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我》第六章第三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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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中的我》第六章 血案迷踪 第三节

首先必须弄清她是摔倒时头部撞在墙壁上意外死亡，还是被人谋杀的。要是意外死亡，还好一些，要是被人谋害，毋庸置疑，我将会成为头号嫌疑人。

就在刹那之间，我否定了自己的推断。吕嫣然要是摔倒死亡，我近在咫尺，应该能听到跌倒的声音。可是我什么也没听到。

吕嫣然身子还热着，能感到体温，说明是在我进来前刚刚遇害。她的头部没有伤口，血液都淤积在前胸，只有胸部被利刃刺中，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吕嫣然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是在我进来之前。

我的第一反应是，三点一刻出去的那个高个子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她个子很高，力气也必然很大，完全有能力杀死身材娇小的吕嫣然。可是，那个女人走时，我明明看到吕嫣然倚在门前，怎么会······

我不敢再犹豫，虽然自己不是凶手，也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回到杂物间，把沾满血迹的手套取下，再脱下上衣，换上另一套，然后把手套和上衣塞进提包里。侧耳听听外面，寂静得令我心惊肉跳。

下楼时我依然戴着“人皮面罩”，因为头顶还有监控。保安室门前亮着一盏灯，可是屋里却黑黢黢的。到了大门前，一旁的小门果然虚掩着。轻轻推开小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一到大街上，我加快了脚步。穿过马路，几分钟就进入了翠湖公园。已是凌晨四点多，公园里空无一人。本来我想把带来的水果刀扔进湖里，可是转念又一想，吕嫣然不是我杀的，刀上也没血迹，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我推测天明后，甚至到了下午，才会有人发现吕嫣然遇害了，因为她一人独居。令我意想不到，刚踏上栈桥，还没到湖的中心，身后便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有两辆闪着警灯的警车，风驰电闪般开进对面的院子。

保安室的灯亮了，门前出现几个人影，和保安交谈几句后，一起向楼里走去。

我诧异万分，吕嫣然刚死不久，是什么人报的警？个子高挑的女人是三点一刻离去的，再加上我等候以及在209室滞留的时间，总计还不到一个小时。是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发生了凶案？

不会是保安。从我下楼到翠湖公司，保安室的窗子一直黑着，说明保安还在梦乡。警察到来后，保安室的门前才有人影晃动。由此可见，保安根本不知道楼上出事了。

那么，打电话报警的人就非常可疑。一是时间短，二是还能准确地说出案发地点。

想到此我不禁周身冒出冷汗，要是晚出来几分钟，后果可想而知。

当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又有两辆警车开来。其中一辆是面包车，里面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有人手里还提着箱子，像是法医。

我不敢再看下去，急急忙忙过了栈桥，腿脚发软地向北跑去。到了一棵大树下，我摘下“人皮面罩”和鞋套。已经离案发现场一公里左右，我依然惶恐不安，不敢走在路灯下，尽量走在阴影处。

我不敢搭乘出租车，深更半夜，明天警察必然要对这一时段附近载客的出租车排查，终究会查到自己头上。

即便我不是凶手，也难以洗清自己。我没有人证，还在案发现场我滞留过，虽说做了一些必要的伪装，也难以说清我为什么要去209室。

步行回到住处，已将近六点，东方展露出曙光，邻居传来做早饭的声音。我快速打开门，像一只狗一样溜进屋里，瘫软在床上才发现，衬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我刚刚进入209室，却发现吕嫣然已经死亡？是谁杀了她？

我的脑海中又出现那个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女人。倘若警察追查到我，我该怎么办？如果真是到了那一刻，我只有照实说，那个女人，她就是杀死吕嫣然的凶手。我这么说，警察会相信吗？

当我起身想把装有伪装工具的提包收藏起来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之前准备用于杀死吕嫣然的、长约七八寸的水果刀，怎么不见了？那是在我改变主意后，随手把长水果刀放在电视柜旁。

而现在，那把刀不翼而飞了。我的脑子混乱不堪，难道是我放到别的地方，又想不起来了？

一夜没合眼，又奔波了几个小时，身子困乏已到极限。可怎么也睡不着，吕嫣然倒在血泊中、我灵魂出窍似的呆站在她面前——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这一幕是的确发生了，还是自己的想象？

毫无疑问，吕嫣然确实死了。我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希望这种事没有发生。

我本想教训吕嫣然一顿，并没有杀死她的意思。然而，我做不到的事情有人替我做了，我反而惊恐万状，犹如自己是凶手一样。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设法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否则在劫难逃。快八点了，我必须去一趟临湖路，打探案情。

公交车上人很多，我困得不行，手拉扶手，梦游似的随着车身左右摇摆。就要到临湖路时，我挤到车身右侧，在这个位置，能看到那栋三层楼房。

大门前拉着蓝白相间的警戒带，围观的人群伸长脖子向里张望。有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原来我准备下车，可是忽然看到两个警察抬着一副担架，灰白色的无纺布下，凸显一个人的形状。

我不敢下车，准备到下一站下车，然后折返，不会引人注意。

就在此刻，我猛然发现一个低矮的身影，躲在人群后面，眼睛盯着担架抬上面包车。就在一瞬之间，我看清了这个人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