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029南辕北辙
过了暑期的江南雨水渐多,清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三轮车在乡间泥泞的路上不堪地行走着,前面的韩琳穿着黑色雨衣,身后是撑着大黑伞、缩成一团的肖秀梅。
去的时候天阴着,韩琳留了个心眼,抓了件雨衣丢在车上。
“嫂子,你冷就钻到我雨衣里。”韩琳眯着眼,奋力踩着三轮车。
肖秀梅咬着牙没回话,心里的怨气难以平息。为什么韩冰一口咬定都是他的错,对她这个枕边人也不肯讲真话?
他心里没她,也不管这个家了!把他逼急了,竟然还说出让她改嫁的话……
韩冰的决绝让肖秀梅有些寒心,她看不到未来一点希望,要怎么办?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韩琳的心跌到了谷底,肖秀梅进去时间不长,却泪眼婆娑地出来。
哥哥不是绝情的人,提出跟嫂子离婚,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他为什么不明说,难道真如梅久保分析的一样,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掩盖真相?
雨越下越大,回家的路越来越迷蒙。韩琳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甩掉,眼前才稍微清晰些。
家就在不远处,她似乎连车都没力气踩了。
前进很容易,进门也是顷刻的事情,可面对家里两张期待的脸,她张不开嘴。
下车,哑着嗓子喊肖秀梅:“嫂子,到家了。”
这一声,惊得肖秀梅松开了大伞,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呆呆地坐在雨中。
韩琳急忙抓住跌落的黑伞遮住肖秀梅,一手拉住她:“嫂子,雨太大了,先回家吧!”
“回家?”肖秀梅转过脸,轻轻重复这两个字后,反问:“他都不想要了,还有家吗?”
“嫂子,我哥他肯定是有苦衷的,你先别急,我们回去洗洗再商量。”
韩琳只能劝说别无他法,不想肖秀梅用力一推,韩琳没站好一个屁股蹲,连人带伞翻到地上。
“商量个啥!?”肖秀梅魔怔般吼了一嗓子,爬下车在雨中飞奔,不一会就淹没在雨幕中。
三轮车龙头一歪失去方向,向后滑去,地上的韩琳伸手阻止车轮撞到自己身上,车与风的力量再次将她掀翻在地。
韩琳顾不得三轮车,爬起来朝着肖秀梅消失的方向追去。路过铁柱家门口,被从外面回来的吴铁柱拦住。
“这么大风雨,小琳你上哪?衣服都湿了,赶快回家!”
韩琳甩了甩脸上的水,拽着他走:“快快,帮我去追我嫂子!她被我哥刺激了,这么大的雨乱跑,不肯回家!”
吴铁柱跟着她跑:“怎么回事?见到大冰哥了?”
“我嫂子见了我哥,我没见着。不知道咋的,我嫂子说我哥要跟她打离婚……”
雨太大,外面一个人影都没,两人一直追到村口都也没找到肖秀梅。
他们并不知道肖秀梅刚刚被人打晕,扛进了韩家的老屋中。
肖秀梅脑袋昏沉沉,醒来见自己躺在熟悉的老屋,自己的房间里。
随着目光的移动,她看见一张吊儿郎当的细白面皮,“梅二?啊……滚、滚开,流氓!”她开始尖叫。
梅梁新用力捏住肖秀梅的双手手腕,翻身压住,笑嘻嘻地去咬她的下巴。
“小宝贝,你男人那么多天不在家,哥帮你、通通气?”
外面的雷声掩盖了肖秀梅的叫喊声。她用力挣扎,便看见了另一张面孔,村里有名的单身搅屎棍--李二度!
梅梁新将肖秀梅的双手压到头顶,神色十分不耐烦地回头:“还没到后半夜,你咋进来了?”
“梅老二,快着点!你这么大声容易被隔壁邻居听到,把她的嘴巴堵上,咱一块儿?”
李二度说着便脱衣服跳上去,捂住肖秀梅的嘴,骂了一句脏话。
肖秀梅开始还大力反抗,可哪里扛得住两个大男人,最后也没了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雷雨声渐渐小了。
肖秀梅浑身上下都疼,像被大型机器碾压过一般。累极了连手都不想动,缩在角落里低低抽泣。
梅梁新喊李二度烧水给肖秀梅洗洗,自己则靠在床头抽烟,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这个女人帮自己报复韩琳!
韩琳摔了一跤崴了脚,被吴铁柱硬背着送回家,发现右臂上也磨了一道大口子。没找到肖秀梅,她不敢跟韩大娘说实话,只把韩烁叫到厨房悄悄说了。
韩烁给她上药,皱着眉小大人般:“嫂子咋那么笨,大哥肯定是怕连累嫂子才说那种话的。”
“我也这么劝她,她就是钻牛角尖,具体他们怎么说的谁知道?”
韩烁把一大碗红薯稀饭端到韩琳面前:“二姐,你先吃热乎的暖暖肚子。”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这个给你敷脚。”
韩琳接过滚烫的鸡蛋,来回倒腾了两下,用棉布褂子包着敷脚腕,一边同韩烁交代。
“铁柱哥跟我把村里前前后后找了个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真是太奇怪了!一会雨小了,你跟铁柱哥再去找找,别出什么事!”
吴铁柱在屋檐下搅干了衣服,套上走进厨房:“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保证找到秀梅嫂子,活见人,死见尸,我就不信了!”
“呸呸!乱说什么?”韩琳白了他一眼,问:“你这衣服就这么穿啊?”
“不这么,那怎么穿?”
“小硕,去大哥屋里拿件衣服给铁柱哥换了。”韩琳打发韩烁去拿衣服。
吴铁柱担心地问:“秀梅嫂子跑回娘家了吧,要不我们怎么找不到?”
韩琳眼皮猛跳,神情恹恹的:“我不该让我嫂子去见我哥,应该自己去。”
“这哪能怪你啊,是他们夫妻俩闹脾气说气话,”吴铁柱安慰韩琳。
韩烁给吴铁柱拿了干净的衣裤,吴铁柱身量比韩冰高,穿上有些短,但也比湿衣裳穿在身好些。
这个季节的雨来的快去的快,下了大半天的功夫,天忽然就放晴了。
吴铁柱带着韩烁,又发动了自家两个兄弟去外面找人。
韩硕路过自家老屋,瞟了两眼,喊前头的人:“铁柱哥,我回老房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