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39章 继续西进
高瓴儿在常安的凉国公府搞起了染布。事实上也确实搞起来了。
不过染布是个脏活累活，高瓴儿也不能常年盯着。但雇佣两个染布的工匠却是没什么难度的。就这么的，整个凉国公府的人全都穿上了自己染布做的衣服。
这事情在常安算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公侯的府里染布，然后还偶尔拿出去卖。常安城里的大户倒是专门有人去买。毕竟公侯府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至少，普通的百姓是这么认为的。
内侍张会不当值时，派了一个小厮拿着自家的地址去了凉国公府。随后傍晚时，高瓴儿竟然亲自押着车来到了张府，张会不认识高瓴儿，不过凭借自己在宫里当差的经验，这女子自然不是个普通人家的丫头。
那说话的派头，那身上的气质，总归来讲应当是个贵族子弟。张会并没有想错，只以为高瓴儿是虢国夫人家的什么人。于是殷勤地招待着。高瓴儿也不拖沓，尽数献出了车里的宝贝。
张会的眼睛看得发直。自己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也不曾见过这些珠玉宝物，难得的蜀绣丝绢，岭南的珊瑚，益州的玛瑙，西北的肉脯，总之是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
本想着好好招待一下高瓴儿，但高瓴儿说了几句漂亮话就离开了。守着这堆玩意儿，张会一晚上都没睡着觉。要知道，这只是第一批，往后时不时还有。张会这下才真正意义上明了司马泉的大手笔竟然如此阔绰。
自己是个阉人，没钱也没后代。仗着在皇帝面前当差，这才让满朝文武稍微客气一下。只不过要遇见掌权的杨陵、王洪、马原等等大臣，自己又只能低头小心伺候着。
到了是没人瞧得起的。既然凉国公把自己当个人物，那么自己这心肝也得时时刻刻装着凉国公。但这些东西光是自己独吞怕是要撑死的。毕竟自己的眼睛与耳朵都只有一双。
就这么的，张会从手指缝里漏出去一些，撒到了宫里其他的一些内侍身上。于是得了雨露的内饰们，又对张会感恩戴德。司马泉远在千里之外，却已经在皇宫内织了一张大网了。
高瓴儿确实是聪慧过人，所做的一切都在李丽华的亲笔书信中告诉了司马泉。司马泉倒是佩服高瓴儿的手段，心里竟然生起要和高瓴儿比试的念头来。
于是，司马泉以凉州都督的身份，让杨虎、萧宽、陈宝鄄各自在本军筹措粮草，又购买药材和粮食。积聚了一年之后，司马泉这才准备出征高昌国。
司马泉带着幕府移居到瓜州，像什么粮草辎重，药材兵器也都纷纷运抵瓜州。与之前一样，司马泉还是让杨虎作为急先锋，率领一万精骑前去高昌国刺探军情。
萧宽为左翼，陈宝鄄为右翼，自己坐镇中军，朝高昌国而去。司马泉又给司马孝写信，请求四哥能在北境派出一支大军游弋，以威胁柔然的漠南地区。好牵制住柔然的军力。
九弟要搞事情，司马孝自然是不能不管，随即命手下将帅，亲率五万大军越过黄河，进入漠南地区游走。
面对突然进入漠南的周军，柔然可汗阿齐布罗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召来谋士公孙越商量对策。公孙越倒是个聪明人，立刻意识到，可能周国会在其他地方用兵。阿齐布罗问道
“先生此言为何？”
公孙越说道
“这支周军出沃野镇，入我漠南，现并不着急决战。反倒是到了一处就高筑营垒，看样子是等着我们去攻，而我等不擅攻城，他们不是不知道。那么他们这么做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知道我们会着急。而我们会着急，也就意味着在另一个方向，我们正在遭受围攻。”
阿齐布罗听完，赞许地点点头，问道
“那会是哪里呢？”
公孙越眉头紧皱，双手背在后背，来回踱步几圈，突然说道
“高昌。”
阿齐布罗转身看了一眼兽皮缝制的地图说道
“啊！如此一来那就合理了。吐谷浑收了我们的好处差点被周人灭国。我们派去接应和罗德阿的人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时隔一年准备，周人看来是要将高昌的事情彻底解决呀！”
公孙越说道
“大汗所言甚是，不如先派出一支精骑跟随这支周军，以随时监视其动向。剩下的就大汗亲自去一趟高昌吧。”
阿齐布罗点头道
