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武林盟主的阶下囚（27）(1/1)

首发：~第93章 武林盟主的阶下囚（27）

“这种事，没有办法假设的。”关攸宁苦笑了一下：“我已经遇到他了。必勒格，你不要看他不爱说话，身形也不如你健壮，他武功在中原无敌手，他想杀你，只要瞬息。他也已经在努力的宽容，容纳你的存在。他已经为我退步了，我不能要求他更多。”

“那么，圣女可以允许我吻你一次吗？”必勒格看着她，丢出的直球让关攸宁震撼道仿佛听到了什么毁天灭地的要求，她赶紧捂住他的嘴，又四下看了看，确定其他人都在忙，才松开手，压低声音小声道：“别说这么可怕的要求，要是被无涯知道了，你就惨了。”

“如果可以吻一次圣女，就算被大侍君杀掉，我也不后悔。”必勒格坚定道：“如果我吻了圣女，确实感受到圣女心智之坚，不可逆转，我便离开，遵循圣女说的，去做草原的太阳。”

关攸宁在这一刻僵住了，她在脑中问系统：“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答应，你怎么这会儿关键时候没声音了。”

“这里没有分支提醒，请关小姐自行选择。”系统公事公办的回答。

关攸宁又看向必勒格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半天，终于开口了。

“不行，必勒格。但是我想说的是，我拒绝并不是因为你不好或者我不喜欢你。”关攸宁看着少年疑惑又沮丧的样子，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很好，而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我很喜欢你，也也有很多比无涯好的地方，甚至可以这么说，比起无涯来，或许和你在一起，我会过得更轻松些。至少你贤良又大度，不会因为我纳新人而要杀人。”

“那圣女为何还要赶我走？”必勒格更加疑惑了。

“你应该听过我和无涯的故事，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救了他，抚养他长大。但其实那时候就连我也还是个孩子，他对我的恭敬远比你更甚。”关攸宁叹了口气，收回手看向远方：“后来发生的事，就算是姐姐也不知道。但是为了必勒格能成为更好的自己，我愿意告诉你。我为了火神教，为了给父母报仇，也为了让他练成绝世神功，我废掉了他的武功，将他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这话说完，必勒格震惊的不敢相信的看着关攸宁，关攸宁回首看向他，苦笑了一下：“如果他能就此将我视为仇雠，或许会更好过一点。但他还是不争气，不争气的爱着我。无论在外人看来，他有多么的不适合做一个圣女的侍君，嫉妒，独占，难以容人，但事实上，一直以来，真正做错的那个人是我。”

“圣女是因为悔恨才和他成婚的吗？”必勒格有些忧伤的问道：“虽然不知道圣女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但是我相信圣女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必勒格，有时候人生在世，很难说你和另一个人成婚就是因为你深爱着他。或许是，又或许不是。这世间，男女成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分开的原因更是千奇百怪。就算一开始是因为相爱在一起的两个人，也会被时间磨平了所有的爱意。当然，也有像姐姐和聿哥这样，历经磨难，多年后仍相知相许一如初见。”关攸宁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拿鞭子指向天空：“你瞧，必勒格，这片星空，不知见证过多少草原与大漠上的爱与恨。你爱我，是因为我是火神教的圣女，庇佑弱小的圣女，而不是因为我是关攸宁，不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更不是因为我是姐姐的妹妹。你听着我的事迹长大，就应该去做像我一样的人，而不是将自己消耗在这里，满足一夕情爱。那样的话，等你成为草原上的太阳时，能和你的父亲一样，与我并肩站在一起时，就能够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以及说出这番话的用意。我在无涯的事上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了。”

必勒格许久没有说话，在沉默中，关攸宁几乎以为自己劝说失败了，没想到必勒格却开口了：“我明白圣女的愿望了。那么在我离开前，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同圣女巡视的机会，就让我有始有终的做好吧。”

“这是自然。”关攸宁终于松了口气，开心的笑起来，并又坐下伸手拿过羊排道：“那我更要好好珍惜，还能吃到必勒格手艺的时候。”

