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55章 阿芳当了女土匪
鸿鸣的婚礼办得既热闹,又体面。请来的都是本村本本分分的村民,没有人捣乱。喝酒吃饭也规规矩矩,不嚷嚷,不叫喊,听到的也都是一致的祝福声。
这时,有一双眼睛在远远地怒视着婚礼现场,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我要报仇。
鸿鸣领着春花挨桌敬酒,都是熟悉的村民,不用介绍,她礼貌地大叔大伯叫着。乡亲们仿佛看到了十来岁时候的春花。那时,她小小的年纪除了给两个弟弟烧火做饭,还要出去打草砍柴,瘦弱的身子常常惹得乡邻们心疼。没想到现在出落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三十来岁的女人,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摧残也没有让她容颜改变,反而显得更加沉稳。
婚礼在大家的祝福声中结束,今天将是她正式踏入周家门槛的第一天,回到他们的爱巢,春花倒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不像往日那样大大方方的进来照看孩子,打扫房间的时候。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这将是她的新婚之夜,紧张局促夹杂在一起,令她心里慌慌的。
她羞羞答答地坐在炕沿边上,低垂着头,不敢看鸿鸣。丽媛爬过来,伸手让她抱。她顺手将丽媛抱在怀中,紧紧贴着丽媛的小肉脸。
鸿鸣说:“把孩子交给我吧,你洗洗休息一会儿,忙乎一天,也该累了。”他伸手就去春花的怀里抱孩子,不小心碰到了春花的手,脸腾地一下子红到耳朵根。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春花把孩子放到炕上,轻轻地下了炕,脱掉外衣,走到外屋,舀了一盆水,只听到哗哗地清洗声,洗完后将水泼到院子的地上,放下盆,又接了一盆新水,回到屋里,让鸿鸣娶洗。
她重新爬上炕,拍打着丽媛,直至孩子睡着。鸿鸣也洗完,躺在她的身边,轻抚着她。
她不再紧张,任由鸿鸣对她所做的一切,这一晚是她有史以来最舒服,睡得最深沉的一夜。鸡都叫了三遍,他们才起来。大嫂说替春花到粥店帮忙,所以她起来后,不用着急把孩子送到小蝶家,去外屋给孩子热了一瓶牛奶,端进来抱着孩子,看到她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
那个阿芳被她爹领走后,回家给她打了一个半死,三个月下不来炕。她爹是一个非常老实本分的农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对婆家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自己都觉得无脸见人。
听说鸿鸣马上再婚后,阿芳伤心了一阵,后来就麻木了。她最大的愿望,不是要回来自己的孩子,最大的愿望是叫你们周家一家人都不好过。
她在心底谋划着复仇计划,先从小蝶下手,她知道正因为她的美丽才抢了她的风头。正因为她给周家生了一个胖孙子,才受到周家一家人的宠爱。正因为她的老公在北京上大学,她才洋洋得意。总之好多她的正因为,才遭到她的嫉妒。
其次是周庆这个老东西,他在家里说一不二,要不是他叫媒婆去把我带走,我也不至于被我爹打个半死,这个仇一定要报。
再有就是鸿鸣当着众人的面,扇我无数个耳光,让我颜面扫地。还有很多,反正我也不会让周家的人日子好过。
她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了,眼见着鸿鸣热热闹闹地把新媳妇娶回家,心里这个恨呀。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家,她爹问她你干嘛去了?告诉你如果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非把你的腿打断不可。她不说话,走进屋里实施她的复仇计划。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她从家里偷偷地跑了,这个家再也待不下去。
她即将实施的第一个复仇计划就是去砸小蝶家的窗户,给她一个警告。她知道鸿文不在家,此刻就小蝶一个人带着孩子睡觉。
她来到小蝶家的院门外,看到院门离她睡觉的屋子太远,又绕到房后,抄起一块大石头朝窗户砸去。只听哗啦啦,咣当一声,大石头从后窗户窜进了屋子,砸在炕沿边上,差一点就砸到小蝶的脑袋。
孩子被这一咣当声惊吓醒,哇哇地大哭不止。小蝶也被吓醒,以为打雷了。抬头一看,后窗户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一块大石头落在炕边的地上,这是谁在做恶作剧?
