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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9章 映射入现实的不可视光芒
尊敬的创始人先生,这是一封源自于我的回信,或许你也可以将其看做一封遗书:
首先我得表达我那无法言喻的感激之情,无论是相信我帮助我,还是觉得我的伤势还有存活的希望,对我进行的救助。您确实是个果断智慧的人,这点我很欣慰。
在你和祂的帮助下,我那恐怖伤口被针线聚拢,棉花自沟壑缝隙中裸露,我想我变成了一个折旧的布娃娃。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这肉体却并非我赖以生存之所,我还有一次机会,一次进入映宿内的机会。我将抛弃这残碎腐朽的身躯,让我那明亮的灵魂永远的留在那里,我将会在你察觉不到的维度注视你,我想我能看到很多东西了,但我不一定能传递给你。
洪水已经退却,我虽无法登上高墙,但我仍能知晓。可你如果觉得如释重负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属于我们的痛苦才刚刚开始。维霍得,祂对我很感兴趣,还有我那游离在外,即使被我断绝关系也无法逃避的后代,你需要找到他我的兄弟,相信这对你不难。我的后代需要在未来,开启一道裂缝,让伟大的维霍得能够标记那个时空,然后开创祂的纪元!你,我亲爱的兄弟,你需要找到那个深陷郁云中的女孩,然后想办法和她产生一个后代,接着进行改造,在未来将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什么?这对你很为难?哦,我的伙计,我是说我很理解你。但为了族群的未来,我们别无选择,哪怕明知是痛苦的。
另外,多提一嘴,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至少现在是这样。所以我是比较建议完事后进行清理,但我知道你大概是不会遵照的,所以你可以进行消除记忆之类的操作。
伴随着这封信的还有一些东西,你或许早已拆开,我知道你内心的疑惑和猜忌。我会详细和你说的,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以人类的血肉把持指间之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我的想法。第一点,那把短刀的材料源于深海,那帮绝望的家伙啊我用一个脱离囚牢的钥匙换得了它们镇守的一些无用之物。当然,你大可不必在意它们,它们现在只是想逃出去,逃到一个有水的地方罢了,对族群毫无威胁。那些材料我该怎么称呼它们呢?那些家伙称呼其为嘎鲁,将这些东西暴殄天物般的装饰在它们的宫殿上。它具有非常高的韧性和强度,并且可以作为一个稳定的媒介存储或转移无形之物,内部蕴含着维霍得给予的丝丝缕缕知识,还有映宿和仪式相关的信息。你只需要握住手柄,你便会明白一切,这把刀也会归你所有。当然,凡事都有代价,这把刀上的诅咒和不详将会陪伴你,为你带来无边的痛苦和混乱,直到传递到我的后代手中。那么,当未来,那道裂缝成功打开,你便会彻底解放这把刀所带来的东西。
但我想你这般心正善良的人,恐怕会陷入自责愧疚中,源自那对烙上无法摆脱印记的母女。你可以咒骂我,将我的墓碑击碎,将我那分崩离析中的躯体扯出安静的墓园。但你不能去打扰她们,最大限度只能在暗中保护支持她们。我在昏迷的几天中曾看到过许多帧不知是何种时间线内的画面,其中一帧则是你和你的女儿见面,然后被其杀掉。所以以防万一,我还是打算提醒你一下,我知道这很痛苦。另外,祂虽然在你体内寄存了一丝意志,保证你的后代是可用之人,但切记一点:有用之人的左眼是青色,只要符合这个特点,那么便可以进行计划。但有可能会有意外,那一丝意志并不会因为你的一次创造计划而消散,祂只会逐渐减弱。所以这也是我建议清除的原因之一,万一再诞生一个可用之人,那么可能会令未来混乱,你会陷入一个痛苦抉择中——可用之人必须只能有一位。这是属于长痛不如短痛,虽然有背观念,但这就是代价之一。
