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相，卖身，叛国(1/1)

首发：~第38章 真相，卖身，叛国

周瑶命人，去拿了一点树胶过来，拿在手里，捏了捏，立刻就就这净水把手洗了，她基本上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和尚不知道从哪弄到一些吸水树脂，晒干了，磨成粉，趁着前面七天的法会挖一个深坑，并且把四周和底部用石板加固，把这些粉末埋进去，再往上面加一尊特制的罗汉像。白天做法会，晚上挖坑，由于在城外，离最近的庄子也有个四五里地，没有人会闲得无聊过来看看。一切都准备好了，今天就开始不停地浇水，让这些树脂吸水膨胀，树脂很难像四周膨胀，自然就把罗汉像顶了起来。

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周瑶就准备打道回府了，结果回去的路上又碰上了极为烂俗的恶心桥段。只让周瑶连连抱怨，今天出门就该看看黄历，是不是冲撞的哪路神仙，刚刚经历了一个平地生佛，又碰上了一出卖身葬父，真是恶心。

同样让人分开人群之后，周瑶走到前面，看着这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连连摇头，得，这不是自己的菜。这个女孩，那叫一个粉面含悲，玉目含珠，正是这种似泣非泣的状态，最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再加上一身素白，要不怎么说要想俏，一身孝呢。再加上这个女孩长得还有几分姿色，附近有几个小公子哥，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在外面，周瑶是不识字的，所以还是让如意给她把卖身女的告身说了一遍，“回小姐，这个姑娘乃是巴蜀人士，老家遇了灾荒，进京投奔舅舅，不料她舅舅早已过世，舅妈和两个表哥不认这门穷亲戚了，并且打了她爹一顿，延医用药半个月，最终药石无用，直接去了，身上的盘缠都用尽了，无奈之下，只好卖身葬父，只要二十两银子，把她爹风光大葬就行，但是青楼不行。”

“嗯……你上前去问问，既然她父亲被她表哥打死了，为什么不去她表哥府上要几两烧埋银子，反而在这里卖身。”周瑶一眼就看出来其中的猫腻，地上躺着的老头，手上老茧很多，而且极为枯瘦，脸上也有沧桑之色，很明显就是长期劳作之人。而这个姑娘，手上极为干净，说是大户人家出身都没有问题，况且从巴蜀地区，走到京城，接近万里，又伺候病人半个月，还没有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这种状态。况且，虽然她身上没有什么首饰，但是身上的孝衣是新的，鞋子也是新的。最最最关键的是，若她真的想卖身，找到京里的牙行，把自己卖了，就这条件能得个五六十两银子，足够给她爹风光大葬了。但是，今天周瑶就想做一个少不知事的小丫头，陪这个偷尸体的人玩玩。就是不知道，她后面还有多少同伙。

如意上前问了话，两个人声音都不大，周边的人都听不真着。如意回道，“她说，她去了，结果两个表哥要让她做妾，她不肯委身侍贼，誓死不从，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嘁，说的好听，应该是她那个所谓的表哥身份地位不够，到不了她的标准，跑这里来吊凯子了。周瑶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却说，“那，你去问问，为什么不报官呢，这个顺天府尹，应该是可以为她做主的。”

过了一会如意又回来了，说道“她说，她去报官了，但是官府说，她爹是自己病死的，和她表哥家无关，若她再胡乱攀扯，就定她个攀诬之罪。”

“你去跟她说，我把她买了，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你就说，你安排人，比着二十两银子的标准，把她爹葬了，看看她什么反应，然后看看周围的人有什么反应，如果都没有什么特殊变化呢，你就说，咱们府上在京里也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可以带着她去状告顺天府尹，再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结果，完全出乎周瑶的意料，这个姑娘居然答应了。不像是钓凯子啊，附近可是有几个公侯家的少爷的，只要跟了自己，哪怕是想要调到两个哥哥身边去当差，也是困难重重啊，更别说给两个哥哥当侍妾或者通房了，能把她直接打死。她这一答应打了周瑶一个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只好向周边这些公子哥借人，把老头埋了，结果，这一群人，一把尸体抬起来，这个姑娘，走上前来，对着尸体磕了四个头，说道，“老伯，今天我也算是完成了我给你的承诺，二十两银子的大葬，也算是偿了你的曝尸之情，你这边有人管了，我也要去做我的事情去了。”

说完就把孝衣脱了，然后又用水洗了脸，走到周瑶面前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三个头，说道“见过小姐，婢子也是无奈之举，婢子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小姐若是真的能替婢子申冤，婢子今生当牛做马，来生结草衔环，以报小姐的大恩。”

周瑶还从震惊中没缓过劲来，还是吉祥见多了世面，扶起了这个姑娘，说道，“这都中午了，小姐还没用膳呢，今天先回府，你把事情给我们家夫人说清楚，就我们小姐这个年纪，也给你办不了什么大事啊。”

周瑶吩咐道，“现在，直接回府，任何人多的地方全都避开，不管任何闲事。”周瑶真是怕了，难道说她也是柯南体质，走到哪，哪出事，也不对啊，在自己家也没出什么事，住在荣国府，那些事都是自己挑出来的，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今天就这么多烂事。而且她感觉这一次碰上的这个姑娘有大问题，会是一个超级大麻烦。

