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96章 漂洋过海
尚国森的谋略在当阳企业界略高一筹,森达药业的前身是一家药铺,尚国森十几岁就在药铺学徒,掌柜的看上这个机灵小伙子,把唯一的姑娘嫁给他。
大掌柜的去世,尚国森顺理成章成为财产继承人。尚国森天生一副生意脑袋,靠他的精明,店铺不断扩大,后来建药厂自己生产药品,成为当阳药业的领头羊。
他能把商学院高材生李博招致麾下,并派往美国深造,足见他技高一筹,高明的棋手总能看透五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当年大掌柜把女儿嫁给他,他又如法炮制,把女儿嫁给了李博。
去美国的日期一拖再拖,四个月后才最终确定下来。别看尚惠是千金大小姐,可从来没出过远门,长到二十七岁连当阳市都没出过。那时当阳还没有国际航班,尚国森派公司的车把他们送到上海,从上海直飞纽约。
俗话说好事多磨,李博和尚惠刚刚抵达美国纽黑文市,就赶上了全美经济大萧条,物价飞涨,普通民众已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尚惠他们到美国为了租到一套称心如意的公寓,几乎跑遍了纽黑文市,在没租到公寓之前,他们还住了几天旅馆。
他们选择公寓的唯一条件是距离耶鲁大学要近,李博没时间陪着尚惠全市到处转,到了开学的日子,他每天都去上课。尚惠的英语二把刀,与房屋中介交流时比比划划,总算定下一套,是一位印尼华侨私人寓所,租金不菲。
尚惠没跟李博商量就交了租金,她真的跑不动了。
公寓格局还可以,内部设施完善,厨房也是比照华人的生活习惯配备的厨具和餐具,只能做中餐,西餐尚惠也不会做,尚惠陪读到美国康涅狄格州纽黑文市,主要是照顾李博一日三餐和生活起居的,在中国当阳市她的家里,她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陪读,对尚惠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挑战。如果在繁华盛世时期,他们可以雇用一个保姆,可美国全线经济危机,根本雇不起。
他们是在李博参加完毕业典礼四个月后前往美国的,本来想举办一个订婚仪式都没来得及,他们虽然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来美国住旅馆由于客房紧张,他们被安排住地下室,一套十人一间的筒子屋,男女分住。
所以,尚惠和李博还没有以夫妻之名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美国号称自由世界,可民众的生活并不自由,特别是经济大萧条期间,暴力,凶杀,抢劫,游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太阳落山尚惠就不敢走出地下室,犹如麻雀的肚子老鼠的眼,吃的不多走的不远,她甚至悄悄地抹眼泪,怪父亲把他俩送到这个该死的国度。
在家时还以为去美国陪读是美事一桩呢,没想到刚踏上美国自由女神照耀的土地,心里一直战战兢兢,一位在地下室住了一年仍然没找到工作的东北人对她说,美国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他用一句诗一样的语言形容了他闯荡美国的真实经历: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美国去,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美国去,那里是地狱。
李博放学第一次走进属于他们自己的家,高兴的把尚惠抱起来转圈,住地下室的滋味太难受了,跟厕所差不多。
“快放下,把我转晕了。”
李博放下尚惠,使劲亲了她一口,“啪”的一声好像打了一个潇洒的响指。
来到美国刚入耶鲁大学几天,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自由、开放,仿佛一夜之间就被西化了,变的好快哦。在国内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摸过她的手。
“终于有个窝了,早知这样不该让你来陪读,简直让你活受罪,何苦呢?”