凡事不是绝对的,我相信聪明智慧的你一定能找到平衡的方法,一个我未预见的道路。
还有一个东西,看到那个精致的方形小盒了吗?保管好它,会有人拿着钥匙来寻找你,从你手中拿走它。我并不清楚里面装着什么,根据祂的意志来看,是非常关键的东西。正确之人拿着正确之匙打开它,便是正解。但对于你我来说,这个东西就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百害无一利。
好了,这便是我想告予你的东西,可能很多,又可能很少。未来变幻莫测,没有人能完全的精准预测,即使真做到了,那么我们是否真能注视着一切,扮演着其中的角色而不去改变?就像你说的,拼图什么的,差不多一个意思。好了,我也该与这个世界短暂告别了,待到我被彻底遗忘,或是成功扭转了灭绝。那时我或许会留在映宿之中,或许我会被其中的生物吞噬,又或许我会成为其中的一员?谁知道呢,我的祖辈都不愿留存于中,或许有着很多隐秘等着我在映宿中探寻。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创始人。
洁白的信纸边缘一角不知何时卷曲,我看着上面的内容沉默,一个晶莹剔透的烟灰缸内倒伏着三四个烟蒂,环绕我指间的白烟也逐渐消散。我的眼睛终是因为干涩挪开视线,我位于高楼之顶,放眼朝外界望去,尽是疮痍。海水回到了自己应当待在的地方,将我们脚底这块立足之地团团围住,它们满怀不甘但却只能展现其柔和的一面。星空,点点闪闪如一片随风摇曳的花海,断断续续的蔓延至视域极限。无太阳,也不见月亮,宇宙中仅剩下黑暗,星光似真似假,并不能为我们照亮脚下的道路。现在,我们安全了,暂时的。
我用手环为居民和科研者们发了一则信息,宣告着未来重建和科研加快的指向,并且尝试说明其重要性。做完这些,我又为自己点上一支烟,那几乎实质化的忧愁和天上的乌云一般,聚集在我的脸上。我的房间空荡无比,墙上甚至没有几个相框,不是墙面无位置,而是我没有东西值得纪念。一个桌上的小盆栽便是房间内最富有生机的装饰,我看了一眼生长情况并不算太好的植物,随后便与那对忧郁的眼眸相接。李小雨,一名对生活放弃希望的痛苦之人,当我按照梦中的指示寻找到她,并尝试询问她后,我得到了没有犹豫的肯定。在我看来,她不像是大义,反倒是有点悲观的意思。类似于,反正我都是无用的垃圾,那么能做出点贡献,便再好不过了。明明是个很好的女孩,但却这般,这令我更加无法接受。
我生长至今数十载,我几乎将我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中,我清楚工作中的条理,但却不明白现实人们的内心。我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对于另一半是否必须的问题,我并不清楚。我看着眼前坐在那里不知干嘛的她,或是发呆,又或是期待我早早了事不消磨她的时光。我对其只有怜悯,那方面的情绪仿佛不存在般,我更愿意将其当作我的伙伴。
“小雨”
“啊?先生是定夺好了吗?不用在意我的感受的,并且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我守口如瓶。”
“我在意,我知道我自己,我看得到。我实在无法做出这种事情,并且你也不曾仔细了解过这件事的苦衷,我更加无法驱动自己,我看上去就像个想要使用借口来得到你身子的伪君子般。”果然,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这种事情上,我是一个封闭老旧的人。我开始逐渐意识到,他所说的痛苦的含义,我也许要花更多时间。
“我相信你,先生。你在我们心中是个伟大的人,对族群无利益帮助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涉足的。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至少我不会觉得先生是下流,是邪恶的。再说了,我会感激先生给我一个帮忙的机会,我”
