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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3章 心酸
江氏又对着祝芸婳严肃着脸说道：“你今日受了委屈，改日再给你挑两个好的丫鬟来使。凝兰院若是还有人不安分，不用告诉我，直接打发了事。”
“女儿遵命。”祝芸婳曲膝应是，多的话，却也不敢说。
“其他人，今日的事，若叫我知道，谁大嘴巴，叫别的人知道，甄儿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着，带着霜梅和霜雪及其他的仆妇丫鬟走了。
凝兰院一时人走完了，众人依旧没有平静下来，面面相觑，都有余怕。
这场闹剧终究被江氏平息了下来，江氏走了之后，不一会又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不到一刻钟，就将冬萍的东西收拾了去，又将她扶着出去了凝兰院。
满月跟着凝兰院的众人站在院子里，谁也没说话，瞧着冬萍屋子里的动静，又看见她被拖着走的背影，只觉得唏嘘不已。
凝兰院中因着这件事，气氛低迷了好几天，就连竹棉和香儿这样爱说笑的性子的人，也沉默了下来。
满月明白，冬萍原来和她们，一个院子吃住的人，如今想要攀高枝，却落了个这个下场。
且说二少爷还没娶亲，至多关个三五个月，老爷便也就放他出来了，到时候依旧是祝家二少爷，穿金戴银，呼奴唤婢，日子照旧。
可冬萍呢，且不说自己有一门手艺，就说待到姑娘身边，不是做陪嫁丫鬟极得信任，就是被放出去自行婚嫁，成了自个当家做主的平头夫妻。
冬萍本来前途大好，可如今出了这事，表面看似风光，成了二少爷的通房，可待到生下孩子，便要被送去尼姑庵，如此，大好青春也算是白费了。
“我是不是不该如此？”祝芸婳看着桌子上的一套砚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人说。
红莺立在一旁，听见有声音，“姑娘说什么？”
“姑娘已经仁至义尽了。”红莺见着祝芸婳良久不说话，眉间蹙着，眼里全是愁思，心下明白，劝慰道。
“可……我若是早早劝阻了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她虽做了二哥哥的通房，可生下孩子，往后进了尼姑庵，更没多少盼头了。”祝芸婳怅然若失着说道。
却原来，早在冬萍频频夜半深更往外跑的时候，红莺就已经发现了，禀告给祝芸婳之后，她本想劝阻。
可想着，日渐相处下来，冬萍的心本就不在这里，她伺候在自己身边许久，祝芸婳不敢说对她了解十分，可六七分总是有的。
心里明白，她是想要攀高枝，而八姑娘是这祝家最卑微的主子，无人惦记，无人做主的，日后恐怕也挣不到好前程。
祝芸婳当时听了也很生气，想着定要告诉太太，将冬萍好好收拾一顿，可冷静下来之后，又泄气的很。
身边的人，想着上进，她又能阻拦什么呢？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安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至于其他的，各人有命罢了。
“姑娘已经仁至义尽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她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这便怪不得咱们了。”红莺上前几步，蹲下身来，对上祝芸婳的目光，劝慰她说道。
“说来，也着实让人难过。”祝芸婳心酸的笑了笑，可眼底却划过一滴清泪：“祝家这么大，人这么多，却没有一人是我的靠山。”
“好姑娘，您说的我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红莺见着祝芸婳落泪，心里也不由得一酸，淌下泪来。
跟着祝芸婳良久，一路看着她走来，无兄无母，无人支持，在祝家就像是一块透明的石头，虽静静摆在那里，可却无一人能看见，小小年纪，承受良多，饶是她在老太太跟前看惯了这些，也免不得心酸。
祝芸婳越想越心酸，虽嘴里无声，可眼泪会说话，一滴接一滴，神色凄楚。
“姑娘别这样，老太太好歹还是疼您的，还会差杨嬷嬷来看看姑娘呢。”红莺实在不知如何安慰，便说老太太将身边一个无足轻重的嬷嬷打发来瞧她的事情说了出来，想着，能安慰她一下。
可她俩心内都明白，老太太的关心，那也是有规矩的，这些孙子孙女，俱都是如此，也没有谁越过谁去。
可这话，终究是个慰籍，红莺既是说给祝芸婳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祝芸婳听了红莺这话，心里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心里止不住的心酸和嗟叹。
可是，她想怨，也不知该怨谁。怨她的生母柳姨娘？柳姨娘为了生她，丢下了命。
怨自己的父亲？父亲好多个儿女，只怕她不在父亲的身边，他也不记得她是哪个了吧。
怨自己的祖母祝老太太？祖母年纪大了，管她也没精力，若要厚此薄彼，可她也好多个孙子孙女。
一个个的，好像大家都与这祝家有关，只她一个，孤立无援，边缘人罢了。
凝兰院如此也消沉了几日，冬萍那件事情过了足有半月，在祝老太太的催促下，江氏不情不愿的派了身边的大丫鬟霜雪带来了三个丫头，来补凝兰院的缺。
三个丫头，一个叫春蕊，一个叫桃枝，另一个叫素绣，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春蕊和桃枝是江氏给的，是她院子里的粗使丫头。素绣是老太太瞧着八姑娘院子里一下去了两个丫鬟，便额外给了她一个，说是叫当做三等来使的。
霜雪传话之后，在场的便都明白了。老太太特意说的自己给的丫鬟做三等，那便说明，江氏给的两个，最高也只能是三等。
天下岂有儿媳妇越过婆母的道理去，那不就是往老太太脸上做吗？
“老太太和太太说了，姑娘已然立院了，怕身边使唤的不够尽心，叫再添一个二等丫鬟的例，那便是二等的总共三人。至于人选，姑娘自己挑两个二等的补上去，也就是了。”霜雪自来干净利落，传完话，便行礼告退了。
瞧着霜雪出了凝兰院，祝芸婳打量了一圈，见着丹桂满脸喜色站在人群里，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又往旁边瞧了一眼，满月低着头，香儿跟她悄声说着什么。
“那就提了满月上来吧。剩下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祝芸婳扔下这么一句，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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