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母和秋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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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小路上，原本只有杨柳有些寂寞的摇摆着柳枝。夕阳的余晖，照在从田里归家人们的脸上。有的因为收成，褶皱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有的则是因为减产而愁容满面。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农民指望的就是土地。

云家父母跨进院门，就闻到饭菜香味。这是姑娘儿子回来了！云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赶忙停下牛车，卸了牛，在院里洗把脸。云母早就被云晓莹接进屋。云父进屋，看到的是云母舒服的坐在凳子上喝水。她满眼都是笑意，一杯温开水，一句妈辛苦了！消除了所有疲惫。

云晓莹看到老爸进门。“爸喝水，牛喂不？我去填草！”她忙去倒水。“不用喂了，在地里吃饱了。你姐他们回来了？”云霄从厨房探出头来，“爸，南山苞米长得棒大不？”云父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大着呢！今年增产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云晓北端着饭出来，“爸妈吃饭！”云霄端菜，云晓莹放上圆桌，拿碗筷。云父母很是欣慰，孩子都听话懂事，还勤快。“爸妈你俩多吃点肉和鸡蛋，干活太累了！”云晓北给父母夹菜。云母哪能舍得吃，分给三个孩子一人几块。“快吃，正长身体呢！北北多吃点，别老是熬夜，考多少没关系，别太累了！”很心疼这个太懂事的女儿。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有这么可心的孩子。

普通的豆角，茄子，辣椒，黄瓜，可是一家人吃的很香。互相谦让，说说笑笑，透着温馨。

“你吃不吃？在碟子里翻来翻去？”云益杨粗狂的嗓门吓得夹菜的云小小一哆嗦。“也没块肉，这豆角怎么吃？”云小小不服气的嘟囔着。“不吃就出去，哪有钱见天吃肉？”云三叔眼睛一瞪，“能吃上饭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云小小眼泪汪汪的低头吃饭，“北北姐家就总吃肉，北北姐云霄哥莹莹都能上学！我们不能还没肉吃！”孩子语气里透着委屈。说的云三叔也是哑口无言。

同样是哥们，地都差不多，怎么就大哥供三个孩子上学，还能吃啥买点啥？他默不作声的坐那抽烟。云三婶则是下了饭桌，扑克牌，她是不管家里有多少钱？怎么来钱？男人挣钱女人花，有什么不对？

云小小沮丧的收拾桌子，几个小的早就溜之大吉。忙完厨房，云小小出了院子，云晓北家在东头，隔着三家。她走着就到云晓北家门口，云晓北姐弟三人在院子喂鸡，喂鸭子，还有几只兔子。这还是周子放在山上套的一只快要下崽的母兔。原本周子放送给云晓北让她吃肉，云晓北哪里舍得，这么可爱能吃下去！

过不几天就下了一窝八个兔子。每次看到毛绒绒软软的小兔子她就爱的不得了！“北北姐！”云小小苦着脸进门。“小小吃过饭了吗？”云北北转过头来问。“吃了！”她兴致缺缺的坐在凳子上。云晓莹歪头看她，“小小姐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云霄拍她脑瓜。“还挺会用词，小小怎么了？”云晓莹吐吐舌头，“别老拍我头，我就是让你拍傻的！”几人一笑。云小小也笑出来，为什么在北北姐家就可以这么轻松乐呵？而自家吃个饭大呼小叫的。

“嗷！你真揍啊爸！不行了，屁股开花了！”不远处李立洋震天雷的一声喊，可是邻里都吓了一跳。又一副了然，又挨揍了！“叫你上课不听课，睡觉！你咋这么多觉？你晚上去做贼了？”拿着柳条子一顿抽。李母是唉声叹气，“咋就不学学人家北北姐弟三个又勤快，又学习好！”

“天天拿我们和他们比，人和人能一样吗？人家北北爷爷是老师，云叔识字。爸和你妈识字不？这么笨还不是随根！”李立洋是越打越不服气，嘴里说个不停。李父更生气，更用力揍人。李立明站在那是不敢说话，怕殃及鱼池。

伴着饭香，说笑，吵闹，天黑下来。清凉的月色，淡淡的秋风。云晓北坐在自家大门口，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大大的舒了口气，嘴角含着点点的笑意。“大哥你别走了，这么晚了你去哪？山上又没有住的地方！”周子东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云晓北的宁静时刻。“大哥，你脑袋都出血了，老大口子了，这样不行！”