她没敢起来出门去看,只是紧紧地搂住被惊吓到的孩子。
周庆两口子也听到了响声,他让婉如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婉如进来看到后窗户上有一个碗大的洞,地上一块大石头,便马上明白了,这是有人在做坏事。
她回去向周庆汇报,周庆说会不会村里的坏小子,知道鸿文不在家,想对小蝶怎么着。他没有往阿芳的头上想。
婉如说:“我不这么认为,你想想,村里人谁不知道,咱们小蝶被保护得那么严实,况且她又没得罪过谁,她爹还那么有威望,不可能遭人算计。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是阿芳?她不一直嫉妒小蝶吗?要不是她的嫉妒,也不会对小蝶的孩子下手。”
婉如的话提醒了周庆,可是他知道,阿芳被她爹给带走后,一直没有露面,要是报复的话,首先应该是鸿鸣。不管怎么说,让大家都注意些,先不要打草惊蛇,再观察观察。
阿芳砸完小蝶家的窗户,便消失在夜色中,她决定不再回那个又穷又破的家,这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待出去闯荡一番,再回来寻机报复。
一大早起来,大嫂走进来问昨天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像听到孩子的哭声。周庆说:“你把鸿鸣他们都招呼过来,包括侯魁和侯三,我跟大家说点事。”
侯魁本应该去粥店,只能先放一放,走进了来。周庆看大家都到齐了,跟大家伙说:“昨天夜里,小蝶的窗户被人砸了一个大洞,一块大石头险些砸着小蝶的脑袋,我提醒你们注意一下,这事我怀疑是阿芳做的。”
周庆的这番话,把大家也吓了一大跳,这些日子,都快把那个阿芳忘到脑后去了,没想到她还贼心不死。
侯三说:“不怕,看我怎么收拾她的。”
“咱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但也不能容忍恶人的欺负。她如果好好过日子,何至于被赶出家门?”大嫂说道。
“回头把侯三原先住过的屋子收拾一下,小蝶先暂时住过去,那间屋子没有后窗,紧挨着鸿鸣的家,所以她再要来捣乱的话,只要进不来院子,那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婉如说。
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期间侯三去邻村的阿芳家找她也没在,他想警告她不许胡来,如果不听,就没她什么好果子吃。可是她爹说这孩子走好几天了。侯三告诉她爹,一旦阿芳回来就告诉他一声。
阿芳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再出现在村子里。她到底去了哪?谁也说不清。有她的存在,就是周庆一家的灾难。
丽媛可以扒着被垛站立了,稍微看不住就会到处乱窜,正是让人费心的时候。春花待她真像亲女儿一样,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的眼界。
小蝶也开始害喜,她给鸿文去信,告诉他这个喜讯。他高兴得恨不得把房顶掀翻,接着一股失落感又让他感觉很沮丧。高兴的是他马上又要当爹,失落的是到现在他还一分钱没有挣,到现在为止,花的全是家里的钱,他哪高兴的起来,多一个孩子,就又多了一份开销。盼着马上毕业,毕了业就可以有工作了。
大哥和二哥整天没日没夜地去地里干活,只期盼老天爷不捣乱,可以有一个好的收成,换一些口粮。他心里都记着清清楚楚,没有他们的支持,没有父母的积蓄,没有小蝶父亲的接济,他的学业真的很难维持下去。
因此,他更加刻苦学习,有一个好的成绩,将来找一个好点工作。
家琪自从结完婚,度完蜜月回来后,整天就跟吃了蜜似的,嘴都合不上。听说鸿文又要当爹了,就像他要当爹了那样高兴,缠着鸿文让他请客。
正好鸿文有一肚子的话要向他诉说,两个人走出学校,找了一家稍微好点的馆子坐了下来。鸿文让家琪点菜,说他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家琪知道鸿文的手头紧,没有什么钱,就随便点了两个素菜。鸿文说:“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再没钱也不至于咱俩都吃这么素的菜,再来一个肉菜。”
菜上来了,鸿文先给家琪夹了一大块肉说使劲吃,不够咱再点。他又给自己夹了一块,说道:“你知道我们家,原先我二哥休的那个媳妇吧?”
“知道,怎么了?她去找你二哥的麻烦了?”
“倒是没有找我二哥的麻烦,不知道问什么她总盯着我家小蝶,前些日子,她从她们家跑了出来,大半夜到我们家房后,朝小蝶睡觉的屋里扔了一块大石头,险些砸中小蝶,还扬言绝对不会让我们家有好日子过。”
“那去找她呀,问她想干嘛?”
“侯三去了,她爹说她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天了,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鬼,有她的存在,我们家就别想安生。你说我家小蝶招她惹她了?不就嫉妒小蝶长得比她漂亮,嫉妒小蝶生了一个胖儿子。可是你不知道,我们家是多么喜欢女孩呀。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是一种病态,由嫉妒生恨的事不在少数,只能说他心胸太狭隘。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很无奈,毫无办法,你说说咱们学的法律,却保护不了家人。只能告诉小蝶不要一个人出去,她这又怀孕了,身子也不方便,万一再遭到那个女人的算计可怎么办?”
“法律对这种人是不管用的,她要懂法,就不会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了。现在就是找不着人,所以也没法跟她沟通,这种人一旦生恨,狠起来谁都拦不住。注意点吧,好在你们家男人多,包括侯三和他大哥,有什么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
“好。”
说句心里话,鸿文也不指望家琪能够为他做什么,只要听他说说话,聊会天就已经很满足了。
忽一日,小蝶父亲的诊所来了一位病人,是被人推着独轮车送来的,病在外伤,小蝶父亲一看说是刀伤,伤势很重,他这看不了,让其马上拉去县医院。
这看不了,来人就急了,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对准小蝶的父亲威胁道:“我听说你的医术很高明,这个病人就给你放这了,你看得了也看,看不了也得看。”
那个助理看到这阵势,吓得早已魂飞丧胆了,他不住地打哆嗦。侯魁看到小蝶父亲受到威胁,马上过来劝道:“这位老兄,咱有话说话,你把刀放下。我们的诊所确实太小,看个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还可以,像这种刀伤必须去大点的医院开刀才行。”
来人气势汹汹,瞪着两只大圆眼珠子,转向侯魁吼道:“你又算哪一颗葱,这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滚一边去,我就让这位大神医给治。”
说话间,又挥起刀朝小蝶父亲的喉咙斜刺过来。小蝶父亲一躲闪,说时迟那时快,脚下一使劲,将刀踹出老远,顺手将来人反扭,使劲弯他的手腕,疼得他嗷嗷叫唤,连连求饶。
侯魁和那个被吓坏了的助理,马上一拥而上,把来人五花大绑,使得他动弹不得。
“老实交代,是谁唆使你来的?”侯魁厉声问道。
“是是是那个被你们周家赶走的那个阿芳指使的,她说跟你们有着深仇大恨,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她现在是我们的山大王。”
“她现在人在何处?把她叫来。”小蝶父亲说道。
“她现在手底下有一群弟兄,我们也接近不了她,前些日子跟人拼杀,都跑散了,她带着几个人上山了,临走时告诉我一定把这个受伤的人送到你处。说你会有办法救治的。”
原来这个阿芳走了之后,集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当了女土匪,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