“谁知道美国是这个样子,现在可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喘气都噎得慌。”
“主要是赶上经济危机了,这是美国百年不遇的大萧条。”
“啥都别说了,还是面对现实吧,今天是咱们入住公寓的第一天,可是不能庆贺一下,我不知道去哪里买菜,家里只有面包,还是户主留下的。”
两个人果真吃的面包,可依然很高兴。李博答应尚惠明天抽出时间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他的英语比尚惠好一些。
“洗个澡吧,住地下室身上都有味了。”
李博本想洗漱一下就可以了,他一个山沟来的人没那么多讲究。
尚惠是个有洁癖的人,住地下室那几天,不洁净的环境和污浊的气味让她难以适从,天天作呕,第一次住进干净的房子,首先想到的是清理个人卫生。
“那你先洗吧,我冲一下就行了。”
尚惠对李博的建议未置可否,当着李博的面就把衣服脱下来,仅剩下胸罩和内裤。
尚惠的内裤和胸罩都是红色的,有如洁白的皮肤上鲜明的一抹丹红。身材玲珑,晶莹玉透,俨然一个十八九岁少女的玉体,身上白皙的肌肉不多不少,不胖不瘦,张扬着芳华女子的活力。
望着尚惠,李博蓦然想起家乡熟透的太阳杏。太阳杏比普通的杏个头小,但杏肉鲜嫩,香甜可口。抛杏核,是他儿时主要的游戏。那时,看谁攒的杏核多,成为小伙伴炫耀的资本。如果惩罚一个伙伴,就罚他陪送几个杏核。太阳杏一般六月中旬熟透,李博家有棵杏树,每到杏熟时村里小朋友主动和他套近乎,为的就是能吃上太阳杏。关系好的,他吝啬的只赏一个,关系不好的,只能干瞅着。
尚惠稍微迟疑一下,把胸罩也脱掉了,两个洁白的小山包摆脱束缚活蹦乱跳,太阳杏瞬间变成白鸭梨,看的李博眼晕,想入非非。
尚惠穿着红色蕾丝短裤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向洗澡间,他的眼前出现了天鹅徐徐翔飞。
“我洗差不多了你得给我搓搓后背。”
尚惠刚打开水龙头就从里面喊他,尚惠的声音带着鹦鹉一样婉约,音调甜甜的,翠翠的,李博似乎听到了天籁之音。
这哪是沐浴的邀请,分明是安娜递过来的一张舞会门票。
他想起《圣经》里的故事,亚当和夏娃最初用树叶遮住各自的羞处,当偷吃“禁果”后便毫不设防了,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脱的一丝不挂,说明彼此已经亲密无间,李博感受到自己仿佛是一个中世纪的骑士,由乞丐变成了王子。
李博打开一本书,可目光一直在书页上飘忽不定,心猿意马,注意力根本不在书本上。
李博抬头仰望天花板,回想二十一岁的人生简直如梦境一般。他想起自己的妈妈,那个在三从四德熏陶下的小脚女人,身高和身材与尚惠一样,或许这才是他爱上尚惠的真正原因。
妈妈是善良的使者,从不打骂孩子,她身材娇小,生育力却超强,生下他们兄弟姐妹七个,后来听说还溜掉两个。他家的日子和许多西北农村一样,捉襟见肘,唯一丰收的就是孩子,一家八九口人挤在一个土炕上,被子也是两三个人盖一个,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贫困家庭的子弟,如今能拥有尚惠公主一样的女子。
尚惠在洗浴间叫他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他给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搓了背。当然,那一晚两个人由此实现了人生的蜕变,尚惠成了真正的女人,而他也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两个新婚夫妇人们给予他们的祝福必然是天地之合,他忽然觉得他已由王子变成了一个剑客,正走向能够施展男人威武的擂台,热血贲张,击倒对方得到的是男人的掌声和女人的欢呼,那才是剑客至高无上的荣誉。
尽管事先无限的渴望,可事后李博陷入莫名其妙的失落与惆怅,他觉得还是保持原原状态好一些,那样会激发互相追赶的动力,一旦拥有了,热度自然消退,生活趋于平静,珍珠戴在脖子上仅仅是装饰作用,而女人也成了挂在男人项颈上的珍珠,就像他的妈妈一样,将来也要为这个世界无限度地奉献孩子。
“老公,想啥呢?”
“我在想妈妈”
躺在身边的尚惠玉脂膏腴,竟是一幅不加掩饰的绝美仙游图,天鹅不在翩翩起舞时同样楚楚动人,羽翼洁白。
“你怎么这时候想起妈妈?”
“我妈妈的体型和你一样,虽然没有你漂亮,可在我心目中,她是这个世界最美最漂亮的女人。”
李博情绪的变化被尚惠捕捉到了,她懵懵懂懂,不知道李博为何把自己和母亲相提并论,是嫌弃她比他老?她知道李博的母亲在他十几岁时就去世了,难道他娶了她就是为了弥补失去的母爱?尚惠无限失望与忧伤,年龄的不对等让她自卑和不自信。
“我可不想要你这么大的儿子。”
尚惠的眼睛潸然泪下,李博把手臂伸到尚惠的头下,充当枕头的功能。尚惠显然是敏感了,误解了李博的朴实,她永远不会读懂李博的心,他想起母亲是基于对善良女人的理解与同情,而现在他也像爸爸那样拥有一个天真善良的女人,可尚惠的反应与妈妈截然相反,这让他有些无奈,尚惠想的复杂了。
“尚惠,我想妈妈仅仅是想到那些善良的女人,女人的可爱之处不在于外表,而是善良。”
尚惠略显惊愕地抬起头,原来是她误解了李博,当她饮泣时李博把胳膊伸到她的头下,那颗敏感的心就已经安稳了,她拥有了一切,想想自相识以来对李博动机的种种猜疑,不由得感到惭愧。
“老公,请原谅我的心胸狭窄,我这么敏感一方面是你的优秀,另一方面我特别爱你,一直担心会失去你。我虽然没见过你的妈妈,可我力争做一个像妈妈那样善良的女人。”
“老婆,对于你的善良我毫不担心,实际上现在你已经做到了,我一定会像爸爸爱妈妈那样爱你,口说无凭,时间会证明我的真心,我不想让你成为妈妈,我的妈妈含辛茹苦,她的过早的离世,是积劳成疾的结果,我要让你生命中充满幸福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