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博爱（6）(1/1)

首发：~177 博爱（6）

“……小佳，阿姨不是怀疑你，我只想知道你们几个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能告诉阿姨吗？媛媛已经……已经没了，至少让我们知道她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阿姨求你了！”

原本助理是建议高佳月不要来参加葬礼的。

一来高佳月刚出院，身体还虚着，助理担心她情绪一激动就又出事；二来她跟几个死者是同样的病症，结果只有她康复了，谁知道来葬礼上会遇到什么？

可惜高佳月一个单纯的大小姐，哪里知道人性中那些说不清的阴暗面？她坚持要来送死者最后一程，助理作为她父亲的下属也不好硬拦着，只能陪着来。

于是刚进殡仪馆的灵堂，高佳月就被媛媛母亲抓住了。

没想到以往偶尔遇到会友好打招呼的端庄太太在失去唯一的孩子后会变得如同疯魔，高佳月被吓得连退数步，却甩不开对方牢牢抓住她手腕的手。

妇人用的力气那么大，像要掐断高佳月的手腕一般。

吃痛地皱眉，高佳月试图与对方讲道理：“阿姨，我、我们真的没有一起做任何事，我和媛媛都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您放开我好吗？！”

“没见面，你们也有别的联系方式吧？比如……聊天群之类的？你们是不是学着网上那些小视频里面的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或者玩了什么招鬼之类的游戏？”妇人滔滔不绝的质问着，这些问题在女儿住院期间她已经思考很久很久了，忍到如今孩子去了才终于爆发。

高佳月白皙细嫩的皮肤都被妇人修剪整齐的指甲掐出了血印，助理不敢再旁观，用力掰开妇人的手指，大声吼道：“钱太太，请你注意一下，小佳是好心来见你女儿最后一面，你却这样污蔑她，太过分了！”

钱家的亲友们此时才回神似的，把被吼声暂时镇住的妇人扶到一旁。

死者父亲钱先生红着眼对高佳月说：“内人这两天太过伤心，难免失态了，还请见谅。但我想知道，高小姐你前些日子为什么会忽然想到提醒其他人做体检？”

高小姐……听这称呼，叔叔是彻底把自己当外人了。

高佳月心有余悸地躲在助理身后，小声回答：“我只是自己去医院检查发现有心衰的情况，又看到媛媛在朋友圈回复我说她最近也觉得胸闷，才建议她也检查一下……其他人看到我们俩的交流以后也说最近不太舒服，这才……”

这就是高佳月知道的全部了，跟钱先生在女儿去世后请人破解她的手机密码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一致。

闭了闭眼，钱先生道：“我知道了，你是好心，是……媛媛运气不好。再次替内人向你道歉，那边有座位，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如果不想参加告别仪式，也可以现在离开。”

高佳月犹豫片刻后，决定留到最后。

其实，不光是其他人觉得她们集体心衰的事邪门，就连高佳月自己心里也直打鼓——尤其是知道除了自己跟钱媛媛外，六个仍在医院里的病患今天又有一个进了重症监护室，眼看着也快不行了的时候。

再加上上周去世的两个人，一共十人，她们都是家境优渥，交际圈单纯，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的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孩。平时无非就是学点音乐美术之类的兴趣爱好，偶尔出门旅游，动态发一发新买的东西之类。

因为年纪相仿，彼此的父母工作上又常有往来，所以高佳月和其他九人才会互相认识，但大部分时候也就是聚会上见面，平时朋友圈点点赞的关系。

就算真有人要害她们，高佳月也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值得别人针对的地方。

遗体告别时，看着棺木里躺着的，皮肤完全没了血色，只剩透着死气的苍白的钱媛媛，有那么一瞬间，高佳月幻视躺在里面的其实是自己。

她怕极了，仅剩的感伤都被恐惧取代，匆匆放下悼念的花就让助理带自己走。

自己的病真的痊愈了吗？其他人都是越来越衰弱，会不会哪天自己的病也会再度发作？

高佳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颤抖的手按在胸口，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想给父母打电话倾诉自己的不安，又担心妨碍他们工作。毕竟他们那么忙，在她住院期间都只抽空去看过一次，停留不到半小时就又走了。

这时她想到了出院当天来医院探望自己的那个男人，于是给对方发了条消息，希望能得到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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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殷岚跟吴敦一在学校食堂里交流了一下目前的进展。

吴敦一说：“情况不太妙，我提交申请以后，局里的管理员把最近两个月在槐舟市范围内发生的，年轻女孩死于心衰的死亡记录筛了一遍，发现到目前为止受害者已经有十二人了。”

“这么多？”

“你是不是想说怎么同时有这么多年轻人因为一样的病症死亡，却没引起重视？你知道槐舟市一共有多少人口，每天又有多少人死亡吗？”吴敦一语气温和地说完，见殷岚面露愧色，便自己告诉了他答案。“槐舟市常驻人口接近三千万，平均每天都有2、30人死亡。”

再加上并不是每个怪谈受害者生前都去过医院，自然就被埋没在冰冷的数字中了。

“能够确定是什么怪谈造成的吗？”殷岚问。

吴敦一摇头：“没那么好确认的，这些人近期行动轨迹甚至没有一个统一的交叉点，一定要找共同之处，只能说她们都在市中心活动过。”

这说了等于没说，毕竟只要在槐舟市市区内生活的人，最近两个月谁没去过市中心？就连殷岚自己都去了三四次。

“不过，我们还是有对应的调查方向的。”吴敦一说着，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用草书写了不少字，正是他这几天初步调查的记录和想法。

而他毫无藏私的，准备教给殷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