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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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沐尘心里头的气无处撒，只能将宋启寒松开，向后重重摔去，宋启寒微微站定，但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糅在眸子里。

待宋启寒不置一词离开后，她才微微抬手，用仍然颤抖的指尖抚了下头顶的发，正好触上冰凉的珠饰，语气平缓，“原本就是想过来，再问问他，究竟是否忠心，可惜，他走得太快。”

“您老人家，究竟刚才是在和他说什么？”潘沐尘不解。

她缓缓闭上眼，这个人，确实是真心喜欢陛下的，果然还是，动了心。

兰苡又忘了用午膳，如今觉着饿了，才想起来叫阿烨吩咐备膳。

这几日，她总是在议政殿独处，想到日后百官还是要进宫谒见，就在隔壁的正殿里，便有些心慌起来。独处之时，时不时将眼瞥向门口。

虽说是安排下去布菜，却仍然需要一道道繁琐的步骤，兰苡本就饿，如今到真正饿之时才后知后觉，如今只能等待下去。

“陛下。”

兰苡抬眸，看着面前的人，清澈的眸子旁，修长的眼尾染着淡淡薄红。缓缓开口，“你怎么来了，一起用膳吧。”

宫人将菜品悉数上齐整后，阿烨便招了招手，随后自己也跟着退下。

宋启寒并未跟着坐下，而是眼眸低垂，“陛下不是，讨厌吃蘑菇吗？”

兰苡觉得宋启寒今日来的古怪，神情也似乎有所疑虑，拧着眉头开口：“我何时不喜吃蘑菇了？我身边，貌似只有我的姐姐不爱吃。怎么了？”

“陛下……”宋启寒睁眼，“你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吗？你犯病之际，朝着众人指责御厨做了道蕈菇。”

兰苡听黛星描述过她犯病时的样子，急躁且易怒，甚至平日里力气不大的她居然可以将潘锦扇倒……她听到这便让黛星不要再细讲下去，甚是恐怖，这怪病实在是爆发的蹊跷，去的也急。

“你究竟想说什么？”兰苡起身，眯起眼睛，“现下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陛下是否想过，陛下的癔症来得蹊跷。你的性子与犯病时截然不同，倒是像，你的姐姐。”

兰苡的脸上旋即顿生疑虑，“你是说，我犯病时，是将我自己当作了姐姐？”

她的确是一直在想念兰若在世的每时每刻，对于自己大变的性格，虽然自己不记得半点，却仍然从他人口中得知细枝末节。对于宋启寒的话，她自然多存个心眼，多少人家也懂些医术。

“陛下郁结于心，总是将故去姐姐的死归结于自己。为何你不能转个念头，能否不要将任何人都想得，那么好。”宋启寒上前，情绪激动地捏住她的削肩，兰苡措手不及地跟着晃动。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兰苡低头，看着宋启寒今日唐突的举动，蹙眉道，“放手。”

“你当真以为猫的死因是因你的存在？你又当真认为，只要你不去逃避，处理政事，便可高枕无忧了？你姐姐的死，你父母的死，也许都是人为。你为何不仔细想想，锦夫人？”

兰苡第一次感受宋启寒脸上的不悦，她挣脱着将宋启寒向后退了两步，胸口的起伏仍未消下，“你、你在说什么？我如今，不正在如你所说那样。”

“我想通了，我要好好活下去。至于锦夫人，你为什么怀疑她？你又有什么权利怀疑她？”

“我是想——”

“够了！”兰苡抓起桌上的空碗，将其在地上砸个粉碎，“宋启寒，锦夫人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她何时害过我？除了她主张的婚事以外。我先前觉得，在这宫里，你是除了她们以外，唯一想让我活下去的人，我让你护着我，而不是去猜忌我最重要的人！”

宋启寒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的碎片，微微敛眸，俯身将其一片一片拾起，神色自若，大概从外表上，看不出他有如何情绪。

兰苡轻笑，她从未看透面前的人，眼下只余失望，“我这段日子，不是一直在努力吗？你放心，你不喜这姻缘，我也是。不用你想什么方法，我自己可以，到时候你找到了你心爱的姑娘，我成全你们，放你们走。”

宋启寒起身，另一只手掏出一小块布将碎片包好，听到兰苡最后一句话时，慢条斯理的动作不经意一僵，包好后，轻轻搁置在桌角。

“我，从未说过我有何喜欢的姑娘，我进宫，起初只是为了得知母亲的下落。”宋启寒一字一句道。

“嗯？”兰苡有些讶然地偏过脸，看着一向以冷傲寡言的宋启寒眼里，却此刻多了些许缱绻之感。

“你说的，可是当真？你当真忘了那夜的事？”

宋启寒抬眸，穿过兰苡望向她身后的山水屏风，略微失态。

“自然是真的，我从来都是言出必行。”兰苡端正了姿态，从容走至宋启寒咫尺之近，“你让我好好活下去，我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至于那姑娘……”

兰苡本不想提及，却仍然说出了口，即便宋启寒才告知她，他并不是为了那女子而来。

兰苡的软底绣鞋踏在了地上碎瓷片的残渣上，发出清晰的响声。故意一副从容的神态道：“至于……你说的中秋之夜，我倒是真的不记得了，你告诉我，你我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