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难以启齿(1/1)

首发：~第67章 难以启齿

东京大学开办全日首家中医院的设想，还是没能按计划实施，原因是医务人员太少，合格的医生只有童章一人。经过协商决定分步走，先把诊所建起来。

美惠子对中医已达到痴迷的程度，每天早晨起来背诵汤头歌是必修课。中医的确是太神秘了，入门容易深入难，她已跟随童章学徒半年多，总觉得还是一个学龄前的孩子。

“师傅，我怎么好像走进迷宫似的，入门后就找不到出口。”

童章鼓励她不要急，等你一旦悟懂那天，就是一个合格的中医医生了。说心里话，他对美惠子这个徒弟很满意，她最难能可贵的，是那种永不放弃的执着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他相信美惠子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中医生。

学针灸时，他先在美惠子的背上行针，然后让美惠子在童章的背上实验，告诉美惠子一定要找到那种感觉。

隔衣做针灸不仅找不准穴位，而且体会不到针灸的效果。所以，无论男女上衣是必须脱掉的，美惠子只剩下乳罩，开始时有些难为情。童章说，医者仁心，不能有不健康的杂念，你面对的只是一个患者。

“师傅，您行针时有酥麻的感觉，轮到我给您行针时，怎么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不能说一点儿感觉没有，只是感觉不那么强烈而已，针灸主要是调和阴阳，通过经穴配伍和针刺手法完成的，运用针灸方法调节阴阳的偏盛、偏衰，使机体转归于阴平阳秘的状态，从而达到治愈疾病的目的。疏通经络，经络不通则气血运行受阻，主要表现为疼痛、麻木等，针灸治疗主要是通过经络腧穴和针灸手法的作用，使经络通畅，促使气血的正常运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同时，针灸治病就在于其能够发挥扶正祛邪的作用，运用针灸手法的补法，选配一定的腧穴，可以起到扶正的作用。”

“可是师傅，我严格按照您的操作规程，可就是收不到您操作时的效果，这是为什么？”

童章表现出足够的耐心，尽管是手把手地教，还有心灵感悟的问题，针刺穴位的准确性，针刺的深浅度，捻动银针的力度、频率，这些都有差别，可谓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意念很重要。

“内禅功疗法还要注重气功的修炼，治疗效果很大程度上是通过气血通络实现的。此外，内禅功配合针灸推拿，主要对妇科作用强一些，女人比男人敏感实属正常。”

美惠子越学越觉得深奥，她白天在诊所学，晚上给童臻辅导完功课，拉上师傅实习一小时。

“你是我教过的最较真的徒弟。”

说完童章自己也禁不住诙谐地笑了，他真正教过的徒弟实际上仅有两个，一个是妻子楚媛，另一个就是美惠子。

美惠子学习中医的热情如此高涨，可自从中医诊所开张后，美惠子也不得不降温了，不仅师傅没时间指导她，即便是美惠子也是一天忙得团团转，时间和精力也不允许了。

针灸，推拿，气功，“三位一体”的中医治疗方式，使“神医”的名声在东京风靡，可日本太小了，很快传遍了大阪、北海道、札幌、广岛、长崎，很多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体验一下中医针灸按摩的神奇，体验过了果然见效，于是又有更多的人蜂拥而至。

诊所最初取名“童氏中医门诊”，后来人们都是冲着神医而来，便入乡随俗更名为“美童株式会社”，生意火爆的令人咋舌。真正成熟的医师只有童章一个人，即便是算上美惠子和其他几位半吊子学生，卯大劲也就是三五人，而人们更迷信的是专家。

“美童株式会社”所处的并不是闹市中心地段，但并不影响神社对人们的吸引，即使在阴山背后，同样会趋之若鹜。每天，诊所必须抽出一个人维持秩序，排队挂号的蛇阵一样蜿蜒，排上号的当天也不能就诊，至少一周以后。营业额喷泉水柱一样往上蹿升。神社与东大二八分成，东大占二，诊所占八，扣除每月给学生们的工资，童章的收入不菲。当然，美惠子有所不同。

“师傅，您歇会吧，我顶一会儿。”

童章已经连续按摩三个人了，额头冒出细津津的汗珠，美惠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要求替换一下。可患者并不领情，他们是冲着神医来的，认准多等上几天也要童大师亲自上阵。没办法，美惠子只能打下手，师傅每做完一个，立即给师傅按摩放松。

