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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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语潇也是第一次见华家姑娘，以往两家不是没有一起参加过宴会，但两家姑娘却不玩在一起，加上她们是庶女，宴席都是坐末尾，跟与家中夫人一起坐的嫡女不同，就算远远看过一眼，也记不太清，留不下印象。

“华姑娘好。”贺语潇先向华心蕊问好。华夫人才解释了她的身份。

华心蕊并没露出不满的神情，反而握住贺语潇的手，笑道：“我与你二姐姐同年，就唤你五妹妹了，我名心蕊，可担你一声姐姐的。”

“华姐姐。”华心蕊不难相处，贺语潇从善如流，两个人相视而笑，贺语潇又道，“华姐姐先坐，时间有点紧，我先帮你把头发做好，等我的妆箱一来，便可上妆了。”

“好。”见她爽利，华心蕊也不多客气，立刻坐回去准备梳妆。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也跟着忙碌起来，华夫人松了口气，在一边默默看了一会儿贺语潇做冠发的手法，比她预想的麻利，她就放心地出去了。

华心蕊长了张娃娃脸，脸上带着点婴儿肥，配上灵动的眼睛，很是可爱。这样的样貌即便再过个十年，也会显小，而这种长相在妆容上能试的空间很小，弄不好就会像小姑娘偷化了大人的妆容，违和感爆棚。

在给华心蕊做头发的期间，贺语潇也在考虑着给她化个什么样的妆。

新娘的妆容多以红、粉、黄这样明艳的色彩为主，手法好的妆娘会贴或画上花钿，加以宝石点缀，让妆面显得更为精致。若能画出一些不常见的花钿样式，那就更能得赏识了。

盘发期间，贺语潇注意到华心蕊妆台上的胭脂盒，开启了话题：“华姐姐这盒胭脂是寻脂斋的吧？”

华心蕊笑着应是，道：“说是缀雪胭脂，有股子香味。”

这时，一旁打下手的小丫鬟笑道：“是姑爷买给姑娘，特地拖了亲家夫人送过来的。”

“华姐姐好福气，前几日我去买，掌柜的说已经卖完了呢。”贺语潇笑道，“那今日的胭脂就用这盒，正好全了新郎对姐姐的心意。”

华心蕊笑得腼腆，但眼睛亮亮的，带着几分喜悦的活泼。

头发盘好，贺语潇的妆箱正好送了过来。

到了化妆这一步，屋里就只有贺语潇和华心蕊聊天的声音。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新娘会保持安静，等待妆面完成。但贺语潇出于职业习惯，只要对方不反感，她是愿意聊上几句的。而她这个习惯恰到好处地减轻了华心蕊的紧张感，让屋里的气氛显得轻松又惬意。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妆面完成。

华心蕊对镜而看，惊喜地虚抚着额心画出的花钿，问：“妹妹，这是什么花？”

贺语潇边收拾着箱子边道：“这花名为‘嘉兰’，是百合花的一种，不常见。为姐姐画这花，一是祝姐姐和新郎百年好合，二是嘉兰盛开时，花瓣冲上，花蕊向下，如同火焰一般，花蕊合了姐姐的闺名，今天是姐姐的大喜日子，自然应展示出美貌，而非藏于花瓣之中，另外也是希望姐姐像火焰一样，永远炙热活泼，为自己照亮前方的路。”

华心蕊激动地抓着贺语潇的手：“真好，这花的寓意真好。”

“你可以摸的，不会掉色。”贺语潇笑说。

她考虑再三，给华心蕊化了醉酒妆。所谓醉酒妆，就是运用胭脂打造出醉酒时脸颊带红的样子，这种腮红是会带到鼻子连成一线的，难点是要化得像是皮肤里透出来的，而不是像刻意化上去的，那样就太生硬了。

这个妆容的视觉重点在腮红，对眼妆的精致度就减弱了，如此可以更好地突出华心蕊的清纯少女感和可爱，不会造成眼妆太重的突兀感。

眉心的嘉兰雌蕊上点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乳白的珍珠给妆面的红带上了一丝清新，让妆面看起来不那么单调，也弱化了主调的红色带来的堆积感。

华夫人听下人来报说妆面成了，便拉着贺夫人来看。她要求不高，只要不出差子就行了。但在看到自家女儿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提起劲儿了，拉着女儿反复打量，赞叹道：“真是太好了，妆好，花也好。哎呀！母亲都不知道怎么夸才好了。”

贺夫人也挺惊讶，没给想到自家五姑娘还真有一手。不过能顺顺利利送华家姑娘出嫁就行，别的她也不准备多问。

华夫人看着娇艳得惹人怜的女儿，感慨道：“这大概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上天还是向着我们心蕊的。”

说完，华夫人就要转身谢贺语潇，却被贺语潇接了话头：“夫人，现在时间还早，正好让全福嬷嬷把全福饭喂给新娘子，让新娘子吃得饱饱的好上花轿。”

她手上快，不像大部分妆娘，卡着快出门了才把妆做完，弄得后面时间紧得不行，新娘子的全福饭吃了两口就得上轿，饿着肚子在婚房里等着。

“对对对，全福嬷嬷呢？”华夫人赶忙问道，这会儿其他宾客已经陆续到了，她看女儿吃几口全福饭，还得去前头招待女眷。

“在的在的。”全福嬷嬷端着热乎的全福饭进来了。

嬷嬷喂得小心翼翼，华心蕊吃得也小心翼翼，生怕把妆面吃花了。

贺语潇看她吃得憋屈，笑道：“你就放心吃，出门前给你补妆。”

华心蕊这才放开了，从早上到现在，她就吃了一块糕饼，这会儿早就饿得不行了，边吃还边问贺语潇：“你一会儿跟我过去吗？”

她的意思当然是跟到新郎家中。

贺语潇点头道：“当然，放心吧。”

华心蕊笑得格外灿烂。

见两个姑娘相处得好，华夫人完全放松下来，又嘱咐了院里的人几句，才拉着贺夫人去前面待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