周子放是脚步不停的走，脑门上的血流到脸上，老吓人了！哥俩没看到云晓北，都走过去了。云北北觉得有事。“子东，你们这么晚了干啥去？”她跑几步撵上他俩。周子放没停下，周子东哭丧着脸：“北北姐，我爸和我大哥吵架，把我大哥脑袋打出血了，北北姐你快帮我拦住他，这样流血会死的！”云晓北听了这话，撒腿就跑。周子放是大步流星的走。云北北是噔噔跑了好大一会才撵上人。“你等会！别走了，这么晚了，不能上山。”哎呀妈呀！天天锻炼也赶不上人家大长腿走的快。她哈要喘着气。“别走了，累死我了！子东你快跑追上拖住他！我跑不动了！”周子东紧跑几步追上周子放，拽住他胳膊。“大哥，回去吧！”周子放浑身低气压，眸子里透出淡漠的冷意。“放开！”周子东吓得一哆嗦。

云晓北缓过劲，冲过来，一把拽住周子放另外一个胳膊。“怎么你还要揍人？知道好歹不？”云晓北咬牙，看他一脸血吓得是心跳加速。语气也是火气十足。“北北姐！”他有些惊讶，云晓北在众人眼里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你先回家吧，我保证把他带回去？”周子东点头，他是怕他大哥阴沉着一张脸。

云晓北抱着他胳膊不撒手，就这么僵持着。周子放低头，“赶紧松开手，回家吧！天黑你不害怕？”云晓北哼了一声。“就不让你走，你揍我？”她扬着脸，气的鼓鼓的。“你就不能关心一下自己，都什么样了还死犟？再这样就流干了！”她心里乱糟糟的，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眼泪憋不住了，吧嗒吧嗒掉下来。某个小姑娘一哭，周子放心口就不舒服，抬手拍了下她的头。“别哭我和你回去！”还能怎么样？他是中了一种叫云北北的毒！早已中毒已深，还此毒无解！他们就像两个平行线，只会看着她越走越远！收起心中的苦涩。“走吧，小哭包！”他含笑抬腿走。云晓北气急败坏的一跺脚。“周子放你才小哭包！以后你儿子也是小哭包！”撒开腿往回追。（多年以后，云晓北看着坐在炕上哭的小奶娃，哭个没完！嘴角抽抽，怎么就嘴欠？儿子是个小哭包是自己的错？)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云晓北硬拉着周子放去村里小诊所包一下。小诊所是村里郑老大夫开的，他年轻时在镇上卫生所上班，医术还可以，人也好。“爷爷你看看他头伤的怎么样？”老大夫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别着急，伤口不深，你先给他擦擦，我去拿药，这有棉布，蘸一下这个！”郑老大夫转身去里面。云晓北点着脚也够不到他脑门。“你先坐下，够不到，没点眼力见。”凶巴巴的样子，反而让周子放心情变好。

“长的矮还赖别人！”心中郁气烟消云散。“闭嘴！再说一句就不管你了！真讨厌，不能说女孩子矮和胖，知道不？哥你还要追到媳妇不？笨猪！”唠唠叨叨的惹笑了周子放，郑大夫听了更是笑意加深。

“来来，洗干净了就上点药。下次别和你爸那么僵，爷俩有啥不好好说？”老郑头边上药边说。“就是，打你还不躲着点，你这是愚孝，你要真有事，你爸不难受？你不招罪？”云晓北接过话。“对，丫头上学就是知道的多。多听丫头的话，长点心！”云晓北点头：“谁家父母不疼自己孩子？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有时急躁粗暴了一点。但是初衷都是对孩子好。他们错了你可以说！心平气和的说说心里话，偏得弄得鸡飞狗跳才好啊？”郑老头乐呵呵的看着一个训，一个乖乖听着的两人，那种仿佛多年相濡以沫的情感，他相信多年后，他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色里，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把云晓北送到门口。“快点回家，别再吵架了，知道不？”周子放点头，“好，进屋睡觉吧！”他走进夜色里，心口满满的感动。虽然她还小，她不知道自己心思，但是她会关心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