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漩涡中心(1/1)

首发：~第13章 漩涡中心

接过一串鸡翅，浓郁的肉香瞬间驱散了一切。外皮酥脆，咸鲜中带着微微的回甜，已我做美食的经验来说，一定是刷了蜂蜜水。鸡翅里面汁水饱满，腌制很是入味。望着海边，慢慢地品尝着这个鸡翅，忽然一只手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是孟姜，正拿着一杯鸡尾酒。“那个什么，人生有酒须当醉。”说完，孟姜便挨着我坐了过来。

七月份的海边，夜晚还残存着星星点点白日里的余温。凌冽的酒水，入了喉头，瞬间觉得清爽了许多。不知怎的，胃口并不是很好，吃了一点，忽然想去海边走走。和孟姜说了一声，我便朝着大海走去。

沿着海岸走着，任由浪花拍打着脚丫，满心欢喜。纵然走过了无数的山河湖海，却往往忽略了这种最是质朴的小确幸。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我还以为是冥君在跟我开玩笑，可下一秒我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动弹不得。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片，安静的像是一种死寂，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了一样。眼前只有一个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灯光，没等我开口，一个陌生而冰冷的声音就刺入了我的耳朵。

“醒啦？我来问，你来说，不要说废话，记住了吗？”

想到这话，我瞬间笑出了声。有了上次冥界一夜游的经历，心想这肯定是冥君又搞得什么恶作剧。“别闹了，我知道你是谁。”我笑嘻嘻的说着，根本没有意识到微笑正悄悄逼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的右脸上。顿时只觉得一阵火辣，眼角瞬间渗出了几滴眼泪。上次只是吓唬我，这次怎么还真动手了。“你他妈……”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耳光。我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淌了出来。“我说过，别废话！”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然极力掩盖着自己的恐惧。

这次不是耳光，而是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不顾鲜血和鼻涕眼泪的纠缠，奋力的点点头。我心里清楚，这绝不是冥君的恶作剧。难道是绑架？在两个神仙面前绑架我？这是嫌命长，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凡人？正当我飞速思考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开口了：“你和冥君什么关系？”

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冥君？”我试探着问道，有些时候以退为进，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这次我失策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是有一记拳头。

“想诈我的话？你嫩点，小丫头。”话音刚落，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贴在了我的脸上。没等我反应，匕首径直扎进了我的手背，牢牢地钉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剧烈的疼痛，让我叫出了声。可迎接我的，确实一根钢管，随即我听到了腿上仿佛是骨头断

裂的声音。此时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可接下来钢管像骤雨一样砸了下来，意识瞬间又被疼痛撕扯的清晰了起来。

“我说！”

终于，那人停手了。我用最快的语速，语无伦次把车祸、重生之后的事情和盘托出。可对面久久没有回应，我试探着问了句：“我可以走了吗？”

“咚”……一声闷响，随着头上的剧痛，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恢复，但又很是模糊，就好像是半梦半醒的样子。我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冥君。

“是他们！”

另一个声音好像是孟姜。“灵儿没什么事，这段记忆我看就不要留着了。”

“也好。让老谢和老范来见我。还有，老牛老马速也来，应该还没有走远。”

“可……”

“我知道，对了，梨花最近在哪？方便的话，过来一趟吧。”

清晨，海浪和鸟鸣，伴着敲门声，叫醒了一场梦。我揉揉眼，看着推开门的孟姜，一时还没缓过神。记忆有些模糊，但却隐隐记得发生了什么。

“头还疼吗？”孟姜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你昨天喝多了，把你拖上来可费了不少劲，没想到你这么重。”

“我……”昨天的事，我只记得在海边吃烧烤，喝了点酒，后面的事情，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其实他俩不知道，我确实有些依稀的记忆。只是我没问，问了他们也不会说。就像我一直觉得冥君有很多事瞒着我一样。但，我会一直记着，真相有时候只能靠自己。我现在都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抹掉过我的记忆。孟姜说有，但冥君一直没承认过。

后来我才知道，这次海边之旅是一切深渊的起始点。原以为会平静的走完这辈子该走得路，可不平常的开始，早就注定了故事结尾的不寻常。告别了海边之旅，我又回到了我生活的那座平静的小城。每天除了和章子欣她们几个腻在一起，剩下的就是继续写我的小说。期间也有几个出版社的人来联系过我，都被我一一回绝了。我怕的是，这故事本就荒诞，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换句人能听懂的话，我怕这小说烂尾了。

由于父母都要上班，虽然我已经具备了独自生活的能力。但有一种不行，是你妈觉得你不行。于是我就被爸妈送去了乡下的太姥姥家里住几天。太姥姥以前和我外公住在城里，虽然在我们眼里他们都是老人，但毕竟是隔代，生活习惯是多多少少存在着不小的差异。

人的性子，在二十多岁时候是最美好的。作别校园，初临社会，对万物都满是憧憬。就算上司的压榨，同事的迫害，也终归会怪在自己不够好。一旦过了这个年纪，压力让我们浮躁，对于世界的看法也逐渐消极。有的人脾气变得固化，有的人不愿与这个世界同流合污。前者成了大多数人，后者患上了抑郁症。至于退休之后的性子，一生被打破的遍体鳞伤，活的越久，也就越习惯以经验代替思考，所以人上了年纪，性子有些怪也是理所当然了。

我们很难保持对这个世界一辈子的热爱，因为这人间本就是另一个地狱。这不是我说的，是后来的后来，他告诉我的。

说来我太姥姥的一生也算是有些传奇了。出身大户人家，琴棋书画不能说样样精通，但也算略知一二。可偏偏就生在了一个动荡的年代，家道中落，颠沛流离父母早亡，唯一的弟弟也在战争中不知了去向。最后阴差阳错，或许也是姻缘注定，嫁给了一个大她十来岁的男人。

也可能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场婚姻，却让她躲过了之后的种种灾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爸妈在这里吃过了晚饭，便开车回了城里。太姥姥坐在沙发上，看着京剧。仿佛我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父母都很忙，爷爷奶奶对于我这个女孩也不是很疼爱。正所谓，爷爷不亲，奶奶不爱的我，就落在了早就退休的太姥姥家。虽然老人家脾气不太好，但对我真的是心头肉。

看着太姥姥，我的眼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泪光。因为我知道，再过七年，我大四的一个暮春，她和我，还有这个世界，就做了告别。留给我的，只有年轻时候一张穿着旗袍的照片。年轻的时候很美，说不上绝代芳华，但也绝对是小家碧玉。而如今电视机前，有些浑浊的目光，谁说岁月从不败美人？谁又能抵挡年华的蹉跎，世事的无常。

“丫头，你哭什么？”太姥姥忽然问道。

“看戏看的！”我随口说道。

太姥姥若有所思了一阵，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看威虎山也能看哭？”

乡村的夜，不似城里那么灯红酒绿。在那个网络还没有普及的年头，大多数人还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更多的娱乐活动，大概就是叮当作响的麻将声了。我和太姥姥躺在一起，却辗转反侧。人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那无关紧要的事情，逐渐多了，眼睛自然就看不清了。这时候太姥姥忽然说道：“丫头啊，我知道你不是灵儿。”

这一句话，吓得我差点坐起来。爸妈都没看出破绽，难道就这么轻易在一位老人眼里露了馅？

“啊？”我拿出我最擅长的打马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