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是北越人(1/1)

首发：~第138章 我是北越人

次日，烈日当空，天上万里无云。

匈奴大军整装待发，只等着九王一声令下，便会朝着洛城进攻。

九王伸着胳膊，任由下人给他穿上盔甲，刚要走出帐子，忽然有人进来禀告说有客求见。

“不见！”九王有些恼火，“你分不清轻重么？这个时候，任他是谁也不见！”

下人不敢抬头：“可来人的身份不一般，他是凌记钱庄的东家……”

“凌记钱庄？”九王的脚步一顿。

凌记钱庄的名声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凌记钱庄的东家忽然找到他是要做什么。

“他带了多少人来？”这个当口，他还是十分谨慎的。

“只带了一个丫鬟。”下人回道。

“带进来吧。”九王改了主意，他想知道那凌记钱庄的东家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下人出去了，很快便带了人进来，九王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哈哈”一笑：“没想到凌记钱庄的东家竟然如此年轻，果真是年少有为啊！”

陆长安淡淡一笑，对他行了匈奴的礼，两人略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九王可知沙志杰这个人？”陆长安问道。

九王的手一顿，看着陆长安的目光锐利了几分：“陆公子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人？”

“这人欠了钱庄的银子。”陆长安似乎没有看见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不瞒您说，凌记钱庄能开遍大周，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对这样欠钱不还的，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

他直视着九王：“只是凡事都要留一线，一上来便赶尽杀绝，不是钱庄办事的风格。”

“陆公子与我说起这些是何意？”九王淡淡问道，“不过是个大周的商贩罢了，陆公子为何会问我？”

“我手底下的人略查了查，”陆长安说道，“沙志杰不过是个商人，可他背后……却不那么简单。”

“陆公子的意思是，我便是沙志杰背后那人？你觉得是我指使沙志杰赖账的？”

陆长安摇摇头：“若真是如此，那我何必冒险来找您？沙志杰背后确实有人撑腰，明面上看着是您，可我弄到了沙志杰的账本，那上面……咳，您自己看便是。”

他伸出手来，身后的丫鬟立刻上前，将一本账册放到了他的手中。

他将账册递给了九王，九王拿起来翻了几页，“啪”地合上了，额角青筋毕露。

“这个混蛋……”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来。

沙志杰那个混蛋，前前后后从他这里要走了七百万两银子，原来全都给了五王！

陆长安垂下眼帘，这账册是徐思泉送来的，他昨夜略改动了几处，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上面的墨迹还是新的，可他赌九王已经对沙志杰起了疑心，这账册只不过是让他更加笃定沙志杰的背叛罢了，根本不会仔细去看。

果如他所料，九王只是翻了几页，便将账册扔到了桌子上。

“九王殿下，”他沉声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那沙志杰应当是背叛了您，难道您就这样放过他了？”

九王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怒火压制了下去，看着陆长安的眼神多了几丝探究：“陆公子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沙志杰是个叛徒？”

“当然不是。”陆长安打开了折扇，慢慢摇了摇，“凌记钱庄从来不留坏账，这沙志杰还是第一个。”

“若他只是个寻常人，此事自然好办，就算他不还钱，钱庄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所有的生意都做不下去，最后只能变卖家产，到时候钱庄收回去，自然也就抵了账。”他说道，“只是眼下却涉及到了五王，实在是有些棘手。”

“您或许不知道，皇上一向有心与匈奴交好，在你们匈奴里，主张与大周交好的，为首之人便是五王。”陆长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要是为了这区区几百万两银子，便与五王撕破了脸皮，等回了京城，只怕皇上要动怒的。”

区区几百万两？九王听得心头一阵闷堵，他把这些年所有的家底都给了沙志杰，就是因为他保证说等一个月之后，能连本带利地还给自己，拿走七百万两，能还七百七十万两银子。

可谁知道那个混蛋竟然转头就将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五王！如今他算是一穷二白了。

“陆公子的意思是？”九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来的路上，我看到外头的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了，”陆长安笑了笑，“您这是要去打仗？”

“陆公子难道猜不出来么？”九王与他针锋相对。

陆长安连连摆手：“我不过是个商人罢了，哪里能猜到那些？只不过是想到了匈奴里头，能做主的可不止五王一个，他不想还银子，总归能找到想还银子的人的。”

“九王殿下，若是这银子在五王手里头，我是真的不好往回要了，可要是在您手里头……”陆长安顿了顿， 笑道，“我总归是能要回来一半的吧？”

一半……九王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由有些刮目相看了。

“陆公子打的好算盘。”他的声音和缓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了这位陆公子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了。碍于大周皇上与五王的关系，他不好同五王撕破脸，又不想将那一大笔银子白白让出去，于是便想到了自己。

自己与五王政见不合，只要如今能够攻下洛城，地位便会力压五王，他让出一半的银子给自己，只要自己将剩下的还给凌记钱庄——如今看来，这是他能想到唯一一个止损的法子。

只是他心中尤自有些怀疑，不由试探道：“陆公子也是大周人，难道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洛城陷入战乱？”

“谁说我是大周人？”陆长安淡淡一笑，“其实我是北越人啊！”

“况且就算我是大周人又如何，”他的声音冷漠，“我不过是个商人罢了，想要的，也只是收回我的银子，旁的，与我半分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