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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3章 复诊乔大户
吃完早饭，心情大好的蒋竹山敞开药铺门，叫来小厮天福看店，自己背起药箱出了门。
他想趁着早晨暑气未升凉快的时候去乔大户家做个复诊。
这乔大户是县里的富户，几天前，得了风寒，请自己去看过病。
作为重点客户，蒋竹山决定主动上门复诊，以进一步融洽巩固病患关系。
不过，除了复诊，他还想借机观察一下西门庆家现在的状况。
乔大户的宅院和西门庆的宅院隔街相对，也是一套几进的院子，有门面也有楼，单单一个朱漆大门就能彰显出住家非富即贵。
到了乔大户宅门口，蒋竹山特意放慢了脚步，仔细观察着西门庆宅门口的情况。
此时，西门庆家门口昔日那种车马络绎人不绝的热闹景象已全然不在，不仅朱漆大门紧闭，门口连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空落落的，一副冷清落寞之状。
看门的小厮看到有人来到门前，连忙出来问询。
一看是蒋竹山，马上客气地打了一个招呼，做了一个揖。
蒋竹山也客气地还了一个礼：“乔大官人在家吗？”
“在家。”
“麻烦进去禀一声，说蒋竹山来为乔大官人复诊。”
“蒋太医请到客位一坐，小的这就进去禀报。”小厮边说便把蒋竹山引到了客坐间，然后，快步走进了里宅。
乔大户听到小厮禀报说蒋太医来复诊，心里十分纳闷，以前可没听说有丈夫主动到病人家复诊的。
不过，人都在门口了，不见也不太好，就让小厮将蒋竹山请了进来。
小厮领命，回到客坐间，说道：“蒋太医，里边请。”
蒋竹山应了一声，起身，跟着小厮往里走，很是随意地问：“这西门庆家门口怎么如此冷清了？”
“西门庆大官人受到朝廷一个大案牵连，关闭门户已经有一些日子？”小厮回答道。
“人都被官府抓走了？”
“人都安在，”小厮笑了笑，说道：“他女儿女婿在他家避难，所以大门紧闭，家人不出，外人谢客！”
“哦，原来如此呀！”
蒋竹山见到乔大户，施了礼，几句话说明了来意。
乔大户听罢，非常高兴，立即让人看了一杯茶，客气道：
“蒋太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医德高尚，我看这清河县里找不出第二个能与蒋太医比肩的大夫了。”
蒋竹山谦虚一笑：“乔大官人过奖了，作为大夫，当以救死扶伤为天职，前几日，在下为大官人看了诊，开了药，就要为疗效负责，如若药方无效咱们就换药方，如果药方有效咱们就进一步巩固，以防复发。”
“说得好，说得好！如果天下的医生都如蒋太医所言，那么世间将会少了很多病痛！”
说话儿的功夫，蒋竹山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到桌上，道：“乔大官人，请让在下为你号脉。”
乔大户很是配合地伸出右手，将手腕放到脉枕上。
蒋竹山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脉弦上，微闭双目，摒心静气开始号脉。
过了片刻，太医说道：“从脉象上看，大官人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脉象还稍显细滑，敢问大官人平日里是否常感心慌、心悸、胸闷、气短或是失眠？”
乔大户想了想，说：“偶感有些心慌气短。”
“大官人虽然病愈，但气血有些虚弱，以学生看，最好还是再吃几副行气健脾的药。”
“就依太医所言。”刚刚病愈的乔大户对蒋竹山的医术很是信赖。
“那在下就为大官人再开一个养生的方子，”
蒋竹山开始收拾药箱，又很是随意地问道，
“刚才，学生进门的时候，看到西门庆家大门紧闭，往日门前人来人往之繁荣景象已然不在，难道这西门一家正如外界所说的那样要被满门抄斩？”
“哈哈……”乔大户笑了笑：“街上的这些传言已经以讹传讹了，这西门家确是卷入了朝廷的一起大案，但是顶多是发边充军，不至于满门抄斩。”
“哦……”蒋竹山点了点头，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太医有所不知！这西门庆的亲家陈洪和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是亲家，这杨提督又与当朝蔡太师是亲家，如此一来，西门庆与蔡太师成了四门亲家。按说，能攀上这门亲是他西门庆祖坟里冒青烟，可是没想到，前不久龙颜因边境兵事大怒，将兵部王尚书和禁军杨提督着拿送三法司会问，杨提督的亲家陈洪和西门庆都被列为同党，均在发边充军之列。”
乔大户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陈洪提前获知了消息，连夜打发儿子和儿媳妇逃到了西门庆家中躲藏，现在案子未结，他西门庆怎敢家门大开？”
“原来如此呀！还是乔大官人摸底细，坊间那些传闻一个比一个离谱儿。”
“那是！我这是从县里获知的消息，不会有假！”乔大户有些卖弄道。
蒋竹山收拾好药箱，吃了一口茶，道：“西门庆家大业大，若是真被发边充军，他的这些家业就可惜了！”
“是呀，按律法得抄家充公，西门家三代人的心血也就付诸东流了！”
“可惜可叹可悲呀！”蒋竹山摇头惋惜道。
“世事无常！”乔大户附和道。
“乔大官人，在下先告辞了，中午差人到回春堂取药即可。”
“药金多少？”
“二两！”
乔大户当即封了三两银子，说道：“蒋太医主动上门复诊，多出来的一两银子算作是太医的腿脚钱。”
重生后的蒋竹山发现，本朝的一些富人有给小厮、丫环、脚夫等底层服务人员小费的习惯。
他也就没有推辞，接过银子，作揖致谢，告辞，然后走出了乔大户家。
不过，他没有立即返回生药铺，而是拐了一个弯儿向县西街上的王婆茶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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