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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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子匠人称罗老刷，自从接了荣国府的活后就带着两个学徒铁牛和二狗子吃住都在荣国府，除了第一天，后面再没回过家。倒不是荣国府卡着不让人回家，而是罗老刷账算得细。

时下徒弟在出师之前是不给工钱的，但师傅得包吃住，他的两个小徒弟都是亲戚家的孩子不好苛待。偏偏赶上了饭量大的时候，每天吃个没够，肚皮就和无底洞似的。所以荣国府找他做工，他试探性地把徒弟给带进来一起干活，发现人家一点意见都没有，到了吃饭的时候直接让他们自己去大厨房领了三人的饭菜。

当然，吃得是下人的份例，但贾瑛交代在先，罗老刷靠着一手技术活吃上了一等份例饭菜，有荤有素，白米饭和白馒头自己挑。

第一天贾瑛还在袭人的提醒下学着贾母的样子把一份自己没动过的火腿炖肘子让人送了过去以免府里其他下人小看欺辱他们。那么大一盆的肉菜，罗老刷自然不会一人吃完，和两个徒弟分了，人人吃得满嘴流油，就是过年他们也没这么着放开肚皮吃过肉。

他两个学徒没有罗老刷的待遇，只能吃粗使仆人的份例，等闲没肉，饭菜管饱，然而比起外面穷苦人家而言，也是顶好的饭菜。但他们俩仗着年龄小不要脸面，早上不想吃师傅家的粗粮饭，第二天天没亮就进了府，厚着脸皮跑到大厨房蹭饭。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们连粗粮饭都不是顿顿吃饱何况是荣国府的细粮饭？一人吃了15个大馒头，引得一众好热闹的小子闻讯赶来观看，坐实了饭桶的头衔。

罗老刷一看原来荣国府家大业大，根本不在乎他们多吃的那几顿饭，立刻就决定在干完活之前不回家了，回去干啥？

回去又要带着两个徒弟吃自己的了。

铁牛和二狗子被人当成饭桶围观，不但没有不喜，反而洋洋自得，能吃才是福，围观他们的人是羡慕他们能吃呢。心眼子多的铁牛更是从围观的小厮中打探到不少对他有用的消息。知道荣国府里连粗使下人每月都能领一串的月钱，三等下人即使只是七八岁的小厮也有500大钱的月钱。

那可是黄澄澄的大钱，在外头能顶一个半的铜钱来用的，铁牛开始琢磨了，他又想学技术又想进荣国府工作领那一份月钱。想了几天也没个法子，不说荣国府不好进，他师傅罗老刷也不愿意卖身为仆。就是他，虽然吃不饱也吃不好，却没沦落到卖身的地步。

胡乱想了一通，发现行不通，铁牛只盼着荣国府长长久久让他师傅在府里做活，好歹让他们多吃几顿好饭菜。

就在这时，贾瑛带着几根鹅毛来了，主人家来了，罗老刷当然不敢怠慢，贾瑛的要求也不是难事，剪成合适的角度，鹅毛管掏空而已，学徒都能干。

没多久将鹅毛笔给做了出来，贾瑛用了，除了储墨效果差一些，其他倒是符合他的要求，点头吩咐茗烟打赏了一大把钱给他，又吩咐另一个跟在身边叫锄药的小厮明日继续送些鹅毛过来。

“鹅毛笔用得费，多做一些备着。”贾瑛的交代让铁牛眼睛一亮，他学技术只是为了以后有个生计，至于学做刷子还是做鹅毛笔对他而言没有差别。

于是接下来他主动从罗老刷那把所有做鹅毛笔的活计都揽了过去，不多久，鹅毛笔做得比罗老刷强出了一条街，后来更是成了贾瑛的专用制笔师。

他年轻机变，不用贾瑛启发竟然就做出了诸如钢笔等诸多硬笔，让贾瑛收获了一大波意外之喜，而付出的仅仅是在发现铁牛制作的鹅毛笔格外好后吩咐管事每月给他500大钱的月钱而已。

后话暂且不提，贾瑛拿到了合适的笔心中虽然急切绘图，却也不得不放下。贾母传饭了，等他回荣庆堂时，邢、王二夫人并王熙凤和三春正陪着贾母说话，当然，说笑的主力还是王熙凤，不知道她又说了些什么，林黛玉笑得肚子疼，紫鹃正在给她揉肚子呢。

“宝玉来了。”王熙凤见到贾瑛，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悠，“自从宝兄弟说要改建南院马棚，你倒是省心，可是让我为难坏了

前儿个东胡同子的璜大嫂子过来给璜大爷讨差事，昨儿个三房的周嫂子也过来给她家大小子讨差事，今儿个连西廊下的芸小子也来了，只道家计困难，我倒是最心疼他，偏他年龄太小，才13岁，怎么压得住底下的人呢。

你说说，都是亲戚，人家哪里会想自己不合适，只说我厚了谁，薄了谁。”

贾瑛也知道，和后世谁有能力谁上不同，这里首先得考虑亲戚，特别是在京城的其他六房，全是宁荣二府的亲派，别说五服，连三服都没出。逢年过节，他们二府还得给那六房收入低或者没有活计做的子侄发放些银钱让他们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