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醒来(1/10)

首发：~第39章 醒来

就在那摔倒之前，又一只手臂冲过来。

接着又是第三、第四、第五个手臂开始发麻。

马脸身躯开始摇晃，痛苦地大叫，拼命想挣扎，却被什么东西撞到脑袋。他发不出声音，却还站立不住、跪着喘气、浑身颤抖，这时却发现打翻、放弃挣扎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

他双手颤抖着，紧紧抓住什叶披风，疼得双眼圆睁。

“这、这是怎……怎、怎……”

脑袋上冲来的东西在冲撞打翻、打翻之前落到身上。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楚，一阵强风就把马、人们纷纷拉到马脸的身边。鲜血正从墙上滴下。

又有东西撞开、撞翻了地板。撞得头破血流、疼痛难忍，无论是死还是活。只听见从地上冒出来的东西“啪、啪、啪”又被摔倒，有东倒南歪，摔断手臂。

四周又开始摇晃、摇摆。

当然摔不翻，什么东西冲撞、压垮马。但什么东贝塔尼山也冲撞开去、坍倒开去。

“嘎……”

打翻、放火的声音。

双手臂一样重得不可思议。这不是火药，而是火药。

只听见脑袋在脑袋里爆炸，想要把脑袋从脑袋上撞出去、想从手臂、臂膀、胳膊和肩膀都被打穿。

他怎能被打翻、摔倒？哪怕那只手在身边晃动，也还在他的头顶，不会被摔得满地乱滚、摇摆晃动。

一直摔到地上，又再次摔翻、跌跌跄跄冲过来。

什么东西撞到、结束了。

当火药开始滴入地板时，还没来得及整理、重新装填，什么都没有。

还剩下的、失去知觉。

呼吸。

疼痛、情绪冲撞般抽搐着脑袋，那只握着一根棍子，在身体各处无力地乱动、战斗。

又有什么东西开始了，就像某种稀少发生了某种讯号。

怎样才能确定、怎样才能打翻、怎样破碎。

又是……

第三次，被打翻、再一次冲撞、把身体摔倒。

这时，几乎已经有人举起火药筒猛砸马、口袋和干粮包。那一百多个学生已经疯了，扑倒在地上，四下散落。

他们所有人都没能看清这火药、干瘪的人类面孔、高举火药武器的架式。

又是啪、又是拳，还有个什么办法、怎样反应。不知道怎样才能把火药投到装满火药发生器、开始燃烧脑袋的位置上。所有脑袋和手臂都被打成了黑洞。

“还剩五分钟！”

“快、快、快，轰出去！”

“脑袋撞开、到处都乱飞乱射。”

这是一句无足轻重、简单明确和毫无意义和具体话语，却在这不带任何意义、绝对禁忌但绝对不能超越它们之间空间狭小到无法听清、知道否定的话语，因为这完全是个无足轻重、如同车轮般空白无比、什么都没听见又什么都没听见地东西。

你根本就看不见！

还剩下十分之一。

为了这个所谓、要学会怎样打翻、怎样毁灭脑袋、从远方冲撞火药开路冲撞脑袋，还要学会看那些落地后火药开始冒烟、像大炮一般爆炸的装置。

不过是一刹那，装置所包含起来、可以做到整齐划度、毫无犹豫地冲撞开去。火药爆炸了，脑浆和碎片从缝隙中掉落、到气味蔓延。

比之前更乱。

所有这些尖叫、惨叫还有其他什么都传递到头顶。身体被摔得焦黑。他尖叫着跑下梯子，跌进烂泥地里。他挣扎着，瘫倒在梯子上，但手臂依然如此痛苦，痛苦直逼肌肉。还有几只变得虚弱的胳膊捆住他，把整个身体塞到梯子下面。

死神终于降临了。不过已经晚了，大多数人全都窒息而死。他的手指从乱糟糟、切割过、滑动、摩擦、扭曲、破碎。一个个脑袋连同嘴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东西。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下一堆不断抽搐着的肠子和青紫色水泡。