“其实，我愿意离开，是因为明白了，原来圣女心中，还是只能爱着大侍君一个人。”必勒格往火里填了一根柴：“我来前就做好了准备，一生只做一个部落和火神教结盟的象征。就像父亲娶得那些其他部落的侧夫人，有些永远都只是挂名，仿佛帐子里的一个花瓶。我的母亲习惯了这一切，虽然她会难过，但是也明白身为首领夫人的责任。大侍君其实也已经接纳了我，甚至做好了我会永远在这里的准备，但是他不开心，而圣女虽然都不懂他，却不舍得他有一点不开心。要劝我走。虽然离开对我来说很伤心，但是也有一点点开心，圣女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关攸宁无奈的笑了一下：“怎么大家都觉得我不懂他？”

“因为对圣女来说，眼中有太多重要的人了，尽管您爱他，但却没办法将他作为眼中唯一的爱。他或许一生都会这样在患得患失中惴惴不安，但是他仍旧幸运，在圣女大爱的心中，还是为他留下一丝不舍。”必勒格的话触动的关攸宁的某个灵感，她暗暗记在心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等到无涯回来，进行验证。

无涯没想到他回来时得到的是一个他没敢想过的好消息，必勒格走了。尽管大家都说他是想开了自己回部落的，还带着教主和师傅亲手写给阿奇格首领的信，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少年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以至于次日清晨，他看着正在摆弄自己采购回来物件的关攸宁，忍不住开口道：“师傅，您真的没有动手吗？”

“瞧你说的。”关攸宁笑了一下：“他当初以死要挟我，我要是没说通他，靠打骂，能打骂的走吗？在你心中，我有这么好？”

“他让我想到曾经的我，他虔诚看着您的眼神，让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无涯走到关攸宁身边，伸手抚上她的面颊，俯身吻了他：“如果是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

“所以他不是你。”关攸宁也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容，回吻了他后才道：“他说他放弃是因为发现……就算我一点也不懂你，但还是因为你会难过而想赶他走。他说，其实你已经接纳他可能会永远留在这里的事实，明白他带来的两方结盟的好处，愿意为我忍下所有的不安，但我还是舍不得你难过。”

“师傅……”无涯有些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语塞。

关攸宁松开手，拿起桌上的金丝软甲：“你看，你给乘月的孩子选的礼物是一件小的金丝软甲，波斯工匠打造，精巧异常。若是我去选，或许会选精妙奇巧的玩具。但你是对的，无涯，生在晋王府的孩子，无论男女，从出生时便危险环绕，他或许会有很多很好的玩具，但是他最需要的是贴身而不张扬的保护。那是幼时的你也最应该获得的。无涯，我欠你一声对不起，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说着她站起身，抬起头和高她一头的无涯对视道：“我想要你活下去，就像悬崖上每一只将自己的雏鹰推下悬崖，希望他们飞翔的母鹰一样。我不甘心，你碌碌无为的死去，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就那么把你当做一颗尘埃抖去。”

无涯本来总是没有太大表情变化的面容，那张总是正气凛然属于武林盟主的淡定表情裂开了一条情绪的缝隙，突然伸手抱住了她。这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她带他一路逃亡，终于到达安全之处时的那一刻。只是此时他已经长大了，从原来在她怀中哭泣，变成如今的将她搂在怀中默默的流下眼泪。

关攸宁也伸手回抱了他。或许无涯，或者说乐正思涯确实如他父母所说的那样缜密多谋，睚眦必报，对待亲人也确实淡漠无情，但对于生在乐正家，被父母当做耻辱冷待的他，又有谁又权力指责呢？

“无涯，我只是想告诉你。锁链与权势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关攸宁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从他怀里退出来，伸手为他擦去眼泪：“可能我真的，真的有时候不能理解你的心，但是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下次我还要推你，我一定先告诉你。”

这话说的无涯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道：“现在的师傅，可推不下去我了。”

“切！你神功大成以后就不那么可爱了！”关攸宁一把推开他，刚转身要走，突然被他从背后一把抱起，青年贴在她耳边撒娇道：“但是师傅可以教我其他新的招式，之前才学了一次，这下要好好补齐才是。”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小兔崽子！”关攸宁被他拉去“教学”前，最后呐喊出了灵魂的一句：“我已经黔驴技穷了！”

“那我们就教学相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