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线索又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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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赤，你是说这吗？”

大清早，叶书已经站在霞涂县塘南镇的一处湾口。

“麦德姆”台风，一夜之间，那艘神秘的船椁始于山都澳，止于东冲海域，不到10海里，依照往常速度，早流向外海不知所踪，哪里还有后话。唯一的原因，就是当晚狂风与涨潮，将船椁滞留在了海湾东北部的塘南海域，直到下半夜潮水退去。这也就意味着，塘南海域是最有可能登上这艘船椁。

湾口往前延伸便是一座小码头，几艘渔船安静地泊边上，三三两两的群众或坐在船上，或立在岸边，操着晦涩难懂的本地话，反倒让码头显得更安静。内湾很小，两三里处，成片的渔排如长长的带子，依靠着青山，将内湾围上了一圈。此处海水咸淡适中，对流充分，正适合养殖鲍鱼，不足的是，面积太小，仅够本地居民利用，无法扩大养殖。这个不足，却让叶书感到庆幸——这片渔排即使挨家挨户摸排过去也不用太多时间吧。

似乎是老天也知道叶书的苦心，这次找寻的结果，比他预计得快了许多。两天后的下午，叶书坐在椅子边玩手机边等着下班回家，莫小涵兴冲冲地跑了进来，“队长，有消息了！”

“好！”叶书站起来。

“塘南派出所传来消息，‘麦德姆’当晚，有个渔民彻夜未归，直到次日上午才返回家。只不过，出了点意外——该渔民陈奶和在不久前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

“据说是在渔排上煮河豚下酒，结果中毒，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河豚中毒，河豚中毒……怎么这么熟悉。”叶书默念着，总记得在哪里听过，却想不起来。

“队长，你忘了，上两周交班会，指挥中心通报了塘南所辖区一起渔民河豚中毒身亡事件？”莫小涵在身边提醒。

“啊！”叶书顿时想起，“不会那么巧吧？”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凑巧。陈奶和这个最有可能接触到船椁的人，以这种离奇的方式结束了生命，一条看似清晰的线索，又断了。叶书有些沮丧，取出一根烟点上，望着窗外操场运动的人影，一时没了想法。

“队长，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莫小涵抱着文件夹笑着说。

“风格？哪有什么风格的？能破得了案的方法都是好方法。”叶书没回头。

“你不是最注重实地探查的吗？你都没到现场，怎么就说线索断了？”莫小涵说。

叶书一愣，突然咧嘴笑了。莫小涵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叶书醒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在办公室把自己给闲钝了！连这个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他掐灭烟，“明天我们去陈奶和家，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对了，林佳电话你有留吧？把她一块叫上。”

警车行驶在东冲半岛逶迤而平坦的山道上，时而盘旋而上，时而一片通途，时而岩石峭壁林立，叶书望着时隐时现的大海，有些发呆，思绪飘得很远。这片半岛这片海他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他2000年入警之初分配的第一个单位就是半岛顶端的北壁派出所，并在上面呆了近两年。直到后面破了一起成品油走私案，才被支队调到侦查队。其后虽有再回半岛，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极少流连。如今，一晃10多年过去，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曾经种种划过脑海，不免生出许多感慨。似乎感受到了叶书的情绪，莫小涵和林佳抱着双腿，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车子拐进熙熙攘攘的街道，塘南镇到了。塘南派出所就在镇头。得知老朋友叶书要来，所长肖厚新早已经煮好了茶等候。

踏下车，叶书的眼神又回到精明，望着满眼血丝的肖厚新，心中生出一股暖意：这件事本不是分内活，能这么尽心尽力去做的，也只有几个同批的老战友了。

几人围坐着边喝茶边叙旧，眉飞色舞好一会才聊到此次的正题。肖厚新为叶书倒满茶：“有点意外，人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帮上你忙。”

叶书看着眼神惭愧的好友，斩钉截铁地说：“能！一定能！华山还不止一条路呢，一条找船之路怎么可能会被堵死。”他的心里有点犯虚，但实在不忍已经付出了很多努力的好友失望。

果然，肖厚新的眼神亮起来，“办案我不如你。但群众工作我可不怂你。怎么样？我们去实地看看？家？还是渔排？”

叶书沉吟一会，说道：“去渔排。”

也许，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