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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十四章 进发
夏日天长夜短,天还没有亮透,蚩尤就起来了。今天要挥兵北进,他不敢再干那种疏忽大意让陆吾逃走的事情了。他起来以后,脸不洗,盔不戴,就急匆匆到各军驻处去了。昨天傍晚,他听说轩辕老家伙的人马已经过河,他原想赶在轩辕到来之前一举拿下轩辕的宫墟,现在看起来不行了。昨天晚上“十大军酋”计议今天早饭以后就动身北进,所以他不能不在天不亮之前就催促兵士们做饭。
鹿原墟里到处冒着炊烟。蚩尤来到风伯驻地。那里的兵士们正在烧火做饭。一个兵士往釜灶底下续柴禾,半干半湿的树枝柴草在灶膛里“哗剥剥”地炸响,烟很大,半天不见火头。
蚩尤看见了,急声骂道,“都啥时候了,才烧釜做饭!算了!别弄了!”
兵士们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低着头吹火,不敢吭声。风伯从屋里走出来,硬硬地说了一句,“急啥,再急也得吃饭,总不能让我跟你一样吃生的!谁有你那样的好胃口?”
在蚩尤的八十一个弟兄中,风伯的年龄最长,算起来比蚩尤还要大三四岁。按年龄说,风伯应该是八十一个弟兄中的老大,但这支军伍是蚩尤带出来的,结拜兄弟的建议又是蚩尤提出来的,再说蚩尤又是整个穷桑部落的酋长,所以这八十一个弟兄的排行只能以蚩尤为老大,为首领,风伯只好屈居老二了。但话又说回来,既然风伯年纪比蚩尤大几岁,他的话也就不大好轻易驳回,“面子事,咋好太认真呢!”蚩尤常在心里告诫自己。当然有时忘了,也吵也骂。
“生的又咋?不能吃?”蚩尤笑着说。
“那是你。沙子、石子照样吃,我不行。”
蚩尤确有一副好胃口,是有名的生吃饭菜的家伙。只要饿了,不论生熟,抓过来就下口。刚杀过的猪狗牛羊,血淋淋,红彤彤,也能啃几口,饭菜里有沙子石子,从来不挑不拣,照样一律吞下。都说蚩尤肚子里有一盘小石磨,什么东西只要进了他的肚子,立时就磨碎了。又说他肚子里有一个小坩锅,生铜石生铁块吃进去也能化掉……
对于风伯的揶揄和挖苦,蚩尤毫无办法,只丢下一句快点烧、快点吃的话,就走了。蚩尤转过屋角,听见前面有人磨刀。他寻着声音走过去,“嚓嚓”声立时停下了。蚩尤骂了一句,“奶奶的,早都干啥去了!临时现磨家伙,能磨得利吗?”他踢了那个磨刀的兵士一脚,将自己在风伯那里窝的火撒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折回去催人集合。兵士们都慌了,他们都知道蛊尤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叫做“事不过三,罚不过二”,如果一催再催之后仍不见动静,那就要脑袋搬家了。所以现在看见蚩尤第二次来催,都害怕了。他们有的端着半生不熟的饭,有的挟着磨了一半的戈矛刀斧,急急忙忙向大场跑去。真好比一根棒子扔进禽畜圈里,弄得鸡飞狗跳墙。
队伍站好了。蚩尤手里提着一只光腚鸡,一边撕啃着半生不熟的鸡腿,一边翻身上马,大声命令,“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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