童章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找到佐佐木教授，要求日方借助媒体，在宣传策略上有所改变，对美惠子加大宣传力度，让美惠子也沾上“神”气。果然，不久后广播电台出现一则广告：得神医真传，女神医出山，美惠子带给您舒适的享受。

各大主流媒体连篇累牍的播放，在日本民间产生蝴蝶效应。美惠子有些隐忧，惴惴不安。

“师傅，这样宣传不好，有欺诈之嫌，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根本没达到神医的水准。”

“你的针灸按摩手法已有长足长进，所欠缺的是气功助力这块。”

“可是，我对气功运气还是不得要领。”

“修炼气功切忌急躁，需要平心静气，用心领悟。”

童章鼓励弟子，可他心明如镜，美惠子卡壳了。气功练到一定程度会遇到瓶颈期，要想达到一定境界，除了自身苦练，还要善于借力借力。当年他遇到功力瓶颈，如果不是吸纳楚媛的阴气，他的功力实难达到如今的水平。

可是，这种难以启齿的逾越之法，怎好意思向女弟子明示？

日本媒体铺天盖地的舆论造势，美惠子可以独立站台了，一些民众本着试试看的心态，陆陆续续接受美惠子的治疗。过去一段时间，反馈意见雪片似的飞来，尤其是那些接受过童章大师按摩的患者，认为两者之间差异明显，他们又转而信任童大师。

这样下去，师傅迟早会累垮的，可她又无能为力。

“师傅，把美童株式会社关掉吧，我们还是回归研究学问。”

美惠子的建议不仅被童章摇头否决，佐佐木教授也强烈反对，诊所在日本引起的轰动效应，本来是好事，对中医在日本的推广是十分有利的，这时候冒然将中医美童株式会社关掉，势必造成民众对中医的热度降温，中医院的愿景就有可能夭折，前功尽弃。

“理是那个理，可您体谅过师傅的辛苦吗？完成一个患者的医疗过程，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精力，精力的形成靠的是气力，理想的医疗负荷一天五到十人为宜，而师傅每天要做三十人以上，体力和气力严重透支，什么样的人能承受这等折腾。”

“是啊，新生力量跟不上来，的确是难以调和的矛盾，这就需要你们这些学徒的尽快进入角色，缓解童大师的压力。”

佐佐木教授说到了点子上，师傅一直在一线顶着，关键还是徒弟们不争气，尽管掌握中医医术本领，是成为打开困局的当务之急。

晚上，美惠子给童臻布置完家庭作业，就来到童章的书房，她准备与师傅深入探讨，气功卡壳的真正原因。

“师傅，内禅功秘笈中提到的‘内禅术要’是什么意思，我认真体会了几天，还是没能领会其精髓，不妨师傅解释的直白一些。”

童章没有马上回答，他知道美惠子的功力已达到初级与高级的临界点，只需突破最后一个环节，就能打通气血之门的通道，而通关的关键就是“内禅术要”，如果美惠子有丈夫，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她现在还是个姑娘，他这个做师傅不知该如何明示。

“师傅……难道对徒弟有所保留？”

美惠子发现师傅欲言又止，暗忖是不是有些秘笈不宜传告，她听说过猫和老虎的典故，老虎认猫为师傅，猫把多数本领都传授给老虎，唯独没传授老虎上树，结果救了老猫的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本是一句俗语，可在现实中是存在的，留有后手是师傅的底牌。

童章微微一笑，美惠子完全误解了他的本意。看来，是该把看家本领向美惠子全盘托出了，以免带来没必要的误解。

“惠子，不是师傅不肯教，而是内禅功最后一个环节要求有些特殊，也就是你询问的‘内禅术要’，这是练功人不可逾越的阶段。”

美惠子表情迷惑，还是不懂师傅意有所指。她不明白今天师傅怎么吞吞吐吐，对她的疑问始终绕来绕去，难道果真留有后手不成？

“嗨，干脆直说吧，‘内禅术要’就是通过吸纳对方的精气达到功力提升的目的，一般需要妻子或丈夫的配合才能实现，你还是个姑娘，暂时还不具备提升的条件，等到你结婚后，功力提升便水到渠成，这正是师傅难以启齿的原因。”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