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年少事（10）(1/1)

首发：~第10章 年少事（10）

正在钱谦生絮叨的时候，内侍含笑走出，“王爷，皇上宣顾不悔觐见。”

“我呢？”钱谦生熟不拘礼的转头看着那个内侍，显然内待和他极熟，“皇上应该一同宣如了本王。”

“王爷若左右无事，也一同进殿来吧！”那内侍笑弯了眼睛，躬身向前引路。

“别怕，”钱谦生起身时，压低声音，“皇帝若对你不利，我会帮你。”

我感激的看看他，这老头儿虽然设计骗我和予陌去微渊阁闹事，但是关键时刻他没有独善其身，也算讲义气。

似乎从我的眼神钱谦生发现什么，他咧嘴笑道：“果然是东柳君调教出来的，你果然猜到，我也不隐瞒，我就是看不惯萧老头儿那嚣张跋扈的样儿，更何况，只要有文予陌在，你们铁定不会出事，顾千章虽然爱权，但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要不涉及到……，他一定会护着你的。”

听上去，连钱谦生都知道顾千章心里的人是谁，一会儿见完皇帝，我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谁，能比阿娘更好。

跪在龙案前，皇帝一脸的和善，“不悔，你和予陌时常在平京城游玩吗？”

心念急转，已然猜到他要问什么，我平静的回复道：“也不是时时，偶尔钱王爷会聊起当年他和先皇在平京城游玩时的地方，我和予陌就想去看看，迄今为止，只去过杯莫停和微渊阁。”

“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皇帝一边说，一边转目看了看钱谦生，“你们两个孩子，去杯莫停做什么？”

“阿娘腌渍蜜饯是要酒的，”我很认真的回着皇帝，“钱王爷说起过，杯莫停的惊春梦是平京，甚至是整个夜国最好的酒，阿娘的果子是最好的，酒也要最好的。”

皇帝面上的笑如同宣纸上的水渍般化开，他侧头又问，“那你们去微渊阁做什么呢？”

“去买发钗，”我仍然很认真，也很严肃，“阿娘下个月就要过生，钱夫人送过一支发钗给阿娘，说在微渊阁购得的，我存有三两银子，想给阿娘再买一支。”

“三两吗？”皇帝笑了，听上去，他很愉快，“那你买到什么？”

“没有，”我摇着头，“他们不让我们进去，然后又拿两支假的发钗给我们，他们见我们见恼，终是拿出两支发钗。”

“然后呢？”皇帝面上的笑淡了，眼神有点阴沉，“你们又做什么？”

“许多人要打我们，”我很认真，面上却浮出后怕的神情，那条蛇，就算被予陌捏死，它也会有兄弟姐妹吧，“整条街都是军士，穿着盔甲的军士，和那日堵在钱王爷府上的军士穿着一样的衣服。”

皇帝面上的笑完全消失，他沉着脸，侧首看着顾千章，他躬身道：“皇上，是十二卫。”

皇帝的神情越加阴沉，他沉默片刻，“随后你们做什么？”

“回家，”我认真的回着皇帝，神情无比严肃，“我和予陌回到南城北巷没多久，那些人就来了，比在微渊阁的人还多，都是穿着盔甲的军士。”

“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吗？”皇上的声音有些冷，“你当时怕吗？”

我侧首回想，显得极为认真，“不是一样的衣服，有六成军士的衣服和微渊阁外的一样，其他三成军士的衣服是红色的，滚着黑边，还有一些穿着灰色的衣服。”

“皇上，”顾千章不待皇帝询问，低声回道：“是十二卫和巡城金吾，灰色衣服的，是萧阁老家的护卫。”

“不悔，”皇帝沉默片刻，重又开口，声音却柔和许多，“随后发生什么？”

“我和予陌站在钱王爷腿边，文王爷和一个人互殴，那个人说我们偷他的东西，一定要我们还回去，我就把木盒还给他的随从，后来予陌生气，就去抢回来，让我抱在怀里，我觉得一股大力把我手中的木盒震掉，我的手上都是血，后来李嬷嬷告诉我，是钱王爷用木棍击飞暗箭救的我。”

“你们知道木盒里是什么吗？”皇帝皱了皱眉，“你们打开看过吗？”

“看过，”我点着头，“是那两支发钗，我从未见过那般美的东西。”

皇帝突然起身，眼睛直盯着我，我与他对视，有些茫然，却不恐惧，他的眼睛逐渐眯起，然后展颜笑道：“来人，赐顾不悔一对东珠发钗，着人送他回府。”

“皇上，”钱谦生突道：“老臣许久未见端王殿下，着实有些想念，老臣想……。”

“王叔，”皇帝的笑容有些尴尬，“端王刚陪朕从祖陵回平京，课业落下太多，朕已经着他立刻回凌烟阁修习课业，此时不宜打扰，王叔若无事，不如送顾不悔回府如何？”

一脸的失望，钱谦生眨着眼睛，“皇上，老臣已经许久未见过端王殿下，皇上是否可以恩准贵妃中秋省亲时，端王随行？”

皇帝犹豫不决，最终笑道：“王叔，此时离中秋还有半年，容后再议。”

坐在钱谦生马车里，看他一脸自得，全然没有任何失望的神情，看我注视他，钱谦生笑道：“姑娘，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也是，顾千章和东柳君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傻瓜，你说的话皇上可真真听进心里，不仅萧景天要倒霉，连十二卫都要被斥责，小小年纪，如此心机，难怪文老头儿不喜欢你，我且问你，你每次出去闯祸都要带文予陌，是不是知道他能帮你平息祸端，特意找他垫背？”

看他身子前倾，如泼皮一般的坐姿，两只眼珠不住的转动，贼兮兮的神情全然没有王爷应有的端正雅方，我摇了摇头，“我只有予陌一个朋友，阿娘和李嬷嬷没法儿陪我玩。”

眨着眼睛，钱谦正轻咳一声，随即坐正身子，神情难得的严肃，“你没否认自己引导皇上怀疑十二卫和萧阁老勾结，那就是确认，你这个朋友可以交，只不过，我告诉你，不要太相信别人，尤其是男子，作为女子，不要把一切奢望与期待放予男子身上，因为爱会逝，情会变，色衰而爱驰，你今日与文予陌情比金坚，明日，就可能是生死之敌，不悔，你需记着，这世上，谁都有可能背叛你，但是你自己，永不会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