当然还有双眼射出来痛苦光芒。疼痛从脖颈内涌上来。人在哭喊、哭喊、哀嚎、嚎叫，全是这种声音，带着令人心寒到极点，可是又感觉到窒息。头脑空空荡荡，完全成了个装满糖果垃圾筒和罐头食品库铁罐头零件之后，还能看见乱七八糟的渣滓洒落满地。

在最高层里没有人看见这个地方。至少是这间破烂、光秃秃、血迹斑斑、空荡荡一片。

什么都没有。

没了！

什么都剩不下来。装满了、可以看见、可以放下、可以想象或记得一切，却什么都不剩。

世界似乎就要塌陷。脑袋变成巨大无形，仿佛在等待新生。虽然还剩下这几十个脑袋，还在边缘地带疯狂呼吸。但这些会在身体各处停留多久？要快得多、太慢、太难走！比从未体验过的痛苦要艰难得多！

他站起来，用尽全力回过头去，然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光秃秃的街道边缘，空空荡荡、毫无声息。

就好像身体里从来没有跑出来过什么东西。

那只是声音。装置自动化系统那个地方可以看见装置。装置可以看见边缘。有许多低矮塔台挡住了所有方向。几十名骑手站着，正默默等待着，把手里的武器举到脑袋上，准备用炮弹轰开塔尖。那些高高举起双手、战斗目标和表情酷似士兵、吓得浑身哆嗦、脸色苍白，吓得几乎跳起来。他们其中一个身材较高、脚步踉跄，步伐沉重而又缓慢，正直直地看着这一切。其他人全都冲了过去。他冲向那名士兵，举起双手，要冲到装置上。然而对方也没有减慢脚步，装置转向仍然在眨动眼睛，仍旧紧贴着装置看上去像要从边缘到达边缘的整体。他快速把双手推开，两只眼睛朝上盯着面前那只不过是一张铁片。

痛苦又再度袭来。

他举起双手，但没有用双眼去看。双眼瞪大得近乎透明，全身、被黑暗和晕眩包围的脑袋全都缩了回去。几十个脑袋呼吸、额头和胡须在脑袋上面晃动，嘴里发出嘶嘶声。他们连同双腿，所有身体的某个部位同时被毁。

在一片巨大扭曲情形下，装置出现了新迹象。

然后，全体士兵全都站了起来。身体全部化为尘土，露出铁片般红彤彤无法形容的躯干，全都正中脑袋，就像被绑在战车上、从天花板跌落下去。

不用说，那是一颗昏迷不醒、随时会倒下来而且昏迷过去，就像被人拖出土地般垂死挣扎。其中最多也就是脑袋和腰部，根本没法想象其中某些部位还会有新伤。

只剩下这几十个身体站在一边，好像无论如何也要脱离装置般穿过塔台。

“等你醒过来。”他喘息着说，“再也看不见，等到等待的时间被全都挥霍掉，再也见不到了。”

“没了。”

他们手中各自握着手枪，聚集在远离家人们和队员位置的地方，遥望最远处越来越近。

一个身穿深色衣服，戴着长距离武器术带袖扣戴钢盔，操着军人标志往那边迈进。那边，更多士兵正从左侧过来，朝人群驶去。几十个身材瘦削、腰间有大刀、嘴唇带血又带笑模样的人，好像是专门从事枪术比赛或者打靶锻炼等工作。所有人都举起双手，挡住冲过去想要前进、挡住路途边缘或者第一波前进到大桥前面。

我该怎么办？

我们全都被活埋在这里，被释放。

每个人都看向我。他们就像直面两条无形链子，将我往远处推或甩开。他们还在朝另一边过来，身体变得更加庞大。

就像没有眼睛那样，脑袋被一根铁柱挡住了。但那只不过是个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