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6章 金鼠抱不平
“我儿子出什么事儿了”
大汉说:
“老头儿不急。咱回屋里慢慢说。”
耿汉忠把那两名大汉让进屋里,叫小六子先出去等着,双方落座后,大汉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放在桌子上,说道:
“这是你家的宝贝儿子耿秋生,在我们这里欠下的赌债,这是他签字画押的凭证您老看一下!”
耿汉忠一看是来要账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以前没少替耿秋生还账,已经不以为然了。撇了眼桌上的那一叠纸,端起架子来说道:
“秋生欠你们多少钱,你就直说吧,可是要伤了我儿子,我可是和你们没完。”
那大汉上下打量着耿汉忠说道:
“嘿!我们哥俩上门讨债这么多年,第一次碰见您老这么豪横的,不愧是开当铺的哈!那好,我就给您老说说,你的宝贝子把县城里的当铺、钱财、房产、地契、全部输给了我们大彪赌场,顺便把你这老宅……他也签了字画了押。”
耿汉忠听到这里,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那两个大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家宝贝儿子把你们家所有财产全输给我们大彪赌场了,怎么你想赖账!?”
其中一个大汉不屑的说。
另一个大汉指着桌子上那叠纸张,对着耿汉忠笑眯眯的开口:
“要不,您老再看看”
耿汉忠顺着大汉的手指的方向再次看到那叠纸张,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用颤抖的手把那叠纸捧起来,一张一张的观看,越看情绪越激动,看完后紧紧后退两步,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没了之前放松的表情。
两名大汉见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说道:
“老头,凭证呢!你也看了,看您老也怪不容易的,我们哥俩也不为难你,这样,给你三天的时间,从这里搬出去,我们三天后来收房,您老抓紧时间,我们三天后再来了到时候您要不搬!那可别怪我们哥俩替您搬了。”
说完那两个大汉转身便离去了。
耿汉忠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发愣,回想着自己的一生,先是前半辈子孤苦,与自己的老伴儿相依为命,后得邱道士相救,陡然间大富大贵,又得一子,真是春风得意。没想到呀!没想到,到头来直落得家破人亡,连那儿子也不知道去向,真是人生如戏,黄粱一梦啊!
耿汉忠把看门的冯老头和小六子叫了进来,给了些钱财,散了他们。
看着这偌大的院子,空空如也只剩他一人,心中凄凉无比,在杂物间里找到一根麻绳,麻绳的一头有些烧焦的痕迹,耿汉忠望着烧焦的那段麻绳苦笑两声,转身回到老屋,把麻绳拴在外屋的放梁上,搬来凳子,悬梁自尽了。
三天后,两名大汉来收房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儿,不见人影,二人径直走到老屋,推开外屋的房门抬头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耿汉忠面色铁青,舌头伸出两尺多长,眼睛瞪的溜圆,向外突出,仿佛要弹出来。就这么挂在房梁上,瞅着,坐在地上的两名大汉。
那两名大汉下的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二人见出了人命,怕吃上官司,也不敢停留连夜出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
县城,耿秋生。
那一夜耿秋生在赌场前半夜是大杀四方,赢的盆满钵满,后半夜开始不断输钱,输完钱后便找赌厂专门儿的高利贷,借钱继续玩,耿秋生输红了眼,将房产地契也抵给了高利贷,没多久就又都输进去了。最后实在没的输了把村里的房子也抵了进去。这才惹来两名壮汉进村讨债。
赌场的人见在耿秋生身上再也炸不出一文钱。便把耿秋生痛打了一顿,扔出了赌场。
耿秋生被打的鼻青脸肿,跌跌撞撞的想要回当铺,却又被赌场的人再次赶了出来,这时他想到以前和他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想要去投奔。却没有一个肯收留他的,甚至还有人骂他说:乡巴佬还敢在县城立足,真是自不量力。
耿秋生在县城无处可弃,渐渐的轮为乞丐,盼望着父亲能把他接回去,可是他哪成想到他的那可怜的父亲,现在还在房梁上吊着呢。
耿秋生一边要饭一边向回家的村里走,心里想着:
