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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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通贺文的电话，那头贺文正忙着，新发现的情况让他手上的这件命案变得更加棘手：“小罗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很忙，不是重要的事就先挂了。”

罗思看着眼前的场景，语气缓慢低沉：“很重要。文哥，来我这里，青江大学艺术楼303，发生了命案，而且和丽华苑的很像。”

“什么？你怎么知道丽华苑的案子？不，不对，你那里发生了命案？现在情况怎么样？”另一头的贺文很是诧异。

罗思继续说：“确认死者心跳、呼吸停止，凶手手法残忍，并且应该刚发生不久，凶手现在一定还在大学里面。”

他当时还在楼下听到了邱彤丹在弹钢琴，那时钢琴声的戛然而止，说不定就是她被害的时候，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没往这方面去想。

“算了，我马上赶过来，帮我看着，别让人破坏现场！还有如果现在凶手作案没多久，你自己也要小心点。”那边贺文匆匆忙忙叮嘱完挂电话，把身上的一堆资料往包里一塞，“小唐，开车！去青江大学！”

罗思仍站在血泊里，他不是专业人员，除了确认生命特征外没有去动邱彤丹的遗体。

“这一切也发生得太古怪了。”罗思喃喃自语。

他从停车的位置走到艺术楼，上三楼，在汇演厅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即使因为不熟悉路耗费了一点时间，这么短的时间秋彤丹被害，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而他走的楼梯也没看到有人出入。

罗思正要从血泊的中央退出来，一瓣玫瑰花瓣从他眼前飘落，罗思的视线不由得随着它往下。

暗红的花瓣落在暗红的血泊上，一圈涟漪微弱得几乎难以看见的扩散。

摇晃的血泊、扩散的圆圈、飘在血上染得更加深红的玫瑰花……罗思直愣愣地盯着地面：“看到过，好熟悉……是在哪里……”

是了，他见到过的，从10岁那年起就会做一个梦，梦模糊不清，醒来后完全不记得，但罗思知道他做过一那个梦，而现在他终于记起来了，那是到处都是血泊的地面，一支玫瑰花掉落在血中。

漆黑的小小身影无力的趴在血泊中，像是在呐喊什么。

罗思再怎么想回忆，也听不清、看不清。

他努力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梦，仔细去回忆那朵玫瑰，和朦胧、模糊的声音。

忽然间，花香钻入他的鼻腔，奇怪的花香，就像是浓郁的玫瑰香里面夹杂着无法掩盖的腐烂臭味。

此时，有什么东西像是回应了很想记起呐喊内容的罗思，他听到了声音，但又不像是他想听清的呐喊声。

像是呼唤着他一般，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悉索声，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有什么越来越近。

声音越来越大，罗思开始耳鸣，耳中充斥难以听清的呼唤声，又像是不属于人类的呓语。那些声音穿过耳朵，钻进他的脑袋里，搅动着，撕裂着。罗思痛苦地捂着头，却完全阻挡不住那些声音。

面前的景象不断刺激他的视觉神经，渐渐的，画面不像他回忆梦中的玫瑰与血了，又深又暗的红玫瑰花瓣的轮廓在模糊，不再像是花瓣的模样，反而更像是烂泥、腐烂的肉块。

脚下的血泊变成了血泥，泥泞像是有生命一般，缓慢蠕动着，从罗思脚下想要往上爬，想要把他拉入这滩血泥之中……

周围开始变暗，明明刚才还是大白天的，此时却完全看不到阳光，就连灯光也变得十分微弱。

罗思开始感到窒息，他大口，急速的喘气，仿佛慢上一秒就呼吸不到空气。心脏从没有像此时一样剧烈跳动。

‘砰，砰，砰——’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会听到比平常更大的心跳声。规律的心跳声有节奏的回荡在罗思的脑海，在一切让他痛苦的难以听清呓语中，心跳声仿佛一个岿然不动的道标矗立在呓语的风暴大海里。

罗思抓住了它，只听、并且跟随心跳声的节奏，心跳声越来越大，呓语声越来越小。

当心跳声掩盖过呓语时，罗思平静了下来，眼前那些奇怪的烂泥画面也恢复成了正常的玫瑰与血泊。

呓语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后，罗思大口喘着气，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摸着左胸口：“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看到那种奇怪诡异的东西？如果不是心跳声……”

也许他就会像迷失在深海中的旅人，一旦失航，就再也无法找到回来的路。

如果有人在这里，便能看到罗思的眼睛在这短短几十秒内充满了血丝。血缓慢从他鼻子里流出。

罗思低头看着血泊和玫瑰花瓣，这里是案发现场，不是刚才如噩梦般的幻觉。尽管罗思这么告诉自己，但比平常急促的心跳告诉了他，他并没有那么冷静。

缓了许久，罗思觉得不能继续站在血泊之中了，正要抬头却看见一双黑色亮皮长筒靴踏着血泊走进他视线。

这里是案发现场，不能靠近。罗思原本是要说出这句话的。没说出口的原因是——

一柄冰凉的长剑压在了他的左肩，寒意通过薄薄地衣物传到了罗思的皮肤。长剑虽然看不出多么精致，但材质不会差，罗思的肩膀着实感受到了它的重量。

是谁？难道是凶手返回，看到他了，现在准备灭口？

还是说他要用蹩脚的拳脚猫功夫，出其不意去对付一个手中持有武器的人？

刚刚经历过那种诡异之事，现在又遇到危机。罗思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了。

“别动，也别乱想。”长靴的主人开口，“慢慢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