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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1章 王欢琦
失去整张脸皮的尸体，面部血肉模糊。华美的衣服，浓密的云鬓钗发，无疑述说着王欢琦昔日的美丽，如今却已腐朽。她的眼皮、嘴唇、鼻子都不见了，鼻子变成血窟窿，牙齿露出来她用大眼珠瞪着每个看她的人，死不瞑目。明亮的眼眸已经浑浊发灰，微微凹陷下去。细小的蛆虫从口鼻里爬出来，在脸上的肌肉组织上蠕动，爬过眼球。
宋杰跳起来退到最外边，双腿发软打颤，“我去，更吓人了。我再也不要看了。”
我的个天！胡兴兴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枉死的惨样。她背过身去，脑袋晕乎乎的。今晚再饿也吃不下饭了！
戴奕安打发走法医，看向脸色发白的汪承庆，“你还好吗？说实话当初我也吓了一跳，毕竟死相太凄惨了……这里的法医以前是清朝的仵作，他们工作还是老一套。承庆，说说你的看法。”
汪承庆忍住反胃的念头，屏住呼吸，“只有脸上的伤？”
他抬起尸体的胳膊，下方的皮肤露出紫红色的尸斑。纤长的红指甲依旧鲜亮，边缘有几道摩擦的痕迹，甲缝里有一点带泥土的青苔。
“正如传闻所言，她被扒脸，活生生痛死的。”
“凶手没用刀，而是用指甲蛮力生扣下来的。她的身上也没有与凶手搏斗的痕迹。”
胡兴兴竖起耳朵听到这番话，转过身来硬着头皮观察尸体，“好凶残。我也看看。”
汪承庆无奈地捂住她的眼睛：“别看，会做噩梦的。”
胡兴兴扒开他的手，“没事儿，说不定多个鬼丈夫呢。我绝不能让凶手继续害人。”
她听着心脏狂跳，开始仔细检查。蛆虫蚕食着王欢琦的脸，一些肉已经被吃掉了。过了一会儿，胡兴兴在王欢琦耳旁的发际线处发现两道爪痕，浅浅的，长短不一，稍不注意便忽略了。
“像动物的爪子。”胡兴兴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伤痕，陷入沉思。
汪承庆和戴奕安面面相觑，事情的走向出乎预料。
“难道是野兽，狼狗？”戴奕安摇头，“它们不可能只啃脸上的一层皮，除非受过特殊训练。”
胡兴兴抬起头，“是妖怪。”
戴奕安说，“我只相信证据。世上鬼神，是人的心里有鬼。”
“我自然会让你相信。”
“哈哈哈。”墙边传来一阵爆笑，宋杰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捂着肚子，“胡神婆，现在是中华民国，大清亡了好几年了。”
胡兴兴说：“你祖宗也是清朝来的。”
她拿出轩辕镜，汪承庆劝住本想阻拦的戴奕安。她念动咒语，并拢食指拇指慢慢滑过镜面上方，昏镜瞬间明亮。镜中那两道爪痕清晰可见，不时冒着黑气。
果然是她。
“是猫妖，汪府里操纵汪老太的家伙。”胡兴兴又问，“可恶，田灵儿也是这么死的吗？”
戴奕安本来不大相信，对眼前的一切有些惊讶。他回答道：“哦，第三个死者，好像是结婚前死了，还不到二十岁。没错，卷宗里都一样。”戴奕安迟疑了一会儿，“你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胡兴兴把头发别在耳后，“我来城里碰到一位老婆婆，她说她女儿被害死了，凶手抓不到。他们境况不好，老头子卧病不起。老婆婆去赊药也赊不到，我便替她出钱了。”
戴奕安托着下巴思索，“何以见得是猫妖呢？”
胡兴兴撸起袖子，把手伸到他面前，晃动着伤痕，“就凭这个，捉妖人的勋章。我跟猫妖刚刚交过手。”
在汪承庆眼中，胡兴兴的伤痕格外扎眼。真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关注她。他叹了一口气，“你受伤了，她很厉害吧。”
胡兴兴放下袖子，“哎呀，意外。没我厉害！我爷爷教的本领，我都会。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反正江湖上到处是他的传说。好多……好多人都找他驱邪算命呢。”
戴奕安半信半疑，“你爷爷是……”
胡兴兴说：“哎呀，你知道他很厉害就行了，妖邪都逃不过他的掌心。”
“那你爷爷能出马吗？”
胡兴兴的表情僵在脸上，“他被人害死了。得了，说凶手的事儿吧。”
空气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大家才开始讨论。
汪承庆问：“那天夜里，王欢琦为何会出现在水井边？”
“高斌他们调查到，那天晚上九点多，她突然乘轿子出了揽春楼去找相好。轿夫说到了西元巷，她便下了轿子，开心地上了一辆等她的马车。天黑，轿夫没看清马车夫的长相，也不知道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估计……”
胡兴兴看到王欢琦脚上那双尖尖的绣花鞋，顿时火冒三丈，“真不是男人，大半夜把她丢到路上。裹小脚的女人能走多快？分明是把她推向火坑。”
汪承庆说：“她最近经常往来的相好，查了吗？”
“她交往的人太复杂。不过，我们先锁定了六个人。幸亏高斌他们努力，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了。”
“谁？”
“汪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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