣服袜子鞋子都是我一根一线缝的。”柳老太太话锋一转，“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奶奶我算是经历了四代人了。”接着是沉默，只剩下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夜色中响着。
柳志明鼻子一酸，悲从中来。此时此刻，柳志明多么希望能够扑进自己奶奶怀里，哭个痛快，然后坦白告诉奶奶这一切的真相。可是，现实告诉柳志明不能。
尽管黑夜漫长，但是黎明总会到来的。
“看，多精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柳老太太已经剪好了头发，放下剪刀，拿起一面镜子放在柳志明的面前。
看到镜子里那副难看的面孔，柳志明立刻收起悲伤的心情，“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想不到平时奶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还藏着奶奶着这一门技能。”柳志明打趣道。
“你奶奶我都可以摆摊给人家理发了。要不是我还留有点钱，你奶奶我都可以出山挣钱了。”柳老太太毫不谦虚。
“奶奶，现在我回来了。只要有我一碗饭，你们就有半碗饭吃。”柳志明语气坚定，心里满是愧疚。
柳老太太动情地抚摸柳志明的脸庞，“你的脸上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疤痕。”
柳志明拿起镜子一照，自己的右脸上有一道疤痕从太阳穴开始一直延伸到右嘴角，看着像一条又细又长的蜈蚣爬在脸上。柳志明皱着眉头。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疤痕是什么时候来的。有可能是哪一次调皮的小男孩向他扔破酒瓶弄的。
“不碍事，有疤显得更有男人味。”柳志明挤出笑容来。
“有这疤痕，以后找老婆可不好找。”柳老太太疼惜道。
柳志明脸一变，随即立刻挤出笑容来。“奶奶——”
柳老太太打断柳志明的话，“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说完，便回房间去了。
柳志明彻彻底底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好久都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感觉。虽然现在的房子不比以前的柳公馆，但好歹是自己的家。比在劳教所好上不知多少倍。
柳志明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房间，又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床上安邦侧身向里睡着，一动不动。
柳志明看着安邦熟睡的样子，想起了那时候他和安家经常跑来柳志明和宋华的房间，吵着宋华给他们讲故事。
“一转眼，就长大了。”柳志明轻轻地坐在床上。
正要侧身把脚放到床上躺下，安邦一个翻滚坐起来爬下来，二话不说，径直往房间门口走去。
“安邦，站住。”柳志明语气温和却有力。
安邦停住了，但没有回头，没有吱声，依然面向房门。
“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我要去尿尿。”安邦终于开口说话，但语气冰冷，像个机器人。
柳志明眼睛看向房间门后边的角落，“房间里有夜壶。”
安邦依旧背对着柳志明，支吾了一会儿，安邦才说，“我要到外边去睡。”
这才是安邦的真话，“为什么？”
“我不愿意跟你一块睡同一张床。”安邦的语速很快，显然不想和柳志明多说一句话。
“为什么？”
“你身上臭。”
柳志明低头问问自己，“没有啊，我洗干净了。”
安邦肩膀起伏了一下，明显是做了个深呼吸，鼓足勇气后才说，“因为你是大汉——”安邦终究没有说出那几个字。看来柳老太太的话对安邦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柳志明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轻轻叹一口气，“你别走，我走。”柳志明说着走出房间在外边把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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