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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中的我》第三章 电子邮件 第一节
第二天上午,我给吕嫣然打电话。
“喂,是我。我想通了。”
“是宗海吧!想通就对了。那你过来,咱们谈谈条件。”
我听出来,吕嫣然还不知道紫薇已经去世,也不知道我接近她的真实目的。
这就是我的计划。表面答应吕嫣然,屈辱一点的说法就是委身于她,摸清情况后,再借机行事,为紫薇报仇。
“这就对了。”看到我的到来,吕嫣然满心欢喜。“努力挣钱是为了什么?是金钱能给人带来快乐和享受。早知如此,就没必要费那么多周折了。”
她所说的周折,我想是指视频。那段可恶的视频,不但使我丢掉了工作,还使紫薇失去生命。
这是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她的下属都在其他房间办公。当我独自面对她的时候,忽然有种冲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是上前掐住她的脖子,用不了两分钟,她便会气绝身亡。
可是我不能,那样我就不能全身而退了。之前我也想过,倘若能给紫薇报仇,哪怕带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现在再想,为了这样的女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于心不甘。
我拘谨地点着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你提条件吧。只要不出格,我全部答应。”她又说道。
“我不知道这行的规矩。我想,你是不会亏待我的。”我回答的有点口是心非。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给紫薇报仇。可是,又不能什么条件都不提,那样当她得知紫薇已经离世的时候,会猜到我接近她的用意。
“这样吧,我告诉你,在这两年时间里,你不但车房都会有,还会有一笔数目不菲的存款。我的答复你满意吗?”
我急忙点了点头。怪不得她的前情人,就是那个叫钱儒君的,看我的眼神中有股怨怼,原来她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失掉了这份有损人格的“工作”,就意味着失去了一笔丰厚的收入。
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传来敲门声,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在她皱眉的瞬间,眼角显现很深的鱼尾纹。虽说我猜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但仅凭脸上的皱纹来看,可能已经四十出头。想到此,我的屈辱感又来了。可为了给紫薇报仇,我无奈地伸了伸脖子。
敲门声再次响起,她才勉强说了句:请进。
房门打开,一个人神情紧张地走了进来。我认出来,他是吕嫣然的下属韦敏书。当他看到我时,先是一愣,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后他会意似的一笑,像是我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接着他又把目光投向吕嫣然,一脸纠结,仿佛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一样。我起身走向一边,他立刻服下身子和吕嫣然耳语起来。吕嫣然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脸色微红,有种惧怕的神色。
就在这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房门在微微颤抖,上面的灰尘纷纷落下。可见,敲门的人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接着又传来门把手扭动的响声,那是韦敏书进门时把门锁死,外面的人进不来,才扭动把手的。
吕嫣然给韦敏书使了一个眼色,韦敏书慌忙向我走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意地跟着他向房门走去。房门一开,一个个子不高、满脸怒气的男人挤了进来,跟在韦敏书后面的我险些和来人撞个满怀。
韦敏书把我领到隔壁的办公室,还给我沏了一杯茶。他没有坐下和我闲聊,而是倚在门前,倾听吕嫣然办公室里的动静。刚来的那个男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他担心出意外吧。
隔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嗓门很大,气呼呼地叫嚷着,什么要兑现承诺了、不能过河拆桥之类的话。没有听到吕嫣然的声音,可能是男人说话的声音太大,压住了她的嗓门。之后不久,声音渐渐变小,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韦敏书又在门前待了有一分多钟,才回来坐在我的对面。
“你是来给吕总当司机的吧?”
我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吕嫣然那点小把戏他心知肚明,问这话有点画蛇添足。我挠挠头皮,机械地点点头。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笑意。
“这是一个好职位,收入可观。但是很难长久,只看你会不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
我知道他话里有话。作为吕嫣然的下属,老板有什么嗜好,他一清二楚。可是不能挑明,心领神会即可。
“不就是司机,有什么难的?”
“司机并不难,难的是有时候你开的并不是一辆汽车······哈哈——这话有点过头。时间长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冲我一笑,扭过脸,把目光投向门的方向。
隔壁再也没有传来争吵声,静悄悄的,像是房间里已是人去屋空。
又过了一两分钟,隔壁依然毫无动静,韦敏书才回过脸,看着我,脸上再次呈现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知道刚才来找吕总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和你一样,他以前也是吕总的司机。现在、现在只能说是你的前任。”
我一阵诧异,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刚才那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曾经也是吕嫣然的司机呢?
“他叫红钢,几年前就是吕总的司机。”他继续说,“一次吕总喝醉了,非要开车,结果出车祸撞死了人。由红钢顶包,还住了两年大牢,半个月前刚出来。至于当时吕总对他承诺了什么,就不清楚了。他今天来找吕总,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以,我们要回避。”
韦敏书长着一双死鱼眼,当他目不转睛看我的时候,我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凉气。可话又说回来,他告诉我这些,显然有用意。
“那钱儒君不是吕总的司机吗?”我明知故问。
他忽然笑了,像是我提的问题非常愚蠢一样。
“吕总有很多司机,红钢之前还有一个,只是时间久了,记不起名字了。还有一个是你刚才提到的钱儒君,他是在你来之前刚离开。至于离开的原因,我说不清楚。”他又笑了。
可我觉得他的笑容里有另外一种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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