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送别2（有改动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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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想给瑞士军刀的，可这种武器实在太过特殊，拿出来肯定马上就会被怀疑。短匕首虽然也不常见，可并不是完全做不出来的。

肖雨顺双眼发亮地盯着那木头柄的匕首，手指摸过刀身，来来回回几遍，最后在刀尖上一弹，悦耳的声音在车厢内徘徊良久。

“好刀！”

“莺莺，这个我喜欢！”

果然男子对武器都有天然的热爱，黄莺莺又拿了些干粮，“你喜欢就好好收着，可千万别拿去炫耀，财不露白，在军队里武器也一样。这些烧饼你留着路上吃，还有这个牛皮纸的小包里的是饱腹棒和压缩饼干。我做的，这两种量不多，你平时藏着，到了是分艰难、是在没东西吃的时候能救命的。”

肖雨顺原来的包袱对于高大的他来说很小，里面除了几件常穿的衣裳，就还有一把小刀，那是他进山打猎常带的。土黄色的军用背包边沿已经磨毛了，可依旧结实耐用，还不扎眼。黄莺莺将银两和能量食物用小包装了让他带在身上，其余的东西就全部装在了背包里。

背包跟匕首一样，也是外公的，其实家里还有两杆老猎枪，但这种火器也是不能拿出来的。仔细地嘱咐了好一阵，黄莺莺才让人背上了背包，“这一去不知道多久，雨顺哥，若是天冷了，你就想办法弄些厚衣裳穿，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家里这几天鸡飞狗跳的，自己离开的时候大房和二房又吵了起来，就连这简陋的行李都是肖雨顺自己收拾的，现在看黄莺莺心细地准被了这么些东西，青年心里一阵阵的热流涌上喉结，“莺莺，你真好！”

“知道我好就好好回来。要是能碰上林大郎，你也给他报个平安，他也能照顾你些。还有……若是真的打过来了，我跟阿姐已经想好了，带时候我们就往山里跑 。你回来找不着人就进山，碗面太平了我们就出来。”

肖雨顺也是这么想的，“嗯，我已经跟小弟说了，让他经常去你家，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跟他说。他自己做不了就回去找我阿爹他们，特别是重活累活，该找人帮忙的就找人。”

肖雨顺将刀别在了腰间，捏住黄莺莺柔软的手，“平叛结束我就回来，不会太久的。老猎头最了解大山，若真到了那时候，他会来接你们和肖云风一起进山。”

肖云风便是肖雨顺三弟，肖三娃的大名。

黄莺莺又说背包里还装了一本‘千字文’，要肖雨顺坚持认字，给自己写信。哪怕信里只写上‘平安’两个字也好，收信的地址分家里、店里和七里庄，不管出什么事，总有一个地方能收到。黄莺莺知道自己是想得太多了，可这是古代打仗啊，她只怕自己无法考虑到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两人已经好久没这么单独呆在一起了，可惜没说多久，就有人来叫人了。

下了车，却是二堂哥黄豹子站在车边，“开始整队出发了。”

黄莺莺帮肖雨顺背上背包，又宽慰了二堂哥两句。

“晓得了。”黄豹子是完全没有装的心思，眉头皱在一起，对黄莺莺道，“莺莺，二堂哥这两年也没能多照顾你们，如今要走了，却希望你能帮帮你二堂嫂。她爱逞强，这回家里闹了架，她肯定不愿意再跟你大伯母他们走动，所以要是她找到你，还请你帮着她些。”

黄莺莺点头应是，那边有校尉催促，不得不走了。

一个村一个村排成长长的队伍，从登记的地方，一直延伸到远方山里。队伍走了，黄莺莺还站在原地，直到肖雨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落寞和担忧跟随距离增长。