“就依公孙先生所言。”
如公孙越安排的一样，阿齐布罗命国相阿那环统帅八千精骑，随时监视司马孝所遣军之动向。自己则与国师伏伦破亲率五万精骑前往高昌。
司马泉深知此战深入敌国境内，势必引起柔然的警觉。且柔然骑兵来去如风，岁周国骑兵素质比柔然和吐谷浑都要更高，但也有相当的步卒需要骑兵的掩护。
杨虎进入高昌国后，果然见柔然奴役高昌人甚重。杨虎立刻将此事告知给后方的司马泉。
苻抻对司马泉说道
“夫天下布武者，非兵戈一技耳！行王道于四方，致使百姓安宁，万民咸服，乃为主要。今柔然狰狞，奴高昌甚重，又高昌素来平和，与世无争；故我大军若能以兴王道之名，则高昌之民势必箪食壶浆，云集影从。届时柔然比顷刻间而败矣。”
“善。”
司马泉回道。
随后，司马泉令全军打出恢复旧汉时西域都护府的口号，又以“仁德为驱，协和万邦”为口号，进军高昌。杨虎率部四散药材救助高昌人，又尊司马泉之命，严令士卒劫掠与践踏庄稼，一时间，周军所到之处，高昌国人争相跟随。
有了高昌人当向导，杨虎率军拔出柔然据点一十八处，斩杀柔然士兵六千人，俘获牛羊骡马无数。其后，杨虎又将这些东西尽数散给高昌人。
等到了高昌城下时，跟随的高昌国士兵已经多达两万余人。这些人一些是曾经被打散的高昌士兵，还有些是百姓自发武装起来的。现在都听从杨虎指挥。
随后，杨虎一方面命手下高昌人潜入城内，联络城内的高昌人里应外合以剿灭柔然军。另一方面，杨虎又命高昌人修建攻城器械，随时准备攻城。
三日后。司马泉率大军赶到，高昌人更是士气大震。又有数万高昌人聚集在周军麾下。
司马泉命苻抻收拢这些高昌人，遣返他们各自回去故土，老弱病残全都赠与药材与粮食，青壮年有愿随周军攻城者留下，其家给与牛羊，不愿者也不强留，只管回去耕作亦可。
等到众人散去，依旧有三万高昌青壮留在周军内。司马泉指挥军队围城，又摆出一副攻城的样子。如此情况，让城内高昌人群情激奋，于是趁柔然人关注周军的间隙，起兵反叛，尽数诛杀柔然守军，打开城门迎司马泉进城。
司马泉解救出被囚禁的高昌国王与宗室。高昌举国上下感恩戴德，随后表示愿永世与周国交好并称臣。
然而就在此时，柔然可汗阿齐布罗所带领的大军已然抵达高昌国北境。司马泉并不想死守城池，于是留下苻抻负责高昌城的防务，自己则带领大军前去与阿齐布罗决战。
双方大军在阿尔泰山余脉相遇，两军摆开阵势，绵延几十里。随后阿齐布罗率先命手下骑兵展开攻击。
不曾想司马泉反其道而行之，令杨虎率精骑一万朝左翼迂回，陈宝鄄率龙骧义从和五千弓弩骑往右翼迂回。命萧宽则率领本阵枪兵个个手持大盾顶在前面，又令三千刀斧手个个手持短刀和圆盾，伺机而动。其后命弓弩手站在辎重大车上，以高出大盾的距离，朝敌人骑兵猛射。
至于三万高昌士卒，则一万在前帮助枪兵防御，另外两万分成两队，一边一万，个个手持长勾大戟居于本阵左右两翼，等敌人速度放缓，立刻冲上去将其钩下马来诛杀。
柔然先锋两万骑兵铺天盖地而来，马蹄在大地上踏出有节奏的隆隆声。在地平线上，柔然骑兵先从一条黑色的线，慢慢在打雷一般的马蹄声中，逐渐成为一堵黑色的墙，强势碾压过来。
此时不过十七岁的司马泉虽然已经是一个有着丰富作战的统帅了，但第一次面对柔然骑兵的威慑，也不免心里升起几分畏惧来。
此刻的众人尽皆等着这如石墙一般的压力到来，无人注意到司马泉脸上掠过的一丝恐惧。
那些曾在幻想中的战场，现如今终于看到实物。司马泉的内心就像开水一般沸腾，又像跌落深渊似地惊恐。但霍去病的呼喊又似乎响彻在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上。
一时间，卫青、霍去病、李广、陈汤、班固、窦宪等人的灵魂从高空急速坠落下来，犹如一把又一把的利剑，直插司马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丹田直冲脑门。司马泉突然站起身，跑出帅與，径直跳下车来，直接爬到观战的高台上，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杀！”
杀这个字似乎是从司马泉的肺里喊出来的，声音变得嘶哑。全军的将士不约而同回头看了一眼在高台上的司马泉，只见其拔出佩剑，举在空中，剑尖在白日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他似乎像一个疯子，但却让所有的军士都变得热血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