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来到到她的面前,那对水雾弥漫的眼眸中,有着忧郁之外的东西。我双手捧着她滑嫩的脸庞,那对眸子令我痴迷,令我痛心。或许我们的族群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已经陷入到无尽的精神痛苦中,不是所有人都能是坚强的,我或许忽视了这一点。我轻轻的给其一个拥抱,温柔的对她说:“我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时间,若是感到寒冷,那便在此沉睡吧。”她回以一个浅淡的笑容,点头答应。
外面下起了鹅绒细雨,我不想打伞,我也不必怀疑这场雨是否会导致洪水回涌。我扯紧大衣来抵御寒风,行走在水洼中,一些粘连到我鞋上的水会被我抬脚的惯性甩出,像是射水鱼口中滋出的水柱。我虽然只是第二次走在这条路线上,但或许是因为印象深刻,我并没有迷失方向。我叩响房门,但内部悄无声息,或许不在?我走到一边,通过未拉窗帘的玻璃看到房间内部:地面整洁如新,一张床还是放在老地方,不过只剩下空荡荡的床板。他似乎是提前将这些东西收拾干净了,那他人呢?我与他相隔不远,根据来信时间,理论上他是今天才发出的。
“不会”我朝前继续行走一段时间,沿着围墙来到一个出入口,由于海水退去,所以这扇久闭的大门终是迎来了放松的时节,能看到一些人在清理门上及附近的污泥杂物。来到外面,我看到许多站在空旷处的人,似乎是在呼吸着潮湿腐臭的空气,赞叹宣泄着。
朝前继续行走,沿着那一条条弯曲延伸的脚印。我的视野中,除了深灰色的大地外,便是那暗沉的天空,我们像是位于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在此庆祝着劫后余生的蝼蚁。随着继续深入,我那锃亮的皮鞋也被覆盖上一层半干不干的淤泥,裤管上有着泥水飞溅留下的斑点。我愈发融入其中,我不再拉扯着我的风衣,我的周围再无他人,唯有这呼啸不止的寒风在阻挡着我前进的步伐。但我感觉不到冷,一股热意凝聚在我的胸膛,任凭这脚再沉重,这风再大,我都不会停止深入。有着一种无声的呼唤,在前方等待着我,或许是他,又或许是他口中的那些我不理解但真实存在的东西。
行走了有两个小时左右,我的双手即使揣在一起摩擦也会感受到手指中透出来的刺骨冰寒,令我觉得剧痛如刀割。我低着头,诡异的大风一直都在面对着我吹,但我此时却听不见相应的风声。终于,我在大陆边缘停了下来,看着脚底海浪即将扑上岸沿,但像是我眼花了一般,海浪在距离没有变化的情况下,完成了扑上拉回的循环。我皱着眉头面对寒风,我的双目逐渐睁大,即使这寒风冰冷刺骨,也无法令我移开视线。
我看到那深色的大海升起数百丈高,那仿佛要将天空击碎的力量令视野中的空间开始扭曲,此浪重重砸在海面,但我听不见一丝应有的声响,那一定会将我的耳膜震碎吧?无数水汽如同尖锐的刀刃般四散飞溅,原本还算规律涌动的海面顿时乱作一团,一座座水组成的高低山峰瞬间跃起。两侧的海水被高高抛起,形成两道逆流的大瀑布,我甚至能看到浅水区的一些杂物露出水面,它们都被扭曲的不成样子!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缓慢,但又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在我还未缓过神来时,又一堵更高更大的浪潮接踵而至!上一轮的水柱甚至无处落脚,在空中被震成细小的水珠,像是集束炸弹般落到海面。就这样,一轮接着一轮循环着,但无论大海以着怎么超脱常识理解的形态转变着,那涌上来的海水,看似在前进,其实它一直都停留在原地。
我观看许久,当我意识到这大海并非和我身处一个维度时,我人生第一次感到后脊发凉。我意识到这并非在做梦,也并不是幻觉,恐惧终究在心之炉中诞生。我想我得离开这里了,我们的危机还未真正解除,并且这里有着那种无形之力,会让我逐渐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沉溺。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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