从阿姐那里得知的是，林大郎说叛王准备周全，这一仗，这些人，也不知道还能回来多少。

周围送行的人渐渐离开，黄莺莺看了眼已经西斜的太阳，压下低落的情绪，正准备赶车回去，突然从来路冲来一辆马车。

拉车的马被惊了一下，黄莺莺好不容易才拉住，双手却已经是通红一片。

本想呵斥两句，却听见那马车里传来一阵呜咽，似乎是什么人被堵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光天化日的，黄莺莺便多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她脸色却是变了。被两个小厮模样的架下马车的人十分眼熟，虽然口里塞了布，手被反绑在身后，可她还是将人认了出来。

不是自己那爹妈死了都不归家的大哥黄富贵，又能是谁？

两个小厮前还有个管事模样的人，管事指挥着把挣扎的黄富贵带到了登记的校尉面前，还没说话先塞银子。

黄莺莺把藏在车里的甩棍别在后腰，大步跟了过去，就听见那管事的说，“军爷，这是我们卓家这次参军的青壮，名字叫黄富贵，是我们大娘子招的上门女婿。”

那校尉把银子推了回去，板着脸问，“这怎么回事？不会是你们在哪里绑的人冒充你家的吧？”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发生过，甚至有那家里极穷的人专门去给大户人家冲征兵人头的，也有像校尉说的那样半路被莫名绑来的，前者双方会先处理好户籍，不容易查出来，同时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人头够了就行。后一种则常常闹出人命官司来，不只是绑人这家要遭殃，就连带他们这些经手人也多半会受到处罚。特别是那种被绑的人家里已经有人去服兵役了，闹开了相当麻烦。

“不是，真的是我们家的女婿，军爷您看，这是成亲的文书，还有他自愿入赘的文书。老爷膝下只有四个女儿，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从女婿中选一个去。可这大姑爷平时好处没少往自己家里扒拉，也一早说好是上门的，家里一应事务他都须以身作则的，可这兵役一来，他居然就不认账了。老爷看他不知轻重，才命令我将人绑来的。”

管事的跟军爷解释了，又去劝还在挣扎的黄富贵，“姑爷啊，老爷都说了只要您从战场上回来，整个卓家还都是您能的。做人可不能只拿好处不是？您是我们家里的唯一男丁了，您不去可是会祸及全家啊，还有您在乡下的妹妹弟弟可都是要跟着遭殃了。”

提到乡下的家人，黄富贵才不挣扎了，大男人眼里却是流出了眼泪，就那重重地坐到了地上，似乎已经是无计可施。他心里后悔不及，为娶卓家女，爹娘去世没回去，甚至为了讨好未来岳丈，近几个月连工钱都不要了，就拼命地帮着干活。北边的贸易一趟活下来，东家赚得盆满钵满，可他却是自己赔了路费。本以为这次回来真的能如愿以偿，谁知刚进了卓家没两天，他们就把他关了起来。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知道卓家人是要他去兵役。

黄莺莺听了个大概，也基本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即制止了那校尉登记，“军爷稍等，此人并不是卓家人！”

“哪里来的乡野丫头胡说八道，”那管事看黄莺莺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人，便觉得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我们卓家的事，你也敢来捣乱？”

这人正是之前卓家叫席面时，在后门负责的管事。

黄莺莺不管他能否记得自己，只要自己认得他就成，“军爷，此人名为黄富贵，乃是民女家中大哥。我爹娘刚去世，还在孝期内，大哥怎么可能去做他家的女婿？我这里有我家户籍文牒为证！”

那管事一听这话，赶忙就要去抢黄莺莺手里的文牒。黄莺莺一个侧身躲过了管事，他便骂两个还押着黄富贵的小厮，“还不滚过来帮忙，不要让这小丫头乱说话！”

“我有没有乱说话，待军爷看了我家户籍便知，切莫相信这些奸人！”

校尉周围还有几个兵士排成两排，看那管事的人要过来，才大声呵斥，“怎么回事，不怕挨板子是不是？”

这样，黄莺莺才得以将自己的户籍文牒拿给负责登记的校尉。

恰在此时从，从临时营地里走出一人。官服加身，与那日在祥云来时一身便装模样相差有些大。

那管事见只有黄莺莺一人来阻拦登记。