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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0章 以退为进
皇帝眼神狐疑的看了一眼底下坐着的牛清,眉头微微一紧,面色却不露分毫,决意试探一下,笑道:“哈哈,老国公此行辛苦了。”
牛清听后,双手抱拳,客客气气的道:“有劳陛下挂怀,老臣愧不敢当。”
皇帝眉头一挑,心下不由发怒,暗道,你这老货,当真是倚老卖老,此行兵败,你不主动请罪,反而在这像个没事人一般,正欲开口问罪。
却又想到,这老国公往日从不曾这般无礼,今日如此这般,恐有他故,且容朕试探一番,看看他是何居心,随即笑道:
“刚刚老国公莫不是将朕这皇宫当做军营,行了这军礼,朕还以为是朕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一番。
却发现这四周并没有刀枪剑戟,耳边也不曾有震耳欲聋的金鼓之声。又见老国公身穿蟒袍端坐于此,确实是,不是甲胄在身啊,这,也不是细柳营啊!”
说到最后一句,皇帝语气颇重,眼眸淡淡的看着底下的牛清。
牛清听后,身子微微一顿,然后起身双膝跪地大拜,身形显得颇为苍凉,道:“老臣有罪。”
“哦!”见此,皇帝眼中精光一闪,看着牛清所为,心中若有所悟,淡然道:“老国公与国有功,乃是我大汉的柱石,何罪之有。”
牛清听后,听话听音,心想陛下说我是大汉的柱石,却并没有说我是他的臣子,若是以往这般说来自是无妨。
不过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陛下这么说,明显是对我不满了。
明显心中不禁一暗,心中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了,想想也足够了,然后又朝皇帝一拜,道:“老臣其罪有三:老臣今日殿前失议,实属大不敬,这是其一。”
“其二:老臣领兵出征大败,致使东突厥侵入我朝大同重镇,实有负陛下厚望,有辱我大汉威名。”
说到这,牛清明显迟疑了一下,“其三:此次兵败,致使统领前军的靖安亲王殁于阵前,老臣死罪。”
皇帝听后,眼神冰冷无比的扫了一眼牛清,右手紧握,眼神不停的闪烁,皇帝看着牛清满头的银发,心想,以往意气风发,封候拜将的大将军,今日却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一时间,心头无数个念头闪过,又沉默了许久,想起他以往的功绩来,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就给他一个机会吧,看他能不能握得住,方才道:
“此次右路大军失利,朕已收到军报,知其原委,此战我汉军之所以有此大败,乃是十三皇弟贪功冒进,致使左右两军支援不及,遂有此败,又加之本身便有重疾在身,又经此大败,羞愤之下,在军中吐血而亡。
说着,一副伤感的样子,眼角微红,还用手擦了擦眼角。
余光仔细的观察着牛清,见其面带伤感之色,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此战,幸得老国公及时稳住军心,又将东突厥赶出大同重镇,何罪之有。”
“至于失仪之罪,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老国公出身于行伍之间,习惯了军中礼节,偶有差池,无须放在心上。”
说罢,就起身走下玉阶扶起牛清,亲热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见陛下上前搀扶,牛清顺势而起,又见陛下亲近的目光,心中顿时庆幸万分。
心想,得亏之前醒悟过来,及时请罪,不然今日陛下就是另一番说辞了,等陛下落下利刃,到时候不仅自己晚年不保,就连家人都得一起走。
不过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于是立马声泪俱下,满脸愧色,道:“老臣得陛下委以重任,却是有负陛下重托,老臣该死,老臣真是该死……”说着说着,就像死了爹娘一般,跪倒在地。
皇帝见此,嘴角不禁抽了抽,心中无语至极,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这么不知羞,脸皮何其厚耶!
见于此,人都不要老脸了,自己还能怎么着,皇帝只得无奈的上前搀扶,安抚道:“老国公回去好生歇息吧,回府好好养养身子才是。”又对一旁的戴权吩咐,:“你去内库中挑选些上好的补品,也好给老国公补补身子。”
“老臣,谢陛下。”牛清急忙应下,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诺!”
一旁的戴权急忙应下,然后上前搀扶好颤颤巍巍的老国公。
皇帝眸子淡淡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心想,朕已仁至义尽,也给了你体面,就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
牛清在一旁戴权的搀扶下,一步步下着石阶,突然顿住脚步,回首凝望着乾清宫,眼神充满着五分释然,两分留恋,一分不甘,还有两分欣慰。
一旁的戴权,此刻倒是默默的陪着牛清,不发一言,这倒是引起了牛清的注意,颇有些感慨的道:“本爵与公公虽然认识了许多年,却并没有什么交集,没想到现在却是公公送本爵出宫,想来,真是世事无常啊!”
戴权听后,微微一笑,扶着牛清慢慢的走着,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宫廊,笑道:“咱家随着皇爷入宫至今,算算也有二十五年了,在这御道上不知道送走了多少朱紫权贵,今日却送着老国公出宫,这倒是咱家的荣幸。”
说完后,顿了顿,才继续道:“咱家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不知老国公能否为咱家解惑。”
牛清听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戴权,轻笑道:“公公有何疑问,尽管问,老夫若是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戴权听着牛清话中的亲近之意,心想,这本爵都变老夫了,照今日的情形来看,这老国公倒是个明白人,不妨交好一二,于是笑问道:“咱家打从入宫以来,就从未见老国公走宫廊入宫,这却是何故?”
“哈哈。”牛清听完后,笑了笑,有些感慨道:“老夫倒是不曾想到,公公会有此疑惑,不过说说也无妨。
当初老夫与贾源、贾演二位国公一同领兵攻入这神京城,一路上敌军望风而逃,我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不曾想敌军主将聚集着败兵,就在这乾清宫前的石阶上列阵抵抗。
我军连攻三日,都没有攻下,太祖爷听闻后,勃然大怒。于是老夫领了军令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攻下这座宫殿,最后老夫发现原来这敌军的主将。
竟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老夫本欲劝降,然而这小娃娃却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最后就在这石阶上,拔剑自刎而死。”
戴权听完后,见牛清满脸追忆之色,笑道:“不知这位小将军叫什么名字啊?”
牛清下意识的回道:“他叫完颜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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