老不死的都怪你,咱家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人家要钱你就给他呀!害得我又挨饿又受冻。
耿秋生心里想着往前走,忽然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身体疼痛难忍,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骨头,一会儿感觉像是在火上烤,一会儿感觉像是跳进了冰窖里,痛的他在地上不断滚动,这是大烟瘾犯了,过了很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耿秋生回到家时,已经距离耿老汉上吊,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耿秋生回到家里,先来到库房找寻钱财,可库房里空无一物,又来到自己以前住的屋,也是什么都没有。他此时这才注意到家里的变化。家里已经被人都搬空了。
这时耿秋生有点慌了,他大声叫喊着,他的父亲,可没有任何回答,耿秋生跑到老屋。推开外屋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腿,向上看去,只见有一具风干了的尸体,挂在房梁上,耿秋生吓的转身想跑,可在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哭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自己今后该怎么活。
哭了很久,耿秋生垂头丧气的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深夜,耿秋生烟瘾犯了,难受着他在屋里满地打滚,用头磕着地。很久之后才平静下来。耿秋生心想: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烟瘾一犯,快把我折磨死了,我得想办法找些钱来。
自己正琢磨着,如何能弄点钱,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以前小时候老屋的里屋有几个大木箱,耿李氏看的紧谁也不让动,那里肯定有钱。想到这里耿求生急匆匆的,来到老屋。推开外屋的房门,耿汉忠依然在房梁上挂着,微风吹过,左右摇摆。借了月光,耿秋生抬头看了看耿汉忠吓得他双腿直打颤。
只见耿汉忠脖子上的麻绳已经勒进了那干瘪的皮肤里,低垂着头,大张着嘴,黑漆漆的舌头伸了出来早已经风干了。一只眼睛里早已没了眼球,只有黑洞洞的眼眶,另一只眼睛,眼球在眼眶里掉的,威风吹过,尸体摇摆,那眼球也跟着摇。耿秋生颤颤巍巍的绕过耿老汉的尸体,推门进了里屋,在里屋翻找起来。
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耿秋生坐在里屋炕上,垂头丧气,心想当年银元满屋都是扔在地上我连理都不理。可现如今连一块儿也找不到了。耿秋生起身向外走,路过外屋时听见房梁上有动静,以为是他父亲诈尸了,吓得他惊叫出声,抬头向上看。只见一只金色大老鼠闪着黄金一样的光芒,正啃着外屋的房梁嘎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房梁已经快被那只大老鼠啃断了。耿秋生看到那金色大老鼠。欣喜若狂心想:
这竟然是一只黄金大老鼠,它竟然还是活的,我要是把他逮住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耿秋生你手捏脚的,走到外屋。四周环顾,只见外屋房门后立着一根长杆,耿秋生拿起长杆对准那只大老鼠就捅了过去。哪只大老鼠像是早有防备,轻轻一跳,竟躲了过去。耿秋生一杆落空,紧接着又捅一杆,那只黄金大老鼠又轻松躲过。
那只老鼠见耿秋生用长杆捅它,它也不跑,两只小眼睛。有些挑衅的看着耿秋生。耿秋生见竟连一只老鼠都瞧不起自己,顿时火气上涌。对着房梁猛戳猛捅,长杆戳在房梁上,咚咚作响,尘土弥漫。就在这时,那只黄金大老鼠对着耿秋生的胸口就窜了过来。耿秋生大喜,扔掉长杆,张开双手,想要接住。与此同时,只听咔嚓一声房梁断裂,房屋瞬间倒塌,耿求生惨叫一声,砸死在屋里。
次日清晨,有村民看见耿老汉家的老屋倒了,上前查看,只看到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裸露的瓦砾外面,知道这是砸死的人。马上跑去通知众村民,村民们将耿汉忠和他儿子耿秋生的尸体在瓦砾堆里刨了出来。
只见一具尸体早已风干,脖子上还挂着绳套,显然是吊死的,另一具尸体,则抱着一只干瘪的大老鼠,那老鼠四肢嘴里各有一枚铜钱,
(正是邱道士,布阵的那只大老鼠。)村民们在耿老汉家的院子里,就地挖坑,把耿汉忠和他儿子的尸体埋在了院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