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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1章 他到底是人是鬼？
“只要手中有了资本，我说这张纸可以兑换银两，那它便可以兑换银两。”
自来到这个时代以来，一向隐忍的李昀终于说出了第一句狂语，“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以交州为圆心，在附近的城池里设立可供商户与百姓存取银两的仓库，就姑且称呼为钱庄吧，钱庄为用户们存储不易储藏的金银细软，并发放独一无二的凭证，但凡是有设立钱庄分号的城池，用户都可以随时支取账面上的银两，这就是所谓的银票。”
陈霄眯了眯双眼若有所思：“若是果真如殿下所说，这种银票的确可以为商户的出行提供便捷，也更加安全许多，可是我们又如何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将他们手中的银子存入我们的钱庄呢？”
将自己辛苦得来的财富送给不相干的他人保管，这种蠢事即便是傻子也干不出来吧。
李昀淡淡一笑：“人性皆贪，只需给他们一点好处，比如在接受他们的存储时向这些商户做出承诺，只要存储的时间达到一定的年限，在返还是便可享受一定的利息，让他们多拿一些，保证他们存得多拿得多，自然会有人经受不住诱惑，只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此话何意？”陈霄微微一愣，并未听懂李昀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不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做过多纠结的时候，“那多出来的利息，岂非需要我们自己垫付？”
“有存钱的，便会有借钱的。我们将钱庄里的银子以有息贷款的方式将银子借出去，或者用这些银子去投资做生意，赚回来的钱来填补返还利息的亏空，让银子彻底流动起来，如此生生不息源源不断，大唐的财富自然会在无形之中朝着我们的钱庄汇聚，到时候你还怕鲜于仲通不来光顾我们的钱庄吗？”
除此以外，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可以确保李昀稳赚不亏，那就是即将到来的安史之乱。
这场耗时十年之久的内战给大唐带来的远远不止社稷动荡百姓流离，还有通货膨胀，原本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届时恐怕连如今的三成都不到，这也就是说，当初用户存进一百两，等到拿到手的时候便只剩下了三十两，其中七十两的差额便在无形之中被钱庄侵吞。
至于通货膨胀对钱庄的影响则根本就不存在，如果通晓时局走向的李昀不知道囤积物资低买高卖的时间点，那他也可以直接抹脖子删号了。
不过能够洞悉未来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
“只要鲜于老贼将家产全部换成银票，到时候所有的解释权便都在你的手中，钱庄说他手中的银票全是假的，那便真不了，这便是我方才所说，让鲜于家的财产在一夜之间蒸发一空的计策。”
陈霄默然无语，他此刻的内心深处满是震撼与惊恐，他甚至在怀疑，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昀到底是人是鬼，连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办法都能想到，他的智慧简直是鬼神莫测。
“钱庄里的银子多了，必然会受到多方势力的窥视，想要保住库房，就需要招募足以应付贼人的家丁护卫，这需要大量银钱的投入，而各城的用户迎来送往，每日来兑换拆借的人也不会少，这也需要我们能够保证每一家钱庄里的备银足够应付，以免失了诚信。因此，现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金脉，充足的经济来源是所有计划的根本。陈兄若想要报仇，就必须学会忍耐。”
“忍？要忍几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就是一句服软认怂的鬼话，大丈夫就应该快意恩仇，让陈霄眼睁睁看着杀父仇人继续逍遥，他便如业火焚身一般难以忍受，“殿下最好能给在下一个期限。鲜于老贼的年纪也不小了，我等不了太久。”
“放心吧，不会太久的。”不说陈霄，李昀自己也耗不起太长的时间，如今已是天宝十一年，距离公元七百五十五年也只剩下区区四年时间，他需要在这四年内完成布局，才能在将来的战乱中不必立于危墙之下。
经过这一番详细的解释，陈霄总算是明白了李昀的布局，虽说他依旧感觉有些过于天马行空，不过这条计策似乎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为了实验李昀所言的可行性，陈霄决定将交州城作为试验点，他将城中的一家店铺直接改为了交州钱庄，并依照二人商议的办法，承诺在达到年限之后可以“存百取五”的利率返还本金，也就是说用户存入一百两银子，在取出的时候便能得到一百零五两。
这样的宣传让城内的商户们将信将疑，不过交州城除了隶属于大唐之外，完全就是陈家的私城，出于对陈家的信任，钱庄在设立之初，便受到了城中百姓的鼎力支持。
鉴于这些商户都与周边的城池有着贸易往来，陈家的交州钱庄同时在附近设立了几处分号，主要作用就是方便交州的商户拆借银两。
距离交州最近的爱州城内，当合作商见到来自交州的商户此行只是带着几名小厮驾着几辆空无一物的马车时，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刘掌柜，莫不是在跟在下开什么玩笑吧？”
“潘老爷何出此言啊？”被称为刘掌柜的中年男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在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之后，这才有所领悟，继而笑着解释，“潘老爷是在担心货款？你我合作多年，我几时坏过规矩？只是大批铜钱搬来搬去实在麻烦，故而这一次没有随身带来，等将货物装车之后便去钱庄取银子。”
“钱庄？”潘姓老者对这家店铺似乎有些印象，毕竟前几日在开张时，钱庄大掌柜燃放了不少烟花爆竹，将此店宣扬的满城皆知，他也进去看过，却完全看不出这钱庄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因为店铺里除了一个高大的柜台之外再无他物，什么货物都没有的店铺，大家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今听刘掌柜提及这家店铺，潘姓老者的好奇心瞬间被调动了起来：“那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去看看这钱庄究竟是如何运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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