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虚以为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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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里吵得不可开交时，门外的内侍却趁着夜色将此事悄悄传到了肇云宫内侍总管张会的耳朵里。

不多时，一神秘人出现在魏国公府的后院门外，朝屋内扔进一根竹筒。仆役将其捡了去，立刻将其呈现到高瓴儿的手里。

此时的司马泉在高瓴儿的操持下，已然建立起一条从皇宫到魏国公府的情报线，而魏国公府里的仆役婢女现在基本上都是高瓴儿的心腹。

高瓴儿将冯艳艳他们谈话的内容拿到了司马泉面前。司马泉沉思良久，说道

“此事只怕得母亲出马。”

高瓴儿听罢，表示赞同。

原来，司马泉与高瓴儿都心领神会地认为，司马恭与冯氏一门的清算即将展开，但冯家拥有禁卫军的调兵之权，而皇帝可以调动一部分兰田大营的军队。但兰田大营军队也有冯氏的嫡系。

因此很有可能双方会刀兵相见。所以司马泉准备让自己的母亲称病，然后以养病的名义暂时去安定郡的山里休养，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让自己置身事外。

于是，司马泉与高瓴儿深夜找到李丽华，将计划说了。李丽华到底是经历过几次宫廷政变的人，立刻答应下来。

等到了第二天黄昏，李丽华开始装起病来。到了晚上，司马恭本人与冯艳艳本人则分别前后来府里探望，李丽华也是使出全身解数。

相比于冯艳艳来说，李丽华倒是更加的精明。嘴歪眼斜，手脚僵硬，一说话还口水肆意流出，似乎那拉成的丝都可以作为瀑布了。再加上蓬头垢面，吃饭时，弄得全身都是，从脸到脚，从衣服到床上，遍地皆是。

总之一片狼藉，显得那么可怜又那么恶心。

于是，冯艳艳与司马恭都相信了李丽华生病的事实。

但这其中也有聪明人，比如杨陵和王洪，二人过府探望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可是二人谁也没有说破，也不愿意说破，因此心领神会地离去了。

估摸着司马孝的军队即将进入关中，于是司马泉来到肇云宫对着司马恭一阵哭诉。司马恭可怜司马泉，于是允准司马泉带着全家人去安定郡。

然而马原却反对此事，他私下里跟司马恭说道，司马泉乃是挟制司马孝的绝佳人选，若是让司马泉离京，则司马孝尾大不掉，成为了董卓，那就得不偿失了。好在司马恭是个仁德的天子，他的性格注定了司马恭的决定。

在司马恭看来，虢国夫人落得如此境地，司马泉又是如此悲伤。不如就全了他们母子的本分。

有趣的是，在此事中，独孤信倒是站在司马恭这边，主张司马泉带着虢国夫人去安定郡南部的山区里休养。

于是司马泉就这样得以离开常安，除了留下来看守府苑的十几个奴仆，剩下的人全都跟着去了安定郡的山里。

且说司马泉等人前脚到达，后脚司马孝率领的大军就到了常安北郊。司马孝命令大军在渭水以北驻扎，自己带着慕容珏等人前去常安朝见天子。

肇云宫。

司马孝躬身下拜，司马恭降阶相迎。一副兄弟和睦的样子。

但就在二人叙旧时，在殿外等候的慕容珏却接到了内侍总管张会递过来的一封诏书。慕容珏问道

“此为何物？”

张会也不拖沓，直接凑到慕容珏耳边小声说道

“此乃天子诏命！诛杀奸吝。”

慕容珏想要打开来看，张会却一手阻拦住，摇摇头。慕容珏警惕地看看周围，立刻将诏书塞入了袖子。

随后按照礼仪，司马孝又去昌乐宫拜见太后。虽然冯艳艳对司马孝的到来很是吃惊，但也故作平和地说道

“晋王此番领兵归来，所为何事？”

司马孝自知是得密诏回京的，于是故意谎称道

“此番带回的将士，多是关中、汉中子弟。多少年来戍守边疆，如今国家太平，臣带他们回来探望一下妻儿老小。这是臣在与与赵国战前就承诺好了的。”

冯艳艳笑道

“也就是你晋王，我们才放心。要是换做别人，非得说他谋反不可。”

司马孝听闻此话是绵里藏针。于是立刻赔笑道

“太后，臣让他们驻守在渭水以北，且之前就让他们各自回家探亲去了。近的就在常安附近，远的还得走褒斜道回汉中，总之没有一两个月，他们是回不来的。”

可以说司马孝此话是完美地化解了冯艳艳心里的戒备。于是二人又说了些闲话，司马孝这才告辞离去。

等出了宫，司马孝径直奔往魏国公府，却被留守府苑的仆役告诉，司马泉已经带着李丽华等人去安定郡的山里了。

又拿出司马泉事先写好的书信给司马孝看了。司马孝这才怏怏带着慕容珏返回渭水北岸的大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