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0章 证据不足秦一辉查处反被怼
忙活了半天，除了被没收的三十箱假酒，让老关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饱饭外，秦一辉觉得这次查处很失败。
因为他自己已然是一无所获。
好端端的案件线索，随着查处结束，硬生生的给弄断了，秦一辉有点恨自己的草率。
明明手上拿着筷子，可七翻八弄过后，菜还没吃到嘴，忽然发现，盘子已经空了。
真是应了一句古话，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自己饿着肚子也就罢了，可还要被厨师追着收钱，这份委屈随着一个女人的出现，一股脑的砸到秦一辉脑门上。
因为一个女人的大嗓门声音从电梯口响起，这声音伴随着高跟鞋的脚步声，一路上踢踢踏踏的飘进东总办公室。
老关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因为他感觉到，这婆娘风风火火，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秦一辉一听见这声音，心里便有些惶恐，可能是上次的失败阴影还没消散，他对绿都商贸曹总有种不愿再见的畏惧感。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只不过秦一辉想不明白，自己因为证据不足，并没有主动上门挑衅，那么，姓曹的婆娘怎么还上赶着来找东总？难道她还有委屈不成？
果不其然，当东总叫秦一辉去他办公室时，秦一辉就觉得大事不妙，他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怎样一场暴风骤雨，不过他很清楚，一顿老虎洗脸是没跑了。
秦一辉走进东总办公室，看见自己并不想见的人，绿都商贸的曹总，一件灰色貂毛大衣被搭在沙发靠背上，而沙发上坐着的女人灰着脸，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漫天黄沙全是愁的怨恨。
秦一辉不敢言语，站在一旁等待火山爆发，他虽然不知道曹总所来何事，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断然不会让自己有好果子吃。
“我刚去拜访过董事长，想着好久没见东总了，所以特意过来拜访”。
曹总冠冕堂皇的话听起来一点也不悦耳，因为秦一辉发现，她说话时的表情竟然没有一丝笑容。
东总哈哈一笑，一边客气一边将刚泡好的龙井递到女人的手心，“天气寒冷，曹总请喝一口热茶暖暖胃”。
女人欠身接过茶杯，虽然表达了礼貌，但内心的冷依然还写在脸上，就像冬至天太阳快下山时的寒气逼人。
“曹总百忙之中光临法务部，想必是有事情需要我们去做，请您明示”。
东总早已经从女人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便开门见山，他明白，藏着掖着绕着盘着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东总扛过几年枪，虽然子弹没打过几发，但军人的秉性依然保持着，那就是直来直去。
“近期东总手下秦经理工作很勤勉，不辞辛苦，两起案件都涉及到我公司，所以我特地前来，想了解一下情况”。
“第一件事是我公司员工马小操涉嫌销售假酒，可秦经理亲自带人去查了，并无证据证明，他有违规的嫌疑”。
“现在公司这帮孩子都不乐意了，说厂家对他们有歧视，不被信任的滋味不好受，让我帮他们问问清楚，讨要一个说法”。
女人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一把带血的刀，插进秦一辉哇凉哇凉的心窝里，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二件事是我绿都商贸的一家核心客户被查处，可能是查处时出了一点纰漏，现在客户找我们毁约，要断绝合作关系”。
女人一上来就摆出了两道大题，搁在学生试卷上，应该是最后的解析题，也是东总的必答题。
“那不是两起案件，就是一起”，秦一辉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试图解释。
“你说是一起？也就是说，那家店里销售的假酒，就是马小操提供给他的？有证据吗”。
女人一个反问，让秦一辉傻眼了，虽然他确信假酒就是马小操所为，但他的“确信”只能是自己的，别人不会买他的账。
东总拦住了还打算分辨几句的秦一辉，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益，苍白并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自己内心本就没有信心。
“这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够细致，给绿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会督促秦经理和同事，汲取教训，避免再发生类似情况”。
这个定性给了曹总些许安慰，她的脸色慢慢有了温润的转变。
东总为人坦荡，在遇到问题时，毫不回避困难和错误，但他也是法务部公认的第一钢男，从来不会屈服外在的压力。
“马小操的事情，目前我们还没有定性为案件，但我们会尽快完成调查，如果没事就还他清白，如果有事，我们也不会姑息，该他承担的必须要承担，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这话不卑不亢，曹总不会听不出里面的强硬，她欲言又止，看的出来有一丝心怯。
“关于那家店面被查处，这是法务部的工作范畴，有假必查，也许短时间会给贵公司带来一些麻烦，但自古邪不压正，从长远角度来看，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还望曹总理解我们的法务工作”。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曹总实在没有理由再坚持自己的任性，其实她来的本意，也就是想给自己找点面子而已。
既然手表已经有了，那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看着女人有点蔫巴的离开，秦一辉如释重负，他像是一个被冤枉的孩子，受了委屈找到家长，打算辩解几句，但这个企图被东总识破，立马制止了。
“别怪曹总指责，要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如何，别人说是两起案件，就是摆明了把马小操往外摘干净，接下来尽快落实调查结果，我不希望以后的工作能被别人再次质疑”。
东总面沉如水，秦一辉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有点陌生了，刚刚还是满脸笑容，转眼就是川剧变脸，他吓得落荒而逃。
秦一辉绝对是一个超导体，多年的办公室生涯，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如何去承接和化解委屈，犹如化骨绵掌，这是他的秉性。
他把马小操这个烫手山芋再次传回到强老板手里，因为他很清楚，能够拿住马小操七寸的人，只有强老板。
同时，他也给老关施压，让他变成一条长虫，盘在市场监管所大门口。他相信，只要软磨硬泡，执法部门一定有办法强迫店主供出假酒上线。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雪前耻，给自己岌岌可危的信任危机带来一点转变。
老关不想鸟他，他在心里鄙夷过秦一辉很多眼，如果一眼算一箭的话，秦一辉已经被老关射的千疮百孔了。
“盘可以，盘到天荒地老都行，问不行，工商又不是我家开的，人家如何做案子，该干啥，他们都有流程和依据，哪里轮到我等草民指手画脚”。
还有几年退休的老关，有时候吊儿郎当的样子，都像是教科书里描述的那样。
强老板接到秦一辉关于马小操案件的补充侦查的要求，气不打一出来，明明他已经买回了一条猪，但被秦一辉这个假屠户给弄砸了。
一刀下去，盆翻了，水洒了，被戳懵了的猪撒丫子跑了。
秦一辉等着吃肉，强老板又何尝不是呢。
可问题是，猪已经跑了，再想找回来，难度会更大，因为猪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把刀，正在时刻关注和等待着他。
马小操的案件，只有抓现行！才能将案件坐实，而抓现行的前提是，马小操需要再次弄到假酒，这才是破案的根本。
这是案件的牛鼻子，要想牛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那么，强老板必须要找到那根绳子。
“听天由命吧”，强老板看看阴沉沉的老天，摇摇头叹口气，领着泥鳅和蛋蛋凄凄惨惨的离开了办公楼。
没有大傻柯在，蹲守“在水一方”似乎变得没那么乐趣了，当然强老板很清楚，打开案件密码的钥匙就是jeep车，不管有没有乐趣，他都不会放弃jeep车。
大傻不在，开车这项工作便由刚刚接替的蛋蛋接任，法务工作是蛋蛋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所以一切都充满了新鲜。
有时候强老板觉得灰暗郁闷时，看看蛋蛋快乐的眼神，便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既然jeep车上的假酒是从中铁康城带出来的，那么蹲守中铁康城显然比“在水一方”更有价值。
强老板打算把自己变成一把楔子，插进毛大刚刚掀开的一点缝隙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