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恭府别院开光李尔守株待兔(1/1)

首发：~第22章 恭府别院开光李尔守株待兔

怡香楼妈妈，一阵呀呀呸！王秀才惊的兔子般，飞快逃了。

他走时，只带够路上盘缠，所剩银两尽交倩倩，无奈留言：

姑娘恩情难忘，恐要让妈妈失望了……言虽洋洋洒洒，却是语焉不详。

倩倩含泪阅后，再求妈妈，可否减银一半，宁愿拿出私蓄，成全王郎，她知小贩人家，恐难筹齐。妈妈道：

”我的女儿，你傻呀。王秀才一惊一乍，神情恍惚，看不出心虚了吗？现扣下他学籍文书，科考凭据，等他十天半月来拿，尚也无妨。老身话搁这儿，不出一月，必见分晓。风月场中，真心几何？”

这一番话，直教倩倩听后，心都冷了半截。

果然，二十多天后，一外乡小厮，到怡香楼来了，带来两封信函和一沓银票。

他先见过妈妈，老鸨听闻铭山王公子……云云的话，对小厮还算客气，命小丫头上茶。

在小厮饮茶的当儿，妈妈看完了信，一阵冷笑，老身没有料错，这王秀才不值倩倩倾心呀！

”好吧，包袱、书箱你尽可带回，五千银票我收了。可我女儿那里该如何发落？”小厮回道：

”姐姐那儿，家爷也有吩咐。”

”来人，带他去。”

小丫头又领小厮去雅间，倩倩喜出望外。让丫头去厨下拿来两碟点心，小厮一边吃着，等候姑娘发话。

殊不知，苏倩倩看着那信，不觉泪眼婆娑------

原来，是王秀才在卖惨，打挠命拳，自说自骂……

大意是，家父一病不起，断了经济来源，妈妈索价无力筹措，原留姑娘处的银票，以作调养身子所需，再三千银票补偿姑娘，亦也聊表寸心，今世无缘，唯望来生……

倩倩见小厮在场，强忍悲痛，提笔给王秀才修去四句打油诗：

风月场中有无辜，良人原是假冒货，此去铭山路几何，梦到偏安还相逢。

姑娘写毕，已是泪流满面了，碍于有生人，不便号啕，含悲忍泣。照例给小厮打发了盘缠，千叮咛万嘱咐，照顾好王公子。

且不说小厮回铭山复命后，王秀才有何感想？因是题外问话，按下不表。

却说光阴荏苒，距倩倩相好王郎一事，一晃过了三年。

今次院试刚过，科场弊案，惊动朝野，还在发酵。

主事李天武大人，因黩职失查，被解往京师听候发落，副主事与众考官串通一气，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照样到怡香楼风流快活。

这才有了李尔和倩倩的交集，当然，这是君子之交，寡淡如水。可苏倩倩的身世，和遇人不淑，也不能不让李尔震惊，遂有几分怜香惜玉之意。

二人计设，引副主事恭爷踩坑的办法，篮图悄悄绘就之后，李尔松了口气，吱呀一声，推开雅间的门，骤见开光一脸的尴尬。

李尔沉下脸来，说道：

&34;怎么不在门外守着，偷偷朝里张望，这偷窥可不是好习惯喔。&34;

&34;没没有……那，我&34;开光急的脸都绿了，语无伦次。

这时候，倩倩插话说：

&34;李公子，就请开光小哥进来嘛，喝口茶，解解乏也是好的。&34;

李尔一愕，见她泪痕未干，知是还未从悲伤中自拔。不觉心疼。说道：

&34;好了，好了，我不是责备开光，这小子从山旮旯出来，处社会，够得学。我这也是引他走正道嘛。开光，是不是？“李开光点点头。

一会，妈妈令小丫头送来加餐，他三人用过，李尔近前与倩倩辞行，叫来开光，让他嘴甜点，说声“多谢倩倩姐款待。”后，二人便整装上路了。

纺锤县，是偏安城进京的必经之处。偏安到纺锤六十里官道，到京城，八百余里。如走水路，因是漕运主水道，前朝开的运河，自然快捷得多。

但纺锤位处漕运上游，上水，慢多了。不在李尔考虑之内。骑马是快，可李开光不会。

于是，他二人专拣背街小巷走，来到螺马市，租一辆马车，马夫问单程还是来回，李尔道，来回，等时都不算，按日租，最低三天，超出一个时辰计半天，两时辰以上算全天，如何？

车夫心算一番，大喜，爽快喊道，“上车，走起。”

离开偏安，约一个半时辰，便跑拢纺锤。在县城外一里许，依山傍水的绿地上，星罗棋布不少小宅院，当头一幢，正是倩倩图上所标，外墙挂有恭府别院的牌匾，恭老爷金屋藏娇之所。

但看那房，四檐高翘，檐下四壁，青色砖墙，墙间嵌有石雕，点缀的是花鸟虫鱼图案，好一个精巧，别致的富贵人家。

其时，一个淡绿裙衩的丫头，在门首石阶上，手搭凉棚，朝路的远方张望。此时，约莫下午申时时分，光影斜斜。按惯例，月底的这一天，老爷必到县衙公干，这个时候，应该回这个家了。

绿衣丫头小望了会，估计有人唤她，又进院门去了，一会又出来……

显然，是女主人，佟玲玉有些犯急。毕竟，老爷一月两次。不光是住两宿那么简单，主仆二人的日常用度，还全靠老爷带来。

这里人家，大都有些名堂，绝不肯轻易串门，言说经济拮据，更羞于张口借贷。更加之，家家都有各自的私秘，平常院门紧闭，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在可见恭府别院的地方，附近有一片树林，马车绕到树林背后的凹地里，周遭高处有荆棘巴茅遮挡，藏了马车。李尔告诉车夫，在此等我二人，不见不散。

他俩一会便隐入林中。李开光紧随李尔，在林间穿行，喘着气儿询问：

“哥，你是闹的哪一出哟，进他院去，拿他不就得了？”李尔笑道：

“朝廷法度你懂不懂，大张旗鼓，不仅打草惊蛇，还有可能激起他变，反会害我大伯。别啰嗦，照我说的做。”

他二人穿出树林，打量四周，前可远眺城门。近可瞅通向别院的小路。李尔熟记倩倩画的图，此前也踩过点，轻车熟路，一会就在小路边一土丘旁，找到守株待兔的树。

那树，高数丈许，枝繁叶茂，冠盖如云，树杆需三人合围那么粗，树上、树下藏个把人来，容易容易。

他二人分工，开光携麻袋，藏于树上，只待恭爷路过，从天而降；李尔藏于树后，开光得手，即时放倒恭爷，扎紧麻袋，这荒野之地，恭爷嚷嚷也无妨。

二人铺排停当，各就各位，于不同方位，密切注视相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