万幸这一路上没有再碰上什么狗屁倒灶的烂事，顺顺利利的回了家。吃过了饭，就直接带着人找到了父亲周允，这种事情最好就是一步到位，去找贾玫，最终办事的还是周允。

吃了一顿饭，周瑶也大致知道了这个姑娘的部分信息，她姓陈，叫陈知书，是肃州商户，也是赫赫有名的牲口贩子。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这个陈知书她一点都不说，只说事关重大，只能给王爷说。至于为什么要搞出卖身葬父这种戏码来，主要是她想找一个可以直达天听的途径，不敢把消息层层上报，本来她的目标是鲁国公嫡次子的嫡长子。鲁国公夫人信佛，每年的腊八，鲁国公都会派孙子辈的人，去西山寺上香，今天出来的就是鲁国公的嫡次子的嫡长子，而她选择呆的这个地方，则是他回府的必经之路。

她故意打扮的极为矛盾，也正是为了吸引人的注意。由于她母亲是川人，所以，一口巴蜀方言说的极为流畅，几乎没有人能看出她来自肃州。结果周瑶横插一杠，但是周瑶的身份更合适，所以陈知书就直接跟着周瑶走了。如意笑着说道，“你就不怕有人强买强卖吗？”

哪知道，陈知书却说，“这附近有两个国公，一座王府，还有一座太上皇的别院，真要有人敢强买强卖，只要大声嚷嚷出来，就肯定有差役或者家丁过来，根本没有人敢在这里犯事。”

至于她要葬的父，只是这附近一个普通的老农，无子无女，孤身一人，在生前就商量好了，她借用一下他的尸体，然后给他风光大葬。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老头已经死了，所有的话都是陈知书说的，是真是假也无从考证了，就算是她偷的尸体，这事也没有苦主，根本没法定罪。

周瑶也不好说她是聪明，还是傻了，她对朝廷百官没有信心，所以想直达天听，可是当今皇上就一定靠谱吗？

陈知书，见了周允，依然是一套非常严谨的行礼，尽显大家教养。这绝对不是小家小户能养出来的，也绝对不是商人家庭培养出来的，因为同样是行礼，对王爵的礼仪在很多地方上和其他贵族是不一样的，没有经过专门的培训学习，根本不可能做到。

周瑶这可就不高兴了，我好心把你带回府，你居然不相信我。

只听陈知书说道，“见过王爷，婢子原本是肃王府右长史的女儿。只是父亲不幸罹难，不得不乔装改扮，进京告状。”

“你慢慢说，今天下午我也没什么大事，你给我说清楚就好。”周允也很纳闷，王府的右长史乃是帮着王爷打理外面的产业的外管家，乃是正五品的官员，她的女儿怎么会进京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奇怪奇怪。

只见陈知书说道，“婢子在京西陈家皮土地庙的供桌下面一块石板下，藏了一个包裹，王爷可以派人取来，那里就是婢子的身份证明。”这也算是挺聪明的，土地庙在冬天几乎没有人去，又小，也没门，乞丐都不住。而且土地庙的供桌也不大，下面很难藏人，没有人打理，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把供桌掀了看看下面有什么。

“行了，你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肃王府到底出什么事了，能让你一个长史的女儿，千里奔波到京城来。”周允就有点不耐烦了，这姑娘是不是有毛病，长话短说不会吗？

“回王爷，今年初，肃州地方官，勾结漠北草原，把整个肃州送给了异族，肃王不从，异族就和地方官一起，屠了王府全家，并且多次上奏说是草原犯边，军士有余，而粮草器械不足，请求后勤援助。甚至连卫所指挥使司和都指挥使司派过去巡查的官员，都和他们沆瀣一气，贪了上面给的粮草，对下又无限盘剥，现在整个肃州是民不聊生。”

听到这话，周允立刻心头一震，这事可非同小可，肃州的官员把城卖了，还杀了肃王一家，这要是真的，恐怕真的要杀得人头滚滚了，但是这也是她的一面之词。是真是假还要仔细考证，关键是，这一次的案子是有可能涉及甘州布政使司等一大批地方官，封疆大吏的。这些人在朝中还有各种各样的关系，比如，肃州卫所指挥使就是理国公曾经的家将，甘州都指挥使就是京城南安郡王的亲家。因为皇帝的不牵连出嫁的女儿，他们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周允立刻，穿了朝服，让人备车，等人把陈知书说的东西拿来之后，准备直接进宫面圣。陈家皮也不算远，周允直接在角门等着，看到东西之后也是大吃一惊，这居然是肃王的官印，还有王府仪卫正，王府长史，王府记善等等各种官员的官印。这也就基本上就代表，整个王府所有的属官印都在这里了。

周允进宫把这件事情一说，正统帝也很吃惊，要知道这一辈的肃王可是他爷爷辈的人了，是英宗皇帝的弟弟。他想的可比周允想的多多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南安郡王的手笔，而且朝中勋贵很多人都有参与，甚至御史台每年的察院御史都有问题。这已经属于叛国了，但是，这种情况应该用谁，就成了一个问题，叛国罪行能瞒着朝中这么多人，让皇帝对朝中所有的大臣都不放心了。

就这么派过去，就有可能是已经被腐化的朝臣，过去转一圈，吃吃喝喝，回来说啥事没有。而且派去的人，必须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还不能引起注意。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谁的底子是干净的，有几个人倒是可以信任，但是完成了任务，怎么封赏就又成了问题，比如眼前这位。太上皇在位的时候碰上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让皇子暗查，可是他的儿子最大的也才十一岁，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正统帝前思后想，在近侍太监朴无能脸上看了一会，暗想，这些人倒是可用，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这些人可比朝臣看见钱更亲，更容易被腐化，关键是这些人也基本上没什么自保能力啊。最后狠了狠心对周允说，“周卿，这件事，还请周卿亲自走一趟，查明之后，我重重有赏，只是年底了，请周卿受一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