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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0章 两种身份
医院门口的警车内，李军和段庆国坐在正副驾驶位上。
“局长，我回到局里后听大家说你在这，我就先过来了。”
“秀梅她身体怎么样了？”李军先从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只，又给身旁的段庆国发过一根，段庆国身体微微前倾，伸手护住火，砸吧两口回道。
“秀梅身体好多了，医生说她只是操心过度，一时间晕倒了，回家休养几天就好，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就先回来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李军两根手指将滤嘴夹住，猛吸一口，又缓缓吐出，烟雾弥散在整个车内，连续办案数日，李军的脸上已微微泛起了些细密的胡茬，低垂的双眼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将眼眸深深埋藏在帽檐之下，有些踌躇，有些惆怅。
“队长，局里今天怎么感觉少了那么多人啊，而且我在审讯室和关押室里也没看见小延。”段庆国手指一捻将手中的烟掐灭，这套身为老烟民无比熟悉的动作在今天却有了失误，看着手上被烫的微微发黑的痕迹，段庆国的心里有些打鼓。
沉默，长久的沉默。
车内只有缭绕在四周的烟雾和李军大口吸烟的声音，整辆车仿佛和外面来来往往的世界整个割裂开了。段庆国察觉到了不对劲，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已经是临冬的时节，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只觉得车内像个蒸笼，他的手攥的很紧，紧到本来泛红的双手有些发白，两眼直直的盯着一旁的李军。
李军还在抽，他多么希望这根烟能一直抽下去，好让他能晚一点面对自己的妹夫，但是，
烟，还是抽完了。
将已经烧到滤嘴的烟头按灭，李军怔怔的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
“你走的那天晚上，警局被袭击了，我们死了十个同志，还有两个人失踪了，一个是那天晚上查案的老张，还有一个是小延。”
段庆国的身子晃了晃，靠在了座椅背上，他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保持着嘴张开的姿势，和李军一样看着窗外。
良久。
“凶手是谁。”许是段庆国终于回过了神，低沉的声音响起。
“说来你可能不信，是怪物。”
“怪物？”段庆国坐直了身子，怒视着李军，本能让他觉得局长在耍他，但是理性又告诉他自己的姐夫在关于自己外甥的事情上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是啊，怪物，你走后，我们就向上面打了报告求援，结果来的是国安局的人，所属的单位是特别事件对策课。他们说这种怪物平常跟人没什么区别，只有在进食的时候才会变成怪物的模样。”
“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可能？呵呵，如果不是昨天我亲眼见到王小刚的母亲身体里硬生生钻出一个长着八根手臂的怪物，我也不会信的。”李军自嘲的笑了笑。
段庆国听到这些，只感觉世界观轰然崩塌，在这样一个年代生活了几十年，他实在无法想象会有怪物的存在。
“那小延呢？小延还好吗？”
听到这，李军最不愿意面对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前几天，沈城二中的老刘头变成了怪物，在学校内制造了一起大屠杀，特对课的刘队长说，他的队员看到段延击杀了老刘头，身旁跟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再多的”李军的嘴唇微微颤抖，话音戛然而止。
“是吗，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段庆国的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膝盖，他无法想象失去自己的儿子会是怎么样一种感受。
万幸，他的儿子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是，他还活着。
“我对不住你们，我答应过要照顾好小延的，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没有保护好外甥，我对不住你们。”两行热泪从李军的眼里流出，自从段延失踪以来，他每天都生活在煎熬当中，他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妹子和妹夫，自己亲口答应他们要照顾好段延，要照顾好自己的外甥，但是当天晚上，段延就失踪了，愧疚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这个要强的男人背上挂了太多的担子，警局同事们的血仇，沈城二中无数孩子的冤魂，作为局长，他需要在警局时刻保持理智，维持住局长的形象，而作为一个男人，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他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自己的妹妹和妹夫。警局局长和舅舅的身份，他都失职了，到头来，他谁也没有保护好。
“呼——”
段庆国长出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李军，伸出手拍了拍李军的肩膀。
“哥，没事，知道段延还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做得够多了，接下来，我们一起找。”
“好。”李军止住眼泪，颤声道。
次日，警局内。
“文文还没醒吗？”段庆国看着在收押室内躺着的崔梓文，有些忧虑的向李军问道。
“是啊，自从我们把那头怪物杀掉发现她之后，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天里她一直昏迷不醒，叫了医生来看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李军双手抱臂交叉在胸前。
“唉，她和小延出去的那天这孩子还好好的，活泼开朗，现在却躺在这一动不动。”
“李局长。”
白梦雪和刘磊走进警局，向李军打了声招呼。
“你们身体恢复好了吗？”
“托局长的福，我们已经痊愈了。”白梦雪从刘磊的身后探出头来，先一步接过话头。
“她还没醒吗？”刘磊看着房内依然昏睡着的崔梓文，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是啊，一直昏迷到现在，医生来检查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军叹了口气，十分发愁案子的情况，自从杀掉王倩身体里钻出的怪物后，就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王宽的踪迹依旧是个迷，只有崔梓文苏醒才有可能给案子带来新的进展。
“让我试试吧！”一旁的白梦雪站了出来。
“用我的瞳术链接她的精神的话，说不定能把她唤醒。”
“上次吃的教训还不够吗？”刘磊沉声喝道，上次白梦雪在沈城二中强行链接了学校内死亡学生的残留精神，一度被冲击到崩溃，幸亏他及时将她打晕，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梦雪微微窃喜，他知道队长是关心她，但总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被小瞧了。
“相信我，上次是链接了太多人，这次只有一个人，没事的！”说完，她的眼睛泛起了黑红色的光芒。
不待片刻，只听得白梦雪说了一声：“好了。”
床上